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古道,牛铃声声。京都外的官道之上,一架雕刻着华美浮雕的香车,正快步的行进着,更为新奇的是这辆车上没有车夫。

拉车的青牛急促的行走,车厢的后方绑着的是各式各样的行囊,车上插着的是带有“五芒桔梗印”与“黑白阴阳鱼”的旗号。

倘若有京中人士看见这辆马车,定会知晓这车上载着的是怎样的大人物,并且会在看见这牛车的一瞬间退避三分。

这牛车的主人,从某种意义上讲是灾祸与阴谋的象征。

不过无需担心,这并不是什么武侠悬疑式小说的开端。

因为这牛车行驶的地方,既不是什么大漠扬沙的西域戈壁,也不是什么终年积雪的塞北寒关,更不是那个名叫江湖的遥远地方。

这里不过是东瀛岛国的一处悠长古道,和那个生出“武侠”两个字的地方,尚要隔上一道海洋。

真要论起来在武侠小说里这个地方盛产的更多都是“东瀛第一刀”之类给主角送经验的反派,而不是什么有名的侠客。

不过这个“盛产”反派的地方,竟有些出奇的无聊枯燥,比起“反派boss”的大本营,更让人觉得像是高手隐退后的一处用来养老的安静地方。

这里的风都是柔和的春风,根本无法让人把这里和那个“血雨腥风”的江湖有所连络。

其实这也情有可原,毕竟这个“小小的岛国”和那个“广阔的江湖”相比,格局还是过于浅薄了一些。

理所当然的,在这样的地方行驶的车辆上,也不会载有什么阴谋计策和江湖密辛。

上面有的不过只有我这个借着朋友牛车搬家的倒霉和尚,还有我那腹黑的狐妖女仆。

从左京的城门走出平安京后,我和吹雪一路驾着牛车向鞍马山方向赶去。

要说这一路上带给我的感受,那就只有两个字“无聊”。

我原本以为我这一路上怎么不也得有,守城士兵刁难、山贼抢劫拦路、妖怪贪图贫僧道行想要抓我煮汤,这些恶劣情况出现啊!

要不然,怎么方便我装B打脸啊。

可是这一路上别说遇到山贼、妖怪啥的了,就连守城的那几个侍卫,都非常果断的给我们放行了。

就连那种各类小说中非常常见的,守城士兵刻意刁难要好处费的情节都没发生。

这一路上可谓是要多顺利有多顺利,道路更是平坦的连个土沟都没有。

究其原因,我想多半是车上挂着的那面,代表安倍晴明的旗子起了作用。

唉,早知道安倍晴明的徽记这么管用,我出城前就把旗帜摘下来好了。

要知道我出城前可是都准备好一袋沉甸甸的废铜钉的说,这袋铜钉就是我为了故意整蛊那些要出城好处费的侍卫而特意准备的。

结果这帮子怂货,看见车上的晴明徽记后马上就怂了,满脸堆笑的打开城门给我和吹雪放行。

你们这群NPC的尊严呢,那种看见主角也不管主角背景有多强,就敢刁难主角的弱智光环怎么到我这里就没有用了呢?

你们怎么就不能头铁的刁难我一下呢,好让我安安心心的用那袋铜钉戏弄你们打脸啊!

看见安倍晴明的家徽就怂了,你们这届侍卫不行啊。

回头我一定要找源博雅,让他换一批不知天高地厚脑子有恙的愣头青来把守城门,好方便我回头装B打脸。

我仰望那车厢外晴朗的天空,心中有些苦闷的想到。

“平安京附近的治安未免也太好了叭,“非人”妖怪没有也就算了,怎么连个打劫的土匪都没有?你说我想像那些主角一样,装B打脸咋就这么难呢?”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感叹道。

“唉,好无聊啊!好想打脸啊。”

上天仿佛听到了我的祈祷,在我感叹完的下一秒,一道清脆的耳光就在车厢中响起。

随后一种火辣辣的肿胀感,便通过黑科技傀儡上的感受器,直击我的灵魂深处…………

在感受道脸上传来的那股子痛楚后,我一时间有些错愕,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我回头看见一旁收回巴掌的腹黑女仆,我那有些迟缓的反射弧这才反应过来,我这是被人打脸了。

“吹雪,你干嘛?!”

我捂着脸,看着那好像觉醒了什么特殊爱好,开始有些变得愉悦的式神女仆惊呼道。

“哦呀?不是安珍大人您说想要打脸的吗?作为您的忠仆我自然要满足您的一切需求啊~”

吹雪用一副理所当然的忠诚语气,阐述着这样的话语,让人无法从她的话语中了解她的真实目的。

倘若不是看见她身后那经常暴露她内心想法的狐尾,此刻正转着开心的小圈圈。

我怕不是真的会相信,她会是一个护主的忠仆。

“安珍大人,不得不说。您的这个要求是我听过的您所有的要求中最贱的一个~不过没办法,谁叫您这个变态是咱的主人呢~您有要求咱就照做咯~怎么样安珍大人?刚才的打脸过不过瘾?要不要我再给您来一下?”

可能觉醒了某个和“S”有关的爱好的腹黑女仆,用一种“愉悦”的语气对我道。

眼看着她高举巴掌,对着我的另一侧脸颊就要展开攻势。

我急忙向后闪躲,辩解道。

“我又不是变态抖 M,怎么会对被别人打脸感兴趣啊喂!我明明是想打别人的脸,装B啊!”

听见我的辩解后吹雪立刻收手,一脸不满的道。

“切!”

“你切什么切啊!难道你还打上瘾了啊喂!”

在被我吐槽后,吹雪十分不爽的坐回了原位,恢复到了之前那副安静的状态。

但从她那不断拍击车厢地面的小尾巴来看,她此刻的心情应该没有刚才那么好了。

吹雪回到原位之后,好似有些意犹未尽的盯着刚才用来扇我的那只手,并时不时的发出“咕嘿嘿……”的愉悦笑声。

见此情形,我心中不由得暗道。

“不妙啊……真的不妙啊……看样子这丫头刚才真的是打上瘾了啊,这绝对是打我打上瘾了叭!mmp呦,安倍晴明你个老女人,平时都给我家吹雪灌输了什么奇怪的想法啊!你把曾经的小天使还给我啊啊啊啊!不行这样绝对不行,我一定要拿出作为主人的气势来。不然以后我绝对是要被她欺负的!我得让她明白谁才是主人。”

想到这里我下定决心一咬牙,看向跪坐在一旁的式神女仆道。

“咳咳,吹雪。我想你应该知道……”

我话还没说完,就看见一旁的吹雪猛的一抬头,露出了一种仿佛要杀人的可怕目光,把我想要说话一下子给瞪了回去。

见此情形,我不由得狠狠咽了一口唾沫。

我惊魂未定,就见原本坐在那里的吹雪突然暴起,将妖力汇集在掌心向我袭来。

随后只听得我的耳边传来了一阵风声,一道凛冽的掌风向我铺面而来。

见此情形我急忙起身后退,结果却发现身后是车厢墙壁退无可退,当我打算翻窗下车躲开这一掌的时候,一切都晚了,吹雪那充满妖力的纤纤玉手正迎面向我袭来。

察觉到即将要被开瓢的我,赶忙闭上双眼。

但在我闭眼的那一刻,吹雪那阴寒的掌风却与我擦肩而过。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整个人,都处于一种被吹雪给“壁咚”了的状态。

随后她微笑着,用一直呆萌的语气卖萌道。

“呀嘞?安珍大人您要说什么?我没有听见,刚才您身后有个虫子被我消灭了哦~”

此刻我无比惊恐的看着这位式神女仆,她那和善的微笑以及呆萌的话语,在我看来无疑是一种威胁。

她这哪是什么卖萌啊,分明是在说:“敢威胁我?信不信头都给你捏爆!”

“你哪里是在消灭虫子啊!分明是想要连我一起消灭吧!绝对是吧!”我无比惊恐的对她叫喊到。

“安珍大人您又在说什么胡话呢?吹雪明明是您最忠诚的式神啊,怎么会伤害您呢?您多虑了呢~”

“拜托吹雪你说话时能不能不要用力挤压车厢墙壁啊,吹雪你这样说话根本没有说服力啊喂!车厢的墙壁现在都被你按压的,发出了不堪重负发出悲鸣了啊!它现在都在哭泣了口牙!吹雪啊!你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暴力的女汉子了啊!我明明都是教你以理服人的呀!”

以上的话语都是我内心的真实吐槽,求生欲极强的贫僧,是绝对不可能把这种话说出来的。

“哦?是吗?安珍大人?可是您刚才明明已经说出来了呀?”

就见吹雪此刻正满头黑线的盯着我,脸上还保持着和安倍晴明那个老女人一模一样的同款微笑。

“糟糕失策了,刚才吐槽的太猛,不小心顺嘴说出来了。”

上一秒才给自己插完旗的我,立马就收了Flag,所谓妙收旗也不过如此吧。

就在这危机的关头,前方拉车的青牛却“哞”的一声叫了起来。

随后极速行驶的牛车却突然停了下来,受惯性作用我一个猝不及防就向前摔去。

出乎意料的是迎接我脸部的并不是冰冷的地面,而是一对异常柔软且充满弹性的缓冲球。

感受着脸上的温热触感,以及那股子异常熟悉的芬芳。

此时此刻我意识到,自己好像得到了只有后宫番男主角才能拥有的殊胜待遇。

并且我的下半身也传来了一阵隐隐的疼痛,以幻肢痛的方式为我那本就不存在的某个器官发出悲鸣。

但此刻的我根本无暇顾及这些,因为我很清楚接下来将要迎接我的,会是地狱一样的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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