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金发碧眼的帅气男骑士站在台上,他取下手中的骑士直剑,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张居正老阁臣和天子小姐微微颦起的眉头。
他用不甚标准的秦语说道:“这是秦国的盛事,我认为它该有着更加精彩的对决,不能因为大家的含蓄而遭到埋没,以主神奥汀的荣耀,来自泰拉联邦的意塔利亚骑士瓦伦,愿接受各方的挑战!”
骑士笑容灿烂,像四月的明媚阳光,与场下大秦人脸上的阴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这人是故意来踢场子的吗?看不起大秦?”有人鄙夷道。
围观的白色罗裙少女反驳:“才不是呢,我知道这个英俊小哥,瓦伦是意塔利亚人,那里的人浪漫风情,他只是单纯地不想让祖龙阁试炼那么无聊而已,你们怎么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
“呵!坐地排.卵的浪荡货,真该拖去浸猪笼,吹个洋垃圾倒是挺开心,忘记自己是大秦的人了?!”
“你!粗鄙!”
路人的话可能有些过激了,但这真的涉及到了一个国度的原则问题。
这种盛事只能由大秦本土的人来开彩头,外乡人都若是在这个时候“主动”,无论是什么居心,他的行为都与侮辱大秦无异。
试问,谁能容忍自家的婚事由别人来先试一试洞房,一“探”究“茎”,自家的朝廷由别人来主导?
就算是赵语嫣以前去踢场子的时候,都不会犯这种禁忌,这是对外乡文明的尊重。
若是无法妥善处理这个泰拉人的冒犯,今年的祖龙阁试炼将会沾染上难以忽视的污点。
要是上去挑战的大秦人在这个时候不慎失手落败了,这个丢人可就丢大了!
一些门派的人很想上去把这个笑得灿烂的二货碾下来,但是他们怕,不是怕输,而是怕自己的冲动害门派,害国家丢了大面子。
愠怒在沉默中酝酿,可是仍旧没有人上去,就在楚纣和梨花不约而同准备上去挑战的时候,一个瀛洲的女浪人武士抢先了一步。
台下有人惊道:“苍灰色长发,摄人眼神,腰间一长一短两把锈刃,难道说是武士宫本?”
脸上简单地缠了一圈绷带的女武士走上台,缓缓拔出一把短刃,锈蚀的声音撕拉刺耳。
她的眼中是对战斗的渴望,宫本玩味地说道:“瓦伦.....是吗?我听一些武士寮的人说过,你私闯瀛洲,掠夺妖兽,对吧?”
瓦伦骑士理直气壮,目不斜视地看着女武士,说道:“以骑士之名,沿途见到邪恶,自然要伸张正义,勇敢以及对邪恶的仇视是我一生的信条,难道你们小小瀛洲岛国,要谴责一个正义骑士的善良之举吗?”
简单点来说,就是只要我认为你们那里有邪恶,那么我这个正义的代表就要到你们国家去除恶扬善,中间可能会发生什么小插曲,但是我的本意是善良的,你们不能谴责我,否则就是邪恶的!
不论是精灵还是妖族,都对他的说法感到可笑。
“张、张老人?”宫本小姐的样子有些呆,她不知道如何称呼张居正,“这个人,交给我,可以吧?”
“自然,大秦的试炼向来公正公开,何来因为小姐是外乡人则不可以一说。”张居正不假辞色地说道,仿佛一个莫得感情的判官。
身在内阁中做事,到底还是老奸巨猾,楚纣看出了张居正的算计。
他对王昭君说道:“这第一擂让一个愣头青给上去占了,交给对自己实力没有把握的门派新秀去对付,反倒容易让国家门面蒙羞,一不小心就丢人丢大发。”
王昭君被点了点后,也明白了其中的权衡,道:“但是现在交给同样是外乡人的宫本小姐去处理。赢了,皆大欢喜,输了,那也只是瀛洲那边丢人,两全其美的打算。不愧是首辅大人,竟然在转瞬之间就想到了这个。”
“是啊,若是那个女武士输了,之后可能就会有影卫上去给那个泰拉的铁罐头一点教训了。而且近年来瀛洲和大秦的交情还算说得过去,让那个女武士上去也无妨。”
为了预防一些人踢场子,让局势无法收拾,祖龙阁试炼都会安插一批影卫进去佯装普通萌新,专门应付这种状况。
就是我怎么没听说过瀛洲有这么个气势摄人心魄的女武士了?楚纣心想。
“那,开始吧。”宫本的气场变化让场下的人有些惊讶,仿佛千年妖兽睁开了双眸。
“如您所愿,美丽的女士。”重甲加持的瓦伦暗中吟诵祝福的咒语,一道圣光洒在他的身上,骑士的身后似乎有一只圣洁纯白的天使在守护他。
“武装祝福!”
骑士还想为自己的直剑附魔,但是武士小姐丝毫不打算给他这个机会。
但见灰发迎风扬起,下一瞬,她已经近身到了骑士的身前。
刀光一闪——
短刃肋差与骑士直剑的交锋激起一阵火花,瓦伦骑士竟然被打退了几步。
这是所有人都没想到的,一边是高大强壮的重铠骑士,另一边是纤细苗条的少女武士,没想到第一轮交锋就见了差距,且战果与直观印象上的差距那么大!
“怎么可能,为什么我会有一种实力被压制的感觉?!”瓦伦朝裁判席上的天子小姐投出质疑之色,厉声问道:“尊敬的阁下,难道你们连这种小心机都要耍吗?这种行为令人不屑!”
在高台上坐着的赵语嫣嘴角勾起冷笑,黑色华贵的天子服下,修长的莹润双腿交迭,她对旁边的李斯说了什么,策士小姐走下铜雀高台,将她的意思传递给张居正。
内阁首辅平静地望了瓦伦一眼,而后作了个手势让他往后稍一稍。
接着,比武台中央的地砖自动抬起,一颗巨大的紫色诡异心脏从中升起,当它出现的那一刻,场下了所有人都身体一僵,连呼吸都有些不自如。
是的,当那颗心脏浮出来的瞬间,场下所有人都感到自己的实力至少被压制了一半!一些修行稍微欠缺的人,竟发现自己泯然凡人一般。
楚纣很清楚那是什么——天魔的心脏!
连这种东西都能搞来,果然她们早就对屏障消失的情况做好了准备。
“这、这是?!”瓦伦惊疑不定,下意识地倒退了几步。
反倒是宫本一脸平静地站在原处,眼中有些好奇,给人一种呆滞的感觉,可没人敢小瞧她。
张居正没有回答他的疑惑,语气中毫无波动地说道:“相信已经经历过第一考的人都明白那种实力被压制的感觉,来自泰拉的骑士小友,在你觉得自身实力被压制住,施展不出身手之时,你的对手同样如此,宫本小姐和你面对着同样的压制。”
他走到女武士身前,向她借来了那柄还未**的长刀,说道:“如果老夫没有猜错的话,这柄刀用料非凡,起码也是陨铁以上的品质,其上面的锈蚀几乎毁了这两柄刀刃,请泰拉的骑士小友试一试拔出它。”
拔出它?这个老人想表达什么?是在质疑我的力量吗?
瓦伦把骑士剑放回背上,接过张居正递来的太刀,而后用力一拔——
但是想象中的刀刃出鞘的画面没有出现,他的动作戛然而止,因为拔不出!
哪怕是调动全身肌肉,用最好发力的姿势都不能让刀刃出鞘,他不服气,赶紧给自己施放了几个祝福,可是也才稍微将太刀拔出一点!
“这怎么可能?!”
张居正对宫本点头道谢,宫本感受到了瓦伦眼中的怀疑,拿回太刀后,纤细的手掌握住刀柄,而后轻描淡写地一拔。
刺激着耳膜的声音让观者无不鸡毛疙瘩都竖起来,刀就这么被拔了出来!
“这位来自泰拉的妄图当擂主的人,在你质疑别人太强,无法承认别人的优异时,还请多多斟酌一下......
——是不是自己太弱了?”
“这位瀛洲的武士小姐,她对自己的要求程度苛刻之深,可比你想象中的要厉害。”
“漂亮的皮囊还需要有厚实的内在来衬托。”
三言两语间,张居正犀利便将瓦伦说得无地自容,他咬着牙。
而宫本仍旧像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一般,静静站在那里,等待他们对话的结束,她收回那柄长刀,放回腰上。
“那么,还打不打?”她问道,心无旁骛地只对这件事感兴趣。
“骑士的信条让我无法接受投降的自己,但是!”瓦伦忌惮地看了眼那颗心脏,说道:“实力遭受压制是你们在规则中没有提到的,这是决斗中的纰漏,我不接受!”
张居正摊摊手,“满足你这个可爱的要求。”
心脏重新没入地下,但是那种实力压制的感觉却没有再度出现。
瓦伦对自己充满自信,因为他所学的祝福都是随着自己的实力提高,祝福给予的能力提升便越强。
这意味完全实力下的他,用出的祝福和方才的有着天壤之别!
只是他并不清楚一点,方才的实力压制,可是直接压制一半实力的。十两扣去一半只剩五两,一百两扣去一半,仍旧有五十两!
宫本一如上场时的淡定,她清楚彼此的实力差距,从她只用一把短刀便可知一二,她来秦国是来寻求强者作对手的,心下也有些期待这个泰拉人能否用出什么秘术。
——听说英灵殿的女武神加持很厉害,不知道他会不会。
“你的祝福加完了没有?我,等待很久了。”
“自大是人类的劣根性!”瓦伦没有想到,这个看起来有些呆愣的女人,刚刚竟然是在专门等他施放祝福。
真是狂妄无知!她对力量一无所知!
他重新取下骑士直剑,各种祝福之下,他的身上缠绕着异色的光环,力量充盈在身体之中,如喷薄欲出的炙热岩浆。
金发骑士率先出手,他坚信现在的自己有着速度与力量上的优势,最佳状态下,他的实力甚至能与英灵殿的初级殿卫一战!
“不会再给你先发制人的机会了!”
这次攻守双方逆转,携带着沉重力量的直剑划出呼啸的破空声。
“好的。”女人平静答道。
又是刀光一闪,场下的观众只觉得眼前一花,而后战斗便结束了!
画面停止在宫本收刀的动作,与瓦伦目瞪口呆的刹那。
是的,结束了!
那柄造价不凡,又被祝福过了的直剑被宫本武士小姐的居合斩砍断了!
从头到尾,这个来自东瀛的武士小姐,没有使用一点妖力,纯凭剑道上的造诣便获得了碾压性的胜利,只用了两个回合!
“我、我输了......?!”瓦伦难以置信,他有些难以忍受这种众目睽睽之下的羞愧,仓皇离去。
近距离目睹了一切的张居正觉得这他妈的就尴尬了。
这个宫本武藏虽然一直早有耳闻,但是他没有想到过这丫头的实力强得有些超乎常理啊!
那么这要谁来把她给攻擂碾下去?
这次派出去的影卫,貌似还没有能够处理这种角色的人选啊......
楚纣跟王昭君说了声,然后找了无人的小巷把灵铠唤了出来。
这么做主要还是怕在人群里一“变身”就被人认出来一顿毒打。
完事之后,他走到准备上台的梨花身旁,把准备上去露一手九转梨花枪的副官小姐按住,而后走上台。
他说道:“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