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抱上去仅仅是白起的那个角度所看到的错觉,事实上,楚纣只是捂住了庄姬的嘴。

楚纣对庄姬真没啥兴趣,更不会对勾引寡妇这种事情有多少兴奋感......

好吧,还是有的,但现在没那个兴致,估计以后也不会有这种兴致。

他把冰骸架在庄姬的脖子上,彻骨的寒气让这少妇心中颤抖。

“晚上好,庄姬夫人。”楚纣颇为轻佻地说道,他可不想因为自己的老实憨厚的样子,而让这艳丽寡妇产生了什么他很好说话之类的错觉。

那样太浪费交涉的时间了。

现在本就是就寝时间,庄姬身上的白衣只是简单地拢着,抹胸处露出大片雪白的软肉,绵软恢宏,也是个胸襟开阔的女人,感受着脖子上的冰冷触感,她才明白自己现在境遇之尴尬。

怎、怎么回事,现在全府上下戒备森严,这人如何能够悄无声息地进来的,而且门扉也没有声响,窗户也关上了。

“还挺犟,问你话都不说?”楚纣心疑,他没想到这女人还挺坚贞啊。

不料庄姬摇摇头,用手指了指楚纣的手,发出“唔唔”的声音,楚纣才反应过来,自己把她的嘴给捂住了,她说话说个锤子。

唉,这种夜闯寡妇门的事情第一次做,业务能力有点生疏。

楚纣松开了她的嘴,但取而代之的是把庄姬这妙龄美妇从椅子上粗鲁地拽起来,一边将她两只手的手腕叠在一起抓住,一边用冰骸架在她的脖子上。

这么做的话,楚纣就不用担心她会玩什么小动作叫人了,天知道这些大户人家的妇女会不会藏些什么在身上,诸如一捏就烂、一夹就碎的东西,然后稀里哗啦叫了一大堆人过来。

“不要乱说话,大叫的话,后果自负。”楚纣将嘴贴在她的耳边,轻声说道。

捂在她嘴上的大手松开后,庄姬受惊地喘了口气,胸口起伏,她不敢大声说话:“你、你想干什么?钱财,还是......”

......难道是我的身体吗?

楚纣在心中想了想问话策略,这庄姬也是贵族出身,见识心机上多半比寻常女子要深,直接问多半效果不佳,得先恐吓一番。

“赵同和赵恬......你觉得他会怎么对你的孩子赵武?那个还没出生就死了爹的可怜孩子,呵。”

那种神秘戏谑的语气,让庄姬心慌了!最近赵同赵恬这两兄弟看她的眼神就多了几分忌惮与杀机,而她今晚也正是烦恼着这件事,想不到他们竟然如此心狠手辣,这么快就派刺客过来!

是了,现在赵府守备如此严密,能够悄无声息潜入到这里的,也就知道他们安排的人吧!

“你、你是赵同和赵恬派来的刺客?!我的孩子没有争夺家主位置的......唔!”

她的话没能说下去,因为楚纣捏了她的嘴——她有些激动了,说话声音大了些。

“嘘!小声些!”楚纣的语气仍旧是满不在乎她死活的样子,轻浮邪魅,“你真当没人知道你和赵婴齐之间私下的暧昧关系吗?你虽然没有夺位的意思,但是赵婴齐可不这么想,赵同赵恬更不会这么想。”

“夫人出嫁前也算是个大家闺秀,这个中的利害权衡你不会不懂,若是你在赵同赵恬的位置上,你会留着赵武和赵婴齐这个隐患吗?”

庄姬沉默了,她明白这个道理,可现在成为众矢之的的人是她,她怎能接受,赵武是她的骨肉啊!但她也从身后这个陌生人的话语中知道了一件事——他并非赵同和赵恬的人,否则不会跟她说这么多。

“你、你的目的是什么,只要能够保下我的孩子,你要什么我都愿意给你!”她的语气充满了悲哀。

见到庄姬示弱了,楚纣心中满意,也差不多该放松些对她的压迫了。这么想着,他放开了庄姬的手,把她推到床上坐着,自己搬了一张凳子坐在旁边。

放松压迫可不代表放松警惕,为了避免这女人得寸进尺,楚纣的刀还是放在手上把玩着,算是一种无形的威慑。

他缓和了态度,和声道:“我明白你作为一个独身母亲的不易,虽然忌惮身份没人会明年指责你什么,但是还是会有人说你克夫、恶毒。作为一个女人,你不事修行,寄托自然都在自己年幼的孩子身上,爱子心切,人之常情。”

楚纣方才还凶神恶煞的,冰凉刺骨的刀口抵着她的脖子,庄姬的心脏都被悬崖嗓子眼上,自己的性命如玩物般被对方玩弄掌心,而她连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现在他突然放松了态度,三言两语间便说到了她多年的心坎上,身在贵族门府中,寡妇之名无论如何都是要遭人诟病的,可她实际上又做了什么过分事,才要如此被人嚼舌头?

楚纣的抚慰让她的心头流过一道暖流,而她看清了这男子凤表龙姿的英俊相貌,一时间对他的好感高了许多,连她自己都说不明白是为什么。

明明一开始还那么咄咄逼人,那么的凶恶不讲道理,可他那么好看,或许他本质并不坏,后面的关切才是真实的他吧,他应该是个可以信任的人……

“差点忘记说了,我叫楚纣,庄姬夫人和我不必见外。”楚纣捏了捏下巴。

“楚纣、纣?!”这个名字庄姬绝不会陌生,这个人真的是楚纣,那个曾经撞破过她更衣的小男孩?

现在已经长这么大了吗?

“你是纣儿?”她眼中流连异彩,不住地打量面前这英挺的少年男儿。

楚纣心说麻烦,早知道不说自己的名字了。

不过这样也好省得他费时间说明自己的阵营,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庄姬应该懂得。

“告诉我关于赵府策划政变的事情,他们准备了谁当傀儡争权者?”

“你真的能保住我和我的孩子吗。”她问的不是能力,而是承诺,仿佛只要楚纣口头承诺一下,她什么都愿意做。

“我现在不是在跟你讨价还价,而是在问你话,你只要单方面回答就可以,懂了没?不然……”楚纣给她留了想象空间,眼神也尽量冷酷、不讲道理、莫得感情。

“是、是……”少妇庄姬低眉,弱弱应承道。

屋顶上的白起观摩了全程,本来她还想着楚纣卖卖色相试试能不能勾搭出些线索,但是这小子二话不说架起刀就开始审问,而且还审得有模有样。

最高明的审讯讲求张驰结合,在对方精神最紧张的时候,你这边态度松下来,甚至对被审讯人好一些,对方会不知不觉地对审问人产生依赖感,这些都是刑狱官们总结出的经验之谈,没想到楚纣还懂这个。

“嗯?”忽然,她眉头一皱,觉察到了有谁在窥视着这边。

白起的身影瞬间消失在屋顶上,只留下淡淡的残影,她转眼间出现在了另一栋房屋的飞檐尖儿上,目光盯着空空无物的一处,眉头不禁挑起。

“有意思,赵府还真找来了个有意思的人啊。”

房间里,楚纣慢慢听庄姬说的情报。

“我之前听到过赵高跟他们密谈,赵高确实不知道从那个分家找了个人,但是他们对这个人的秘密保守得很严密,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是谁。”

这话楚纣是相信的,如果是常年住在本家的赵氏族人,楚纣多少还是能认出几个的,可问题是这些人基本上都是些歪瓜裂枣啊,语嫣小时候也是被始皇从别处带回本家的,否则这本家的年轻一代真真就没几个拿得出手的。既然不是本家人,那就是分家的了,这分家的人多了去了,庄姬不认得也是正常。

说着说着,庄姬多年空房寂寞,看着翩然洒脱的楚纣,心中犯痒,简单拢着的衣服从肩膀掉落了些。

“赵高这鸟人哪里来的,以前没听过啊,怎么感觉他两面通的,又是跟赵婴齐联络,又是跟赵同密谈。”楚纣挠挠头,没把心思放在庄姬身上。

这赵高老奸巨猾,但本质上还是个弱鸡,砍一刀就死的货色,但是他这么八面玲珑是想做什么?

“那个赵高会不会想最后翻身做主人?”楚纣问,翘着的二郎腿抖了抖。

“有可能,我说不准,这个阉人疑心太重。纣儿,你们要帮手吗,我可以联络娘家那边的,我哥哥一定会支持我的。”庄姬的身子往前倾了倾,香肩披露,清辉玉臂。

楚纣瞥了她一眼,下意识地关心道:“夜凉了,长点心吧,衣服不穿好等染风凉?你让你兄长姬黑臀按兵不动就行了,谁也别帮,也别轻举妄动。”

他清楚通过庄姬来策动姬黑臀其实不太明智,天知道这墙头草以后还会不会倒打一耙呢?语嫣要的是一网打尽的效果,漏了一个两个总归是不太好的。俗话说屁股决定立场,而按兵不动其实也最能考验姬家的屁股是向着谁的。

毕竟在这种动荡前夕,谁都想掺一手,指不定一朝翻身成龙凤了呢?所以姬家若想耍些小聪明,在这一计面前便会无处遁形。

“......”楚纣的冷淡回答让庄姬有些自我怀疑,难道自己这二十八岁的年纪,已经老到吸引不了人了吗?

楚纣起身要走,庄姬也毫无理由留下他,临走前楚纣说了句你的娃我尽量保。

这也不算是滥当好人,楚纣只当做是还庄姬一礼,以前不小心看光你换衣服的事,咱们一笔勾销。

在那身边一群小丫头片子的时代,能有个身材好的成熟女人来润润眼,真的挺怀恋的。

之后,他要做的就是静待消息,等着那些蠢蠢欲动的人耐不住心。

而这一天,果然很快便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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