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微平静了几日的洛阳,随着第二考的开启再度火热起来,连城中的空气都似乎染上了兴奋的炙热。
“终于等到今天了啊,就是不知道今年第二考的内容是什么,感觉今年的应该会很精彩。”不单单是参加试炼的人,许多远道而来的人都在期待着这一天。
“是啊,我这几天四处打听了下今年的看点,貌似真的是群英荟萃啊!”
“我也有打听,虽然说当下老生常谈的新秀有很多,名气也很旺,但是值得费时间去看的却没有想象中的多,兄台若是时间紧的话,不妨斟酌一番。”
那有着外地口音的人一听,心中不解,问道:“既然有名气的话,自然实力也不会太差,老兄何处此言,还望赏脸去旁边喝口小茶,细细一谈。”
来洛阳的外地人不在少数,一听,也跟着围过去,想看看那一副老江湖模样的人会道出些什么金玉良言。毕竟大秦提供的观战场地虽大,但是人真的太多了。
他们也想尽量回避一些蔡鸡互啄的对决,挑些精彩的来看。
这老江湖古铜肤色,肌肉结实,说出的话也让人异常地信服:“诸位有所不知,现在盛世太平,虽然也有一些险地凶兽出没,但那都是门派中人去修炼的地方,这天下到底还是安稳的。”
商贾农夫们点点头,深以为然,继续听那人道来。
“而这太平也不太好,各个门派为了提高威望,抢新人,吸收更多的新鲜血液,都会暗中为一些相貌英俊的男弟子或者貌美如花的女子造势,塞钱给那《江湖报》的人,让他们鼓吹某某门派的人英俊帅气,今日又行了什么善事。”
商贾一听,自然触类旁通,明白个中的道理,“这我懂的,就像这做生意,若是有哪位大侠买了你家的东西,别的顾客都会觉得你家的商货好,都来买你的!难道那些名门正派竟然暗中有做如此下作之事?”
农夫见识得少,但基本道理还是懂的,他反驳道:“你这话俺不认同,那修炼之事又不是你那肮脏的交易!修炼讲究的是实力,就算形象声誉再好,实力卑劣有何用?”
老江湖抿了口浓茶,嗤笑道:“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问你,一个实力高但是名气一般的人说的话,和一个实力稍逊但名望颇高的人说的话,你信哪个?”
答案很明显了,周围的听众也恍然大悟。
很多名门正派的在实力尚且入眼的弟子中,挑选出几个相貌突出的,然后通过各种方式做宣传,什么行善积德,除恶安良,塑造一个大善人形象,借此来让一些初生牛犊仰望钦佩,间接对他们门派产生好感。
但是若论实力,这些名气大些的反倒是落了下成。
“想想也是,整天行善积德的人哪来那么多时间修炼,就连种庄稼都忌心浮气躁啊!”
听者互相对视,纷纷点头。
“听说那些‘银枪蜡烛头’们的拥簇还不少呢!有的还骗取女敬仰者的信任,坏人家身子,而且玩完人家后,那女孩还觉得赚到了。”
“你说的是那谁谁谁吧!”一个人忽然想起了自己听过的江湖传闻。
“嘘!你小声点,就不怕惹麻烦吗!”
不过这人的劝诫晚了,一个看起来家境不错的女子听到了几人的谈话,她不顾淑女姿态,大声骂道:“你们怎么能这么说,你们知道他背后有多努力吗!哪怕发着高烧都坚持行善!你们行嘛!生而为人,请你们善良点!”
众人面面相觑,暗叹惹不起惹不起。
“小兄弟,你这三言两语便让我受益匪浅啊,那你能不能再说说,有哪些人是值得看的?”
那老江湖拿出梳子梳了梳自己的光头,故作高深道:
“我就说些比较出名的吧,问剑阁的上官流如,此女是有真材实料的,六柄飞剑虽然还使得有些勉强,但是绝对是同辈中御剑术的佼佼者!”
“还有使寂灭刀的那人,也不容小瞧,据说这是化名了的佛门高深功法!”
老江湖一连说了数人的名字,都是属于众人听过,却只是稍微有个印象的那种,赫赫有名的那几位却完全不在此人的考虑范围内。
“当然,今年还会有些军伍中人加入,就比如那位银枪军戎甲胄的女子,军中人称‘二十年梨花枪,天下无敌手’,当然还有一身骨铠的那人,也不容小瞧!”
按照往年的惯例,军伍中人是不得参加祖龙阁试炼的,今年竟然有新势力加入!
但是旁听的人顾不上对这点表示惊讶,他们对前几日的第一考试炼倒是印象深刻。
“一身骨铠,你是说御屎引荒兽的那个狠人?”
“咳咳咳!”
这老江湖自然也是长城军的人,不过他只是铸造司的管事,跟着白将军进京吃瓜观战的。
他是昨天才赶完新一批的武器,今日才急急忙忙抵达洛阳,对第一考发生了什么完全不知晓。
他心中纳闷:“楚小子,你这第一考到底做了啥缺德事,怎么我问了好几个路人,都对你印象那么深刻。”
广场上站立的是张居正,因其在挥斧子上颇有造诣,人送外号“内阁首斧”。他今日出场是负责宣读试炼内容。
“第二考的内容很简单,比武。有两种分配对手的方式,一种是由国子监的祭酒们公开抓阄,随机分配对手,当然,也有攻擂的方式。”
场下顿时一片哗然,他们没有想到第二考会这么直接粗暴,虽然没有预料中的那么有新意,但是却很让人期待!
这可是直接的对抗,实打实的实力对碰,不比第一考那般地图辽阔,能玩那么多花样来侥幸过关。
张居正继续大声说道:“若是无人愿意上去当擂主,则统一用第一种抓阄的分配方式。”
“那些守擂成功过的,无论最后是否被击败,都可以获得祖龙阁的一点小心意,最终擂主也有一份小礼以示嘉奖。”
下面的人沸腾起来了,官方的人说是小心意,但是这种事关国威门面的事,这礼品能小么?
王昭君听完规则后,心中也是颇多考虑,她问楚纣道:“纣,若是用攻擂的方式,一开始便站上去了一个很强的人,别的人岂不是毫无上场的机会?这个试炼应该不是只选出一个最后胜者进入祖龙阁的吧。”
“自然,没有上去攻擂的人,也可以先用抓阄的方式进行随机分配,到了最后再和擂主角逐。”知道内情的楚纣,无奈地说道:“你知道张居正为何说的这么简略吗?”
“为何?”
楚纣瘪瘪嘴,“因为国子监那群人现在的重心都不在试炼上,都在忙着思考新形势下的策略。这次的试炼更多的是要给他们适应天魔压制下的战斗,规则什么的自然能简就简。”
甚至国子监那些人巴不得参加试炼的人自己去想个规则,要是有人说“我要打十个”,他们都会应允下来。
首辅大人站在试炼台上,扫视了下面密密麻麻的人群,“那么,现在试炼开始,可有人愿意上来当擂主守擂?”
场下登时人声鼎沸。
“开什么玩笑,第一个上场的得有多铁头娃,搞不好那就是面对几个高手的车轮战!”
“那得多吃亏。”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人愿意冲着祖龙阁给出的那些奖励去了,首辅大人说了,只要守擂成功过都有奖励,我觉得异乡外国的那些人可能会比较在意这个,反正他们也不会有机会真的加入祖龙阁,拿个奖励也是好的。”
台上,张居正见到没有人愿意主动请缨,板着脸说道:“守擂落败了也无妨,祭酒们会视表现进行评价,所以也不是说没有入阁的机会,而且,今天帝姬大人也来了。”
语罢,在一群大臣的拥护下,赵语嫣从高处的铜雀阁中走出,坐在早已准备好的座位上,从她的高度能一览下方的全景。
来自秦国各地的男女老少都在此刻沸腾起来,这是人心所向,也是对明君的认可与敬仰。在始皇消失的消息不胫而走后,大秦没有陷入混乱,是新任的帝姬夜以继日伏案耕耘的成果。
当她的视线扫过,人群一片狂热的欢呼,脸上洋溢着激动之情,若说经营偶像,各个门派还是太弟中弟了,皇室这边根本不需宣传,天子小姐却已经是国民心中的信仰。
而赵语嫣的视线则让人群中的楚纣很是无语,因为她方才那个眼神的意思,分明就是让他上去当擂主啊!
“纣,方才帝姬大人好像在你身上多停留了几眼,似乎有话要说。”王昭君贴心地提醒道,她怕楚纣没注意到。
“她想让我上去丢人,这我是不干的,使不得使不得。”
而当大秦的第二号偶像,来自长城边境的将军小姐出场后,人群又是一阵声浪,那些异乡人一脸迷茫,弄不懂他们的狂热是怎么来的。
自然,白起也跟楚纣扔了个眼神,让他上台挨打,楚纣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真的没有人愿意请缨了吗,那我们按照抓阄的方式来吧,缺席者不候,现在开始。”
台下,年轻一代中的几个佼佼者都似乎在纠结着要不要上去,成为出头鸟,有几人的脚已经抬了起来,还没下定决心。
“稍等,我来!”一道嘹亮的声音从台下传来,而后一个壮硕的身影跳上试炼台。
看服饰是来自泰拉的骑士,大秦的众人皱眉。
这是踢场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