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翼眉间深锁。
“和解脱者集团那样大力提倡人类应该保持进食相反，这个国家的宗教信仰不允许底层民众进食，所有的食物都应该属于贵族和稍有势力的大人物。”
陈可可继续介绍着：“普通民众仍然需要不断种植作物来上供给贵族，或者从我们这样的商人处换去少得可怜的血源维持生活。”
“而过剩的生产，圣保罗王国会出口到其他人类文明据点，换取血源或其他物资。”
宗教？明翼敏锐的察觉到了这个字眼，好奇地问：“这个国家还有宗教存在吗？”
陈可可点点头，眼神微微有些严肃：
“没错，这个国家有着一个名叫‘尘光教’的教会，并且信仰教徒极多，是这个国家的国教。”
“大主教多米尼斯就是四位一等爵位之一，尘光教也是这个国家除了国王外最大的势力。”
“等一下，”楚彤提出疑问，“如果大部分国民都信仰宗教的话，国王的权力不就会被大幅削弱吗？国王会允许这样的宗教存在？”
陈可可摇了摇头：“因为国王十分自信，SS级崩坏者的力量是可怕的，就算真的整个国家都反叛，他也一样能平定镇压。”
“况且，尘光教对国王十分忠心，教义也指明王权至上，有利于国王对民众的管理，所以也就对其听之任之了。”
明翼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不过这个宗教的忌讳很少，和民众交流的话一般不会触及禁忌的，这点你们可以不用担心。”陈可可笑着解释。
“你们只是来旅游的话，其实还是比较安全的。面对外来者，尤其是像你们这样实力强大，又有解脱者集团这么庞大的靠山，那些跋扈的贵族轻易也不会主动来找你们的麻烦。”
“而且这里还保留着最纯天然的热带风光，很多地方景色还是不错的哦。作为旅游风景来欣赏的话也是个很好的选择。”
她微微鞠躬：“请各位好好享受这次的旅行吧。”
——
——
陈可可吩咐女仆带着肖程程、楚彤和千离开了餐厅，去往各自的房间休息，而明翼则借口和陈可可叙旧留了下来。
等到三人离去后，餐厅内陷入了一片死寂。
明翼心里松懈了下来，表情也自然而然的冷淡下来。
“好了，现在没人了。说说正事吧。”他淡淡开口。
陈可可此时也散去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换成了一副冷冰冰的面孔，气质也完全不似刚才那娇柔的小姑娘形象，连带着餐厅内的空气都有些冰冷。
她单膝跪地，低头语气尊敬地说：
“属下是火儿姐手下Ghost成员，代号零——”
“参见首领！”
Ghost……幽灵吗。明翼想起了这个会馆的名字：灵幽会馆。
“李火儿人呢？”明翼突然问道。
“火儿姐还在外面有事，一时之间还来不及赶回来。”陈可可依旧低着头说，“她自知可能怠慢了首领，特意命我好生接待首领，并负责解答首领的所有疑问。”
明翼眉头皱了一下。
“你说她……有事回不来？”明翼的声音略略低沉了一些。
陈可可气息没有任何变化地回答：“是的，因为这个会馆用处比较特殊，火儿姐平时不方便出现在这里，也比较少来这里，我们Ghost在别的地方另有据点……”
“够了。”
明翼淡淡地打断了她的话。
“我不喜欢听借口，也看得出她那点小心思。”
陈可可的身子微微一颤。
“躲着我，自然是不可能的。”明翼的声音隐隐透出威严与含而不发的怒意，一字一句听在陈可可心里都好似天雷，不知不觉中巨大的压力让她身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
“你们肯定有联系的方式，我不管你用什么手段方式，告诉她，今晚之前见不到她的人，后果自负。”
他的声音平淡，毫无波澜，却有一种令人信服的威压，让陈可可的身子晃了晃。
这位传说中的首领，竟然这么可怕？不愧是让火儿姐每次提起，表情都无比严肃的人。
“……是。”回过神来的陈可可立刻回答道。
明翼点头，身子整个陷进椅子里，手中还把玩着一把桌上的叉子，接着开口说：“可以好好介绍一下你的组织了。”
陈可可定了定神，缓缓开口：
“一年前，我们和其他几个不慎被人贩子捉住的女子一起被运来了南美洲，被当成妓女即将卖进妓院。”
“那时候，火儿姐姐突然出现。她救了我们的性命，杀死了那些人贩子。”
“她告诉我们，她奉主人的命令，来这里建立一股势力。而救我们性命的代价就是，我们需要帮助她不惜一切代价建立这个组织，哪怕是用我们的身体。”
“这个组织，就是——Ghost。”
“在火儿姐的努力下，组织迅速扩大，现在已经在明面上拥有一个有着官方背景的灵幽会馆，暗地里还有不少训练精良的手下，A级崩坏者五人，B级十七人，C级三十三人，D级若干，还有很多明面上的妓女、打手，已经隐隐成为圣保罗王国地下势力里最强的一股。”
“不过火儿姐的一切行动都是在暗地里进行的，圣保罗王国真正知晓我们组织存在的人几乎没有。其他的势力也只是以为我们仅是正常经营着一个会馆而已。”
“嗯。”明翼满意的点了点头，紧接着问到，“灵幽会馆的官方背景是哪里来的？”
说到这里，陈可可的脸色微微僵硬。
但没多久，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下去：“圣保罗王国的三位S级崩坏者中，有一位叫做米卡迪的人，他有一位弟弟诺克特和他的关系极好，两兄弟共同分管着王国的情报工作以及黑暗面。”
“诺克特仅仅是个普通人，但有他哥哥给他撑腰，加上自己又管理情报工作，手中捏着很多人的黑料，在王国也是个没人敢惹的狠角色。”
“不过这个人有一个比较变态的癖好——”
陈可可脸色扭捏，声音迟疑了下来。
没想到这时明翼居然出人意料地接着她的话说：“他喜欢年龄小的女孩，也就是恋童癖……对吧？”
陈可可触电般一抖，还是咬着牙点了点头。
“原来如此。怪不得李火儿选择了你当她明面上的代言人。”明翼似乎丝毫不在意陈可可的身份问题，仍是语气平淡地说着，“让你成为诺克特的玩物，这样灵幽会馆就能名正言顺的成为他包养小金丝雀的鸟笼，也能受到官方的庇护。”
陈可可脸色微微惨白，紧闭着双唇一言不发。
看到她的样子，明翼扬起眉毛：“别误会，你只要完成你的任务就行了，我不会因为你做过什么事情而歧视你的——”
“——当然，也不会怜悯你。”
陈可可听到这句有些绝情的话，反而平静了下来。
也对。这个世界，不是靠着你哭诉你有多么悲惨，就能借着别人的善意生存的。
想活下去，想保护好弟弟，给他一个衣食无忧的生活，只能靠自己去争取。
虚无缥缈的善良与怜悯，全部都是做梦。远远不如依靠自己卑微苟且换来的生活与地位让人安心。
她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恢复了冷冰冰的语气：
“火儿姐说过，这个组织建立的一个目的就是打探关于死去的那位S级一等爵的相关信息，而通过对诺克特进行下药和套话后，我们也对事情有了一定的了解。”
“嗯，说说看。”明翼轻轻抿了一口茶。
“王国内原先共有四位S级崩坏者，也就是一等爵。分别是尘光教大主教多米尼斯，流亡者肖恩，内务大臣米卡迪和城防军主帅卡卡雷特。”
“除了大主教地位超然之外，剩下三人之间一直有着明争暗斗。但在肖恩死后，剩下两人开始疯狂蚕食肖恩的领地和资源，而且没了肖恩的制衡，两人的斗争也越来越肆无忌惮。”
“而肖恩的死，最大也是最直接的受益者，就是这两人了。”
明翼放下茶，轻敲着叉子喃喃自语到：
“这么说……泄密给解脱者集团白色血源消息、又把洛基小队信息泄露出去的人，就是他们两个之一了。”
“又或者……两个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