无论是体形还是能力,差距都太大了。人类与不死之身,将近三倍的身高与体型大小差距,力量上的对比,乍一看更是没有战胜的可能。

然而,就在这样的对峙之中,阿零仍然举起了手中的手杖长剑,和面前的怪物锋芒相对。

“……你不放弃吗?我并非是要取你性命,将你完好无损地带到父亲面前,我们最后的任务就完成了。也许最后受到惩罚的是我们,但我想你应该会平安无事。”

怪物缓缓地张着嘴,从其中发出的是中年男子的磁性嗓音。

“我对于在这里当自由的奴隶这种事,一点兴趣都没有。身上带着奴性的怪物,就老老实实地回去被更老的怪物当狗一样拴着就够了。”

“……即便是这样的实力差距吗?”

羽曜仍然没有行动,停在原地,像是在等待最后的回答。当然,他毫无疑问地等来了相应的结果。

银色的剑光一闪而过,那柄长剑正命中了怪物羽曜头部那不足白炽灯大小的眼睛,**了他的脑袋里。

“……我知道了,这就是你的回答。那么……”

怪物羽曜原本被羽歌所打碎的手臂,此时已经恢复成了原状。他举起手,拔掉了插在眼睛上的手杖长剑,丢到一旁的地上。

“……不守秩序者,前途暗淡!”

“来吧……羽曜!”

最后的手段都已经用尽,已经到了决一死战的时候了。

怪物羽曜的拳头如骤风暴雨猛击而来,每一次都对无尘阁的地基造成大规模的震撼,本来就已经面目全非的建筑,更变得摇摇欲坠。在这样连续的攻击之下,阿零的每一次闪避都愈加地消耗体力。

(首先……得找到武器!)

尽管一直在躲避,但阿零的移动方向却始终在往一个地方靠近。

那是羽海的方向。当时,他将手中的镭射刀投掷了出去,命中了羽海。现在,那把刀变成了击败怪物羽曜的希望。

“……如你所说,我们的存在是父亲的玩具。只是被锁链拴起来的怪物而已。……那么这又如何?没有人能够总是随心所欲地活下去……既然活在这个世界上,就要顺从社会给你安排的规则……”

仿佛看穿了阿零所想的羽曜,立即出拳挡在了阿零和羽海之间,使出一招铁山靠,用身躯将两人彻底隔离开来。

“乳臭未干的小孩子,就不要在这里大放厥词了!”

「欧拉!」

正当羽曜打算进一步发动攻击时,一台机器以最快速度撞在了怪物羽曜的身上。那是卡洛特已经用尽了机枪子弹的【平定者】载具。

这种自杀式的冲击也只是给羽曜带来了少许的硬直效果。毕竟,体型差距摆在那里,怪物羽曜的力量又大到令人绝望,皇女卡洛特则是和载具被一巴掌拍在了地面上。

「引擎……发动不了!」

被拍在地上的同时,载具的外表和引擎排气管都被一层厚厚的黑色黏液所覆盖,【平定者】自然而然地也就失去了一切可以行动的动力。

(有这种能力的话,就算把羽源派来的平定者全部消灭也没有问题吧……)

(果然如此!他在害怕些什么东西!当时可以威胁到他的存在!我已经知道了!)

“……你一直都在说【规则】啊。从出生以来一直遵循的规则,对你而言就那么重要吗?”

发觉已经没有可能再从羽海那里拿回镭射刀,阿零只得暂时退回来,转身向后翻滚,重新拾起了被怪物羽曜丢掉的那柄银色手杖剑。

“当你打算背叛羽源的时候,下足了决心要将铁链甩掉的人是你自己,现在主动将项圈戴上,重新对羽源摇尾巴的还是你自己。所以我才说,真正打败你的,是你自己的奴性。没有反抗到死的觉悟,就不可能有胜利的突破口!”

下一个瞬间,阿零将捡回来的银剑**脚下的废墟中,挑起了一样东西对着怪物羽曜砸了过去。

“……徒劳。”

怪物羽曜甚至连闪避都不打算闪避,任凭那东西砸在了他的脸上,随即弹了一下,顺着那峭壁一般的巨大躯体往下落。

“是这样吗?”

与此同时,阿零也冲到了怪物羽曜的脚下,用银剑将那东西刺穿,钉在了怪物羽曜的身上。

“呃……嗷嗷嗷嗷嗷!这个是!为什么你会知道!”

果然奏效了!

“道理太简单了。被打散也能不断重新组合的不死之身,高大的躯体,像大猩猩一样恐怖的攻击模式和力量,如果有这种等级的恐怖能力,为什么一开始被袭击的时候你不用来消灭那些平定者呢?”

阿零露出了自信的笑容,退后了几步,看着被他刺穿的那个东西——

——是羽海的生化部队,【纯净者】的毒液铁罐!

“就算一时组成了联盟,你可不怎么会相信你的亲兄弟啊。毕竟,为了能够对付你的不死之身,他也费了点心血来和你的本体抗衡。只要随便来个【纯净者】对你巨大的身躯上来一发毒液喷射,恐怕这病毒就会一传十十传百,对你的身体造成巨大的重创。”

钉在了羽曜巨大身躯上的毒液铁罐,此时源源不断地向着外面涌出绿色的液体与毒蒸汽,这些蒸汽碰到他的同时,立刻就像气球一样迅速萎缩了下去,或者说,也像腐朽的木头一样,缺损、干枯,最后湮灭。

“相似的罐子,这里还不少呢。不过就这病毒的效能看来……”

阿零看着面前逐渐消失的巨大身躯,又看了看自己脚下早已死去的那些【纯净者】们。

“……已经没有必要继续用了。”

“哈啊、哈啊……哈啊……你真的很了不起……就和你的母亲天澄一样……”

在地上不断挣扎,将受到病毒感染的部分尽数切断的羽曜,不得不以人类的形态重新出现在了场地中央。在他的周围,遍地都是因为被感染病毒而发绿的残破碎片。

“……和我们这样……从出生以来,每天都平淡如水,对【情感】失去概念的怪物不同,尽管弱小,生命短暂,却仿佛正因为如此而理所当然地疯狂燃烧,发光……有时候,竟能烫伤【怪物】们!”

羽曜一直以来枯槁的脸上,此时竟然焕发出了不一样的色彩。仿佛从多年以来的禁锢当中得到了解脱似的。原先的颓态早已消失殆尽,即使他的生命力正在以肉眼可见的方式流逝。

羽曜就那样一瘸一拐地,背对阿零,反而对着羽海的方向走了过去,从他的胸口处拔出了镭射刀。已经失去挣扎能力的羽海只是咳了一声,还是只能毫无作为地躺倒在地,看着这场死斗的全过程。

“……反抗到死的觉悟吗?你说了句不错的话。”

与此同时,羽曜把那柄从羽海身上拔下来的镭射刀指向了阿零。

“这次不用【规则】和【秩序】之类的词来当挡箭牌了?”

阿零将手杖剑的剑身**生化毒罐里,给上面镀上了一层毒液膜,也把剑尖对准了羽曜。

“违背了规则的是我,最终对规则屈服的也是我……不守秩序者,前途暗淡。”

尽管看上去精神焕发,但羽曜的语气已经如同一名气若游丝的将死之人。

“那么,该消失的人,就只剩下一个了。来吧……所有的部下已经阵亡……”

“所有的手段已经用尽……”

“最后的能力也已经丧失殆尽……”

“真正的……最后的战斗……现在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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