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萝莉一脸懵逼地看着他：“啥意思？”
燕来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说来奇怪，虽然平时能摸头的也就只有项清酒，但是似乎被燕来搓来搓去的时候也意外地不是很抗拒，大萝莉虽然看着蠢萌，但是无论是在学校还是在三界，都是T1级别的大姐头，能把她当宠物的人其实并不多。
十堰的北站房其实说不上特别豪华，但因为是一月份才刚刚启用的新站房，所以看上去就觉得格外干净明亮，而燕来，他低头看了看手机上“十堰欢迎您”的短信提示，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不敢相信的意思——他居然真的为了一个“妖怪”而千里迢迢地跑来湖北找武当山？
郑青梨就跟在自己旁边舔着一根雪糕，白白嫩嫩的左手还非常配合地揪着燕来的衣角，和燕来站一块儿看着就像是一个非常怕生的妹妹。
而陈锋，作为承包了三人一路吃住的委托人，此刻站在车站的门口，却明显十分苦恼地看着手机。
燕来微微一愣，但随即也就反应过来，他伸手轻轻戳了一下青梨软软的脸颊：“我们现在怎么走？”
陈锋虽然是从武当山景区被踹出来的，但那个神秘的披云秘境要从哪儿进去，他显然两眼一抹黑。
大萝莉眨了眨眼睛，报出了一个地名：“龟脚山。”
燕来看向陈锋，朝他努了努嘴，而陈锋在手机上搜了一下，居然还真有这么个地方。
只不过当网约车停到他们面前的时候，司机师傅看他们的眼神总觉得有点怪怪的。
“几位是本地人吗？”车子从车站驶出，越走越偏，身高马大的司机师傅瞄了眼副驾驶上的陈锋，看着很随意地样子问道：“龟脚山这个地方还挺偏的，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从车站打过去的，这不是个老司机还真不定能认识路。”
陈锋坐在副驾驶上也跟着应和了两句：“是是是，老家在那儿，过去看个朋友。”
陈锋不说还好，他一提到老家在那儿，司机师傅的眼神更诡异了，坐在后排的燕来明显感觉这货甚至不由自主地多压了一脚油门。
师傅咽了口唾沫，目不斜视地看着正前方，然后语调明显有些哆嗦：“那啥……您家住坟山？”
“是是……嗯？等等！”陈锋原本就是随便应两句，这一听司机的话，整个人也是一个激灵：“坟山？”
燕来偏过头看向郑青梨，大萝莉则是茫然地回望向他：“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没问题！”
司机师傅把头点成了小鸡啄米，满口的莫敢不从，最后把车停在了山脚下，死活不愿意往上多开哪怕一米！
荒郊野岭，阳光明媚，空气也还算清新，只不过陈锋看着自己手机上那个全额退款的网约车订单——司机愣是没敢收一分钱——感觉有点迷。
“我们不是去武当山吗？”
郑青梨点头：“对啊。”
“可这里是坟山啊！”
“大惊小怪。”梨子朝陈锋翻了个白眼：“披云秘境不在现世，坟山金山不过就是个入口，有什么说法？”
燕来其实也很意外，这人类四大宗门之一的武当披云，竟然把门立在了坟山上：“这有什么说法吗？”
郑青梨领着两个大男人往山上走，一边走一边随口介绍了几句：“龟脚山不是自然形成的，战国时代这里是除了长平白起四十万赵军之外，最著名的坑杀地，之所以现在没什么人知道，只是因为当年在这里坑杀的不是人类，而是妖怪。”
“那是纵观整个三界史上都少有的史诗大捷，现在的四大宗门的前身也都是在那个时候开始崭露头角的，所以说起来这里其实是个值得纪念的历史观光地，就像是滑铁卢和伏尔加格勒，如果不是因为某些原因的话，或许时至今日我们还会在每年的某个时候来这里开聚会，就像过节一样。”
郑青梨虽然人是呆蠢了一点，但是在关于三界的轶事上，显然要比燕来熟稔的多，跟在大萝莉的后面，燕来听的很仔细：“某些原因，是指什么？”
“闹鬼。”
燕来一愣，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闹鬼？兄弟，这可是最大的宗门之一，别说人家这庞然大物了，就自己这刚刚入门的萌新手里拎块儿砖都能让李筠哭爹喊娘，披云秘境这种地方会担心闹鬼？
但在郑青梨这样的佛门大宗师面前，似乎这也是一件无可奈何的事情，她依旧走在最前面，看上去慢悠悠但其实速度颇快地朝着山上走：“我们脚底下踩着的这些土石都是后来填上去的，披云秘境原本也覆盖不到这里，可以说，几乎就是为了压鬼才专门扩张到这个地方来的，所以在几个入口里，龟脚山算是最隐蔽的一个。”
燕来有点意外地看着大萝莉：“你还考虑到了这些？”
郑青梨转过头，眼神无辜：“哦，这都是老项跟我讲的，隐不隐蔽啥的……其实我也就知道这一个口。”
好吧，寄希望于你不是个蠢货果然还是太天真了是吗？！
说是坟山，其实就是个小丘，远远望过去算是个有起伏的地方，但要说有多高，那是真的谈不上，郑青梨的脚力当然无需质疑，先天化圣的遁空寺宗师，她的实力在三界中属于哪个级别燕来现在还没有什么具体的概念，但想来地位不低，而陈锋虽然是个知识分子，但平时也非常注重锻炼，在驴屁股巷的幻境中他能在无垠的沙漠上跋涉许久就已经足以证明自己的体力。
相较之下，反倒是一直燕来的体能最为不堪，哪怕是林阑珊为他种下灵根之后，刚刚开始改善的体质也还不足以让他轻松地跟上郑青梨，所以走到山顶平地上的时候，他是唯一一个扶着树大喘气的人。
山顶上有一小片平地，也就是篮球场那么大，杂草和树木交错生长着，在枝叶的掩映间还能看到一些墓碑和坟包，燕来习惯性地多瞄了两眼，基本都是些很久没人打理的老墓了。
“所以入口呢？”燕来一边平复着自己的呼吸，一边望向郑青梨。
大萝莉出门的时候穿的是过膝的白丝袜，现在依旧是，她不仅在爬上路上大气都没喘一口，甚至就连丝袜上都看不见一丁点灰尘，她站在草叶中间，然后抬起手指，凌空扣了两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自己也有了灵根的缘故，燕来隐约像是看到了好像波纹一样的东西从郑青梨扣指的地方荡漾开来，那处空无一物的所在，一定藏着什么东西。
陈锋感受不到灵力，但此刻他同样目光炯炯地盯着郑青梨的指下，大萝莉刚才动作很明显，也很熟悉，那是一个敲门的动作，敲开人间四大宗门之一，武当山披云秘境的门，空间将在他们面前崩塌，恢弘的大门在悠长的门轴转动声里缓缓洞开，而藏身其中的，或许是这个世上最接近“仙境”的地方。
空间开始震颤了，现在即便是陈锋也能看到那些透明的波纹，它们震动的越来越明显，仿佛有什么东西，就要突破现世的屏障一样！
在某一个瞬间，一道渺远的声音终于从世界的另一边，幽幽传来：
“陪你去看流星雨，落在这地球~上~，让你的泪落在我肩膀~~~~~~~”
一扇刷着红漆的单开小木门就被推开了，门上钉了仨块补洞的木板，漆也掉了一大片，推开门的是个穿着军大衣的老大爷，对方戴着一副厚厚的老花镜，另一只手正拿着一本小书，燕来眼尖，书名《书剑恩仇录》。
F4的声音对燕来这个年纪的人来说其实没啥辨识度，但至少他能根据音质推断出来，这歌十有八九是一盘卡带插在了步步高录音机里发出来的，他有点僵硬地转头看向老大爷，说实话，他不是没见过画风清奇的修行者，事实上郑青梨和老板娘的画风都不大正常，但在燕来看来清酒亭毕竟是不同的，这种画风上的扭曲只是个例。
但现在，他开始怀疑，这在三界之中可能是个常态。
门卫大爷推开门，瞪着眼睛瞅了半晌，但可能是因为带着老花镜的缘故，他明显没认出眼前这是谁，只能扯着嗓门嚎了一句：“搁哪儿来滴？”
郑青梨几乎是被大爷喷了一脸的唾沫星子，当场那神色就换成了不高兴，小丫头冷着脸说出了自己的名字：“郑青梨。”
为防对方听力障碍，郑青梨声音很大。
老人明显愣了一下，然后身子一抖差点从椅子上摔下来，这看着起码有六十多的老人几乎是连滚带爬地钻到了屋里，然后燕来就听见一声既惊且惧更带着八分痛苦的惨叫声从门卫室里传了出来：
“田长老——那女魔头又又又又来啦——”
凄厉的嘶嚎在披云秘境的群山云雾间回荡，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燕来仿佛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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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