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前，陈可可低着头，没有明翼的命令，就一直不抬头。
“首领还有什么需要了解的吗？”
明翼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嗯……大概就了解这么多吧。”
陈可可身子更低，正要请示告退的时候，明翼的声音突然再次传来：
“对了，还有个个人问题有点想问你。”
“你和你的弟弟，是怎么来到这个地方的？”
陈可可愣了一下，有些不明白刚刚还一脸冷酷的明翼为何突然开始关心起她的事情来。
“我们一家原本居住在华夏靠海边的地方，父亲也确实是个B级崩坏者，一家人说不上生活多开心，倒也清贫自在。”
“可惜……我们遭到了一群路过的噬掠者攻击，里面甚至还有一只A级的噬掠者。”
“父母拼死保护我和弟弟逃了出去，但是当我们回头的时候，家没了，父母也全部被噬掠者淹没……”
“后来我和弟弟艰难地跑到了海边，却遇上了往南美洲贩卖人员的人贩子，我和弟弟被捉住，装上不同的船送往圣保罗王国。”
“后来的事情，就是被火儿姐救下来，然后成为灵幽会馆的主人。火儿姐为了让我安心成为她的代言人，特意从人贩子手里将我弟弟抢了回来。”
原来如此。明翼心中了然。
名为救援，实际上是一种变相监禁与威胁。只要陈可可的弟弟在自己手上，就不怕陈可可叛变。
这么看来，李火儿也并不完全信任她的这帮手下嘛。
“你和你的弟弟，都挺厉害的嘛。”明翼轻笑着开口，“都有着远超同龄人的成熟与冷静，小小年纪扛起代言那么大的势力的重任，还看起来游刃有余。”
末了他还补上一句评价：“很不错。”
“谢首领夸奖，这是属下应该的。”陈可可没有因为明翼的夸奖有任何喜悦之情，正常地回复到。
“就这样吧。剩下的，晚上等李火儿来见我的时候再说。”
说完，明翼就要起身离去。
陈可可突然好像有什么话想说，但又硬生生忍住。
将她的表情变化看在眼里，明翼好奇地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那个……首领，我想，冒昧问一句……”陈可可咬着牙，嗫嚅着。
“如果，这次的任务结束了，我们这个组织……会怎么样？”
明翼身子微微一僵。
这个问题他还真的没考虑过。
老实说，明翼甚至做好了在这次任务里，让李火儿用性命去和米卡迪或卡卡雷特其中之一同归于尽的打算。因为纵使李火儿为自己在南美做了这么多事情，她终究是杀死洛基小队的凶手之一，明翼对她只有痛恨与利用关系，不可能有半点怜悯。
可李火儿组建出来的这些势力该怎么解决？
没有李火儿这位S级崩坏者坐镇，这个势力早晚分崩离析，稍有自保能力的崩坏者还好，像陈可可和她弟弟这种普通人，就完全是自生自灭了。
明翼虽然不是圣母，但也不至于对待这些普通人还如此严苛。这种世界里，十一二岁的小女孩和七八岁的小男孩，明翼都想象不出来他们应该怎么活下来。
带回解脱者集团也不太可能，解脱者集团又不是难民收留地，集团只接纳强大的崩坏者；说他们是自己家属的话，要伪造姐弟俩的信息又是一件无比麻烦的事情。
更何况，救得了一家，救得了所有人么？总不能说所有人都是自己的家属，全部带回新北城吧？
一想到这里，明翼就头大。
“这件事情……之后我会和李火儿商量的。”一时之间拿不定主意，明翼决定先往后放一放。
陈可可脸上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就隐藏起来，恭敬地告退。
明翼也有些疲倦，陈可可给自己的信息量也有些大，自己需要好好整理一下。于是明翼起身，跟着女仆回到自己的房间里休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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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觉一直睡到了晚上。
当明翼打着哈欠打开房门时，早有一个俊俏的女仆恭敬地对他说：“您醒了，主人。晚餐已经在餐厅备好，其他客人已经开始用餐了，我带您过去吧。”
明翼跟随女仆来到餐厅，看到了正在细嚼慢咽的千和楚彤，已经毫不顾忌形象狼吞虎咽的肖程程。
陈可可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吃饭，见到明翼进来，陈可可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
“明翼哥哥真是个大懒虫，饭都快吃完了哦。”
“抱歉抱歉，实在有点累就稍微多睡了一会。”明翼拉开椅子就坐，也开始吃了起来。
一顿饭吃的平淡无奇，很快就接近了尾声。
“明翼哥哥晚上有什么打算吗？”陈可可问到。
明翼擦了擦嘴，想了想说：“晚上的话……因为下午都休息过了，所以倒也不是很困，那就出去走走转转吧。”
一听这话，楚彤和千立刻来了兴趣。
不过紧接着，明翼立刻又补了一句：“楚彤和千两个女孩子就拜托你照顾了。”
“喂！”楚彤刚要不满地说些什么，就被明翼一个眼神制止。
怎么，来之前说的话都忘了？
纵使楚彤心中再怎么郁闷，也没什么办法，只能闷闷不乐地坐在一边。
陈可可点了点头：“好的，不过明翼哥哥要小心哦，晚上的圣保罗王国还是挺乱的，因为没有城防军的缘故，所以可能会遇到一些麻烦。”
“但像明翼哥哥这样强大的崩坏者，也不会真的威胁到你们的，他们吃一次亏后就会长记性了。”
明翼笑了笑。
“放心吧，我们知道该怎么做的。”
——
——
离开灵幽会馆，明翼和肖程程两人呼吸了一口傍晚没有工业污染的空气，加上凉爽的晚风吹过，让人觉得神清气爽。
“呼——”肖程程伸了个懒腰，扭头问明翼，“小翼，咱们接下来去哪？”
明翼捏了捏下巴：“是啊……”
“要不要去酒馆看看？”
“酒馆？”肖程程想了想，确实是个不错的选择。
酒馆酒吧这种地方，不管在什么时代、什么世界里，永远都是收集情报最好的场所。
如果想要了解更多的信息的话，酒馆一定是首选。
虽然不知道具体酒馆的位置，不过两人也不着急，就在街头漫无目的地走着，权当散步了。
不过夜晚的圣保罗王国确实很乱。
走在街上，路边已经完全不似白天的样子，到处是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的青年，而且大多面色凶恶，手里还拎着一些诸如砍刀或者棒子之类的武器。
明翼和肖程程走在街上，周围所有的混混几乎都将目光死死地盯在两人身上，有的在细细打量两人的身手，有的已经舔着舌头跃跃欲试了。
“呐，小翼，”肖程程显然已经被这种目光盯得不耐烦了，“我们不等先手找两个人立威吗？”
“还是别这样的好，毕竟人生地不熟的，能别主动惹事就别主动惹事。”明翼说，“我们可还是有重要的任务的，别浪费时间在这些混混身上。”
“哦。”肖程程闷闷地回了一句。
虽然不主动惹事，但是要是被对方挑事挑到自己头上，明翼和肖程程倒也不怕。都是一些普通人，连低级崩坏者可能都没有几个，对他们两个还是造不成什么威胁的。
可惜，肖程程兴冲冲地等了半天，仍旧没有人主动找上门来，这还让明翼有些疑惑。
难道这个国家的混混都这么胆小吗？
其实两人不知道，是他俩从灵幽会馆出来的时候，就被有心人看到了。两个细皮嫩肉的小青年自然不会吓住那些混混，不过灵幽会馆的名头如今在黑暗面还是有些如日中天的，这个面子不能不给。
所以虽然蠢蠢欲动，那些混混还是忍了下来。
两人在街上晃悠了半个小时，终于在一处比较偏僻的小巷子里找到了一个酒馆。
虽然位置偏僻，可这里如今却称得上人声鼎沸。炫目的霓虹将酒馆的名字衬得格外瞩目，门口来往的人络绎不绝，形形色色，而且附近虽然围了很多混混，但都和酒馆保持了一段很远的距离。
“这个酒馆看起来不错啊，应该是个有些名头的店吧。”肖程程看了看明翼。
明翼点点头：“那就是它了，进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