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星桓叹道。

无论是分析局势，还是制定计划，雪菜的能力和头脑有目共睹，跟雪菜比起来，星铃就好像是一个对军政一窍不通的笨蛋一样了。

“人是会变的。”雪菜淡淡回应，不置可否。

“比起这个，你就没什么想要对我说的话吗？虽然现在身体是由我来操控，但我估计我的另一个人格也能听到这句话。”

雪菜淡淡地瞥了门口一眼，然后又移回了视线。

这里的“我”，指的是星铃，虽然雪菜没有明说，但星桓也知道他指的是谁。

星桓的神色变得有些复杂，嘴巴张了张，好像要说什么，但终究没有说出口。

“我走了，这是你体内的钥匙的使用方法，我有些别的事情要去处理，就此别过吧。”

星桓拿出了刻印好的一份文书，递给了雪菜。

“你之前，是不是中了教会的「失心蛊」？”

没等星桓离开，雪菜站了起来，说出了内心的判断。

星桓要离去的身影为之一顿。

“失心蛊，教会的一种控制人心的手段，通过一种特殊培养的虫子来控制人的情绪，放大受害者的憎恶、恐惧等负面情绪。中了失心蛊的人，会丧失自我，成为专注于杀戮的怪物，即使是通过某种手段取出了这样的蛊虫，受害者的性格也会大变。”

星桓转过了头来，看着雪菜，他右脸颊上的疤痕仿佛是在证明雪菜的猜测，这样的伤口，不像是被敌人攻击所致，倒像是自残想要取出什么东西一样。

“你为什么不解释清楚，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你以为这样她就会好受吗，你以为什么都不做她就会原谅你吗？”雪菜质问道。

星桓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我犯下的罪孽太深，我不配得到星零的原谅，我做过的那些事情，伤她伤得太深了。”

“所以你就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做，只是为了逃避，逃避面对她吗？”雪菜的声音变得无比的冷漠，不带丝毫的感情。

“吱呀”，会客室的门被打开，还是忍不住从绘香怀里挣脱出来，偷听星桓和雪菜对话的星铃出现在了门口。

她眼眶微红，红色的大眼睛盯着眼前的这个黑袍男子，她的师父，她曾经最敬爱的人，小嘴微微张开，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慌乱和惊讶。

“她本人来了，你和她说吧。”雪菜叹了口气，坐回了座位上。

“星..零？”

虽然眼前这个人发生了巨大的变化，性格也好，气质也好，都和以前完全不同了，甚至不知道遭遇了什么变故，连躯壳都呈现出来一副女性的姿态。

但她的眼睛，她的眼神里的依恋和孺慕之情一如既往，虽然依旧夹杂着一些恐惧，但星桓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个人不可能是别人，就是星零，就算旁边的雪菜和星零的外表一模一样，但自己不会判断错，眼前的这个人，就是自己深深的伤害，深深地亏欠了的人，这个人就是自己的徒弟，自己像亲生孩子一样看待的人，星零。

两个人就这么久久地对视着，久久地沉默着，时间就好像静止了一样。

“我..”星桓缓缓地蠕动着嘴，就想要说点什么道歉的话，但却怎么也说不出。

不是因为不想说，而是因为感觉说什么都无力，说什么都很苍白。在那几年里，星桓对她处予了极为严厉地、近乎是虐待的全方面的训练。除此之外，他还为了所谓的鞭策进行的极为难听的辱骂，甚至在星零努力过后仍不符合自己期望的时候，他近乎是施暴一样对她进行了惨无人道的体罚。

虽然这一切都可以用失心蛊的影响之下，星桓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来解释。但已经造成的伤害确是无法弥补的，被自己至亲至爱之人这样对待，又有谁能不受伤呢？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没关系的..”星铃忍着的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之前你做了什么，我可以忘记。”

“我受的伤害，我心里的痛楚，我都可以忍受，这些不过是小伤而已。”

“我只是想和你好好说说话，就像是以前一样，你睡前给我讲故事的样子我现在还记得！”

“我只是想和你好好相处，不要觉得谁亏欠谁，要是你真的感到愧疚了，那你现在就好好珍惜我啊！”

“你是真的不懂还是假的不懂，就算是你让我遍体鳞伤，肆无忌惮地伤害我的时候，我也还是爱着你的啊！”

“请好好看着我，师父！”

“你是在我心里和我父亲一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