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不是第一次见到他的行事风格了，可再次见到他不知何为恐惧的样子，嬴佩芷还是不由地感慨。

“你某种程度上还真是大胆。”

客栈里的恶战并没有给楚纣多少的畏惧感，他觉得自己当时的顾虑太多，没能放开打，若是把天魔爪子、滚滚都放出来，应该会轻松不少。可即便如此，卢夫人是个强敌也是个不争的事实。

能够腐蚀灵铠的那只尸蟞若是再多几只，楚纣难免要翻车，这是他不想看到的。

权衡利弊与风险，最佳的抉择理应是先不进去，到祖龙阁里呼叫些帮手过来，但是时机是不等人的，理性不应当成为退缩的理由。

“还好啦，如果不是不清楚对方的底细，我现在走起路来都是六亲不认的。”楚纣不敢高声语，这次进入卢府较白天要稳重了不少，起码没有大喊大叫。

有些生灵邪崇在特定时间点都是猛得一批的，譬如说凶宅恶鬼，惨死怨魂都是在子时杀气最重实力最强的，对了，还有暝蚀也是，她的特性也是夜战能手，如果能把她也叫来就好了。

可求人不如求己，与其想着别人主动来帮自己解决困难，倒不如......

用自己的行动主动去求别人来帮忙解决困难！

“嬴姑娘，你的实力如何？对上卢夫人的胜算应该还行吧。”楚纣将目光放在旁边的女子身上，不知是不是错觉，他觉得这人绝对是隐藏了实力的。

如果她不介意的话，楚纣甚至想现在就掀开她的衣裙，抱住她的大白腿。

走在楚纣的旁边，嬴佩芷停下脚步看着他，似是责备：“你刚刚问了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楚纣开启复读模式，“嬴姑娘......”

“你说什么？”

楚纣狼狈道：“师姐......”

身姿婀娜的女人满意地点点头，理所当然地说道：“如果要我照顾你的感受的话，我的实力是要比你强上几分，对付卢夫人还是可以的。”

真好，知道我现在渴望有个大腿来抱抱，所以故意照顾我的心情，说是比我稍强一些吗？意思就是实力还没我强甚至与我相当？

楚纣的笑容有些不大乐观，挠了挠耳鬓，含糊道：“那假如不照顾我心情地说呢......”

说出来吧，我能接受这个悲惨的事实的。

嬴佩芷耸耸肩，诧异地看了他一眼，说道：“那就是比你强上一大截，我已经很想照顾你的自尊心了。”

“......”

见到楚纣松了一口气的安心表情，嬴佩芷又说道：“但是我的琴弦断了，而且琴也放在了客栈里，能发挥的实力自然不如平时。”

楚纣刚刚才燃起的希望顷刻间又覆灭了......嬴佩芷的这种说话方式怎么这么熟悉，说话都喜欢说一半剩一半的吗？

“但还是能护你周全。”看见楚纣蔫掉的滑稽表情，嬴佩芷噗呲一笑，笑颜如昙花绽放般惊心动魄。

楚纣的心头现在是绝望与希望交织并生，全是身边这个女人整的，有些沮丧道：“你还有没说完的话吗？”

“你还想听？”嬴佩芷挑起英气的眉毛，戏谑地看着他。

楚纣连连摇头，表示咱们不玩儿了。

果然啊，一声姐一世弟弟，这才当了半天都不到的弟弟，来自师姐势力的威压已经让他在调戏面前，抬不起头了。

可屈辱归屈辱，这种被人压在下面的不甘，竟让楚纣有了那么一丝美妙的愉悦。

还好这次离开东海落后，多半就要和这个便宜师姐说再见了，大丈夫能屈能伸，这算不上什么。

漆黑的院落寂寥无声，死一般的寂静让鼠鸣都成了一种奢望，楚纣一路龟息敛气而行，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能晚一点被卢夫人发现就是一点。

“这鬼东西到底在找什么？”楚纣躲在远处，不敢过多靠近，只是远远地用余光看着卢夫人的一举一动。

那女鬼游荡在后院中，难发新芽的横乱枯枝在地面上留下鬼影重重般的剪影。

院子依旧如此的安静，可是静下心来倾听环境，便会顿生一种怪异的感觉——整个卢府似乎都活了起来。

有喘息的呼吸声、狂乱的呓语声，时而穿插过疯狂的怪笑声，“热闹”无比。

这种奇妙诡异的感觉只有当沉下心，想着去感知它，才会得到回应，单单只是心浮气躁地观望，是觉察不到的，这应该是为数不多值得庆幸的事情了。

一切都不是太糟糕。

嬴佩芷同样感觉到了，不过她是在脑海中回想潇湘琴曲的琴音，以此来破除那股魔念。

不会错的，楚纣可以肯定，这里必定有什么东西是沾染上了天魔的气息。一些天魔的存在就如同禁忌，它们是超乎人族存在的禁忌，它们的知识、它们的存在、它们的所有都与常世之间的所有种族是不相容。

甚至用可笑的自卑观点来理解，祂们的一切都是超越人族的可知范围的，接触它们就像是在疯狂的边缘试探，就像杯水装不下山川大河，初行者修炼不了绝世功法，小正太遭不住美艳熟女。

天魔的知识超越常世生灵能够理解的范围，进而让他们变得疯狂，失去人性与理智，甚至有种可怕的观点，接受禁忌知识的狂人，看似疯癫，其实是进化成了能够理解狂人知识的样子。

楚纣想到了以前在帝宫时感受到的芒刺感，那次似乎是有天魔气息从长生殿泄出，他记得很清楚，因为那一夜，小昭君很乖地让他搂着睡了一晚上，爽得一批，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甚至想拉上小语嫣，三人来个大被同眠。

总之对比起来，这卢府中的天魔气息弱得简直不像话。

他想听清楚诡异声音中的呓语，在说的什么玩意，听久了些后，他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人话，就只是些奇怪音调拼凑起来的话。

嬴佩芷弹了一下楚纣的额头，像是觉察到了楚纣有意感受那种感觉。

“别胡闹。”她性感的丹朱红唇微动，用唇语轻斥了一下作死无底线的男人。

楚纣嘿嘿一笑，装作吃疼地摸了摸被弹的地方，用唇语问道：“老人说之前半夜起床解手时，也看见了卢夫人，会不会那时卢夫人也是在找东西？”

“极有可能。”嬴佩芷说出了她的思考，道：“卢夫人出现应当有一段时日了，今日与之在客栈一战，她分明有着极强的杀性，绝非是因为遗愿才游荡人间的善鬼，可是临南城却并没有太多鬼杀人的事情发生。”

“说不定她的执念便是要找到什么。”

不是......姐姐，你用唇语说话能说慢点么，还一次性说那么长的话。

吐槽归吐槽，楚纣也有好好地琢磨嬴佩芷说的话，这卢夫人留存于世的唯一目不是想杀死浸她猪笼的人，而是找到什么东西？

但是一个即不事修炼，也不务经商一事的人妻夫人，被浸死了还想着找什么东西？楚纣觉得这更像是被人操控着要找什么。

联想到之前看到的那封书信，怀疑对象只能是那个向卢老爷买东西的买家了吧，说不定卢夫人要找的东西就是那买家要买的。

“看来现在一切的关键点就是卢老爷准备卖出去的东西到底是什么了。”楚纣暗示分析，但仍旧觉得知道的线索太少，“我现在的很多推论都只是猜想，有些勉强，得找到更多的线索，书房里会不会还有别的书信？”

他想起了白天时还没找完的那些房间。

远处，卢夫人的眼珠子在夜幕中发出油绿色的恶心光泽，像两团鬼火闪动，明明她能够穿墙，但却是推门而出，再把房间的门关上，楚纣猜这是保留了生前的习惯。

趁着卢夫人进入了一个房间搜寻东西，楚纣准备冲过去查看一番，不过嬴佩芷怕他莽莽撞撞被发现后，首当其冲被卢夫人盯上，便将他拉到身后，让他跟着自己，由自己来打头阵。

两人贴着墙壁，半蹲着身子，走着灵敏轻盈的猫步，像个不合格的刺客潜形过去。

嬴佩芷走着猫步的两只**错而行，**挺翘的梨臀便在他的眼前晃动，从他的视角中首先入眼的是纤细娇柔的紧致腰肢，再往下一些，线条的弧度平滑又急促地展宽，拉伸出完美的臀部线条，而后线条到了腿部又骤然变得窄长笔直，一细一宽之间诠释了何为曼妙绝伦。

楚纣在后头看得有些走神，嬴佩芷在前面突然停下，他险些刹不住车，一脸蒙逼上去，不过还好他的身体意识不错，小腿一绷便站稳了脚。

废弃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宅邸不复当年风光，窗户纸上有了不少破洞，楚纣和嬴佩芷贴在一起，通过破洞朝里面望了一眼。

卢夫人游荡在室内，在书桌、柜子前都会驻足一会儿，也没有翻动东西——也有可能是翻不了，她的手指水肿如五根粗树枝。站了一会儿后，又移动到别的可能藏东西的地方站。

这种找东西的方式楚纣看着就脑壳疼，这能找到才怪了，光站着也不搜一搜，看十年也看不出东西在哪里啊，不过也有可能是女鬼靠感知就能感知得到。

反正这卢夫人现在是莫得脑子的，做出这种蠢事也不是不可能。

可蠢归蠢，发起疯来咬人还是有些难顶的。

“别直视着看，邪崇妖灵被活物直视久了，会有反应的。”嬴佩芷回过身，用唇语提醒道。

可是提醒得有些晚了，卢夫人猛地转过身，知道了有入侵者进入府邸，她不再绕门，直接鬼魅穿行般冲向两人方才站着的地方。

嬴佩芷没有时间解释，立马抓起楚纣的手，带他躲到隔壁房间里面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