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老师，这些等级阶层的划分依据是什么呢？”有人问。
老师闻言露出一个微妙的笑容:“好问题，这位同学你的名字是……”
“白苏。”
“很好，给白苏同学加一分——这个问题提的相当之好，也切入到了超凡者力量体系中最关键的问题。”
老师右手虚按示意秦爻面前不远的同学坐下，然后不紧不慢地拿起放在讲台上的保温杯抿了口茶润润缺水的喉咙。
“虽然这个问题提的非常好，但是很可惜现在的我并没有办法能够为你们解答这个问题。”
“关于超凡者能力的判定不是我们这些普通……超凡者能够接触的问题，因为这个过程是涉及到了破坏力，具体能力定义，适用范围，局限性以及更多复杂加权参数的运算，所以统归由一台超级计算机来计算，最后得出结果。”
“树状图设计者？”台下突然有人低声嘀咕了一句。
没想到的是老师竟然点了点头肯定了这句相比于猜测更像调侃的话。
“没错，的确是可以把那台超级计算机理解为类似于‘树状图设计者’的存在——至于树状图设计者是什么，相信在座看过日漫《魔法禁书目录》的同学们应该知道。’”
台下刚刚嘀咕了那句话的同学挠了挠头，面对周围更多没有了解过相关知识的学生小声解释道:
“是日漫里一台计算能力特别恐怖的超级计算机……可以用来预测超能力的成长和等级，刚刚老师说到这点我就直接想到这个了。”
学生们也都恍然大悟。
这么说来的确挺像的。
可老师却又摇了摇头:“其实两者还是有相当大差别的——现实生活中计算超凡能力等级的关键并不是所谓的超级计算机，而是超级计算机中搭载的那一道专门用来计算超凡能力等级的程式，即使刨除了特定的超级计算机，只要拥有足够的运算能力依托这道程式依然可以进行计算。”
同学们陷入了沉思。
老师笑了笑，拍拍手让同学们回过神来，这才说:“虽然具体的计算过程我没办法向你们解释，可是好歹是能够告诉你们超凡者能力等级一些最基础的常识的。”
他转过身，捻起一根粉笔，在黑板上写下数个苍浑威武的大字，沿着黑板打横一字排开。
“A”、“B”、“C”、“D”、“E”、“F”，以及突兀变成中文和前面几个等级符号格格不入的……“道境”。
这真的是一套超凡者等级境界划分么？
不少学生在心里嘀咕着。
显然老师也明白台下学生们的好奇和疑惑，却不知为何挺直了脊梁，面容突兀地严肃了起来。
“是不是好奇为什么超凡者的等级划分前面还是用大写的英文字母作为等级符号，可最后却突然变成了中文么？”
台下的学生点了点头。
“灵气复苏后，在确定超凡者未来地位的会议上，超凡者等级的命名被压倒性的人数优势确定为了英文字母符号——可那时候定下的超凡者等级序列只有从F到A这几个境界，而在其上的‘道境’那时根本就不存在，那时候超凡者最高的境界也不过是A级。”
“可是，我华夏出了一位天纵奇才，在短短两年的时间内就跨越了从F到A的天堑，成为了灵气复苏后整个世界上第一位跨入A级以上天地的超凡者。相信不久之后你们就会听到他的名字——吴双，他的名字就是吴双。”
吴双……无双，听起来倒是挺霸气挺……中二的名字，可是似乎面前的老师对他相当敬仰，那表情简直让秦爻看到了疯狂追捧偶像的脑残粉。
他尚且不太清楚用两年的时间从F级冲到道境是一种什么概念，虽然听上去的确好像是挺厉害的，但并没有经历过修炼的艰辛，他也就无法理解其中的困难。
没有实感啊……
他叹了口气，然后看向身旁的女孩。
不知为何，芙蕖今天从来到学校之后一直到现在都有些心神不宁的样子，这种情绪放在一向平静如湖水的她身上实在让人觉得违和感满满。
可他之前问了芙蕖又不说，只是笑着摇摇头告诉他没什么大事，让他不要担心。
可怎么会不担心？
一向处变不惊的芙蕖都变成这个样子，可想而知事情大概严重到了什么程度，秦爻看着少女皱起的秀气双眉就想为她轻轻抚平。
可是少女却拒绝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秦爻——他们两个人的关系相对于情侣来说更加平等和独立一些，很多各自的事情都互不干涉，例如今天的事情。
李芙蕖打定了主意不想让秦爻知道，那他就没办法只能选择不打听。
他又叹了口气。
似乎今天他叹气的次数比平时要多了太多……可是也没有办法。
耳边突然传来清脆的放学铃声。
老师宣布下课，收拾教案公文包，同学们也纷纷站起来离开座位下课放学回家，秦爻转过身想要和以往每个日子里一样拿起少女的书，可是却被少女伸手挡下来了。
“不用了，”她这样说，“你先回去吧，我有些事情要处理。”
秦爻愣住，沉默。
空气一瞬间陷入窒息般的死寂，两人四目相对竟然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一向无愧于心平静随和的少女竟然也转过了头，不知道该怎么继续面对秦爻。
可秦爻终究还是伸出手握住了少女的手腕……指尖微微颤抖着，看着她的眼睛，轻声说:“不管发生什么，快点回来找我，今天中午我亲自下厨……有你最喜欢吃的清蒸鳜鱼。”
少女的身体一颤，突然露出一个自嘲的笑容。
“好，”她也放轻了声音，“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我可是……很期待着你的手艺呢。”
尾音带着少女嗓音的俏皮，秦爻用愕然的眼神看向少女，可少女竟然突然对着他露出粲然的笑容，然后拎起了课本转身离开。
“别忘了，”少女回头，“等着我回去再开饭啊。”
温暖的天光从窗外透进来照在少女身上，让她的身体通透而纯净，看上去竟然有些微微的透明。
秦爻下意识点了点头:“嗯，一定。”
于是，在两人约定后，少女转过了身离开。
时间在她的步伐迈出教室的那一瞬间……停滞了。
所有的一切事物仿佛被冻结，覆上一层微妙的蓝色，少女身处这被冻结的世界，像一朵在冰天雪地中盛放的雪莲花。
可严格意义上来说，其实并不是时间停滞了，而是少女在迈出教室门的那一瞬间步入了另一个与现实世界互为表里的虚假世界。
正常的世界里时间仍然流动着，怅然若失的秦爻收拾好了书独自一个人离去，他的步伐重合在影子世界中少女的脚步上，可对两人都没有任何影响。
“出来吧。”少女轻声说，“早就注意到你了，从今天早上开学开始就注意到了。”
于是一阵轻风拂过，一道披着黑袍戴着兜帽的身影突然出现在了李芙蕖的面前。
可那道身影出现之后……李芙蕖的表情突然就愤怒了起来。
要想让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甚在意的她愤怒起来，那就证明面前这道身影曾经犯下的罪行足以毁灭她所珍视的一切。
然而事实也的确是那样。
“卑劣小人……叛徒！你竟然还敢出现在我的面前！”她眯起眼睛，眸中刀锋般凌冽的光闪烁，“是怕我找不到你没办法把你送进地狱永世不可超生么？居然自己送上门来？”
可那道身影并未因为她的质问和嘲讽就有什么特别大的反应，相反，与少女相比他的态度竟然出离淡然。
“我不愿与你驳辩，”黑袍下传来沙哑的男声，“从不知多早之前我就吵不过你，所以任你所说我都无所谓。”
“任我所说无所谓？不愿与我驳辩？”李芙蕖的眼神冰冷起来，“难道至今为止你还认为你当初所做的一切都是对的么？”
可黑袍人却并未回答少女的质问。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并未肯定也并未反驳，
可少女的情绪就不是那么轻易就能发泄完的。
“居然自投罗网，不管你有何理由，今天都别想着能够毫发无损地从这里逃脱，”她咬着贝齿，“即使我杀不了你，可至少要为那天的仇讨还一些利息！”
她伸手，虚空中青莲绽开，那柄熟悉的长剑从莲心中升起，被她握在手中。
黑袍人眼中明显掠过一丝忌惮。
他似乎对少女手中那柄长剑害怕得紧，就好像那柄长剑上有什么正巧克制他的力量。
所以他叹了口气，竟然开口了:
“终究会被怒气所冲昏头脑么……其实今天的行动并不是针对你的……这么说你还不懂么？”
像一盆冷水从天而降，扑灭了在少女脑海中燃烧的怒火。
她终于清醒过来，长剑骤然长鸣！
“秦爻！”她喊，“你们想对秦爻做什么！”
可黑袍人只是笑笑……然后握紧了拳。
“如果连这种小考验都没办法通过的话，他也就没资格待在你的身边，不是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