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那道赤色的流星划过夜空,最终以骇人的气势落地并轰碎半径约十米范围的地面时,中年男人————张大忽悠已经在原地等候多时了。

他此刻正位于一处半山腰的看台前,将全身靠在扶杆上,探出身子去,夜风拂过面,东木市不算很璀璨的夜景一览无余。

主要供于游客与市民的游览看台依山而建,由一节节石板铺得很宽敞,每走几步就是供人休息的长椅。若是再搬来一些健身器材,就是一处建立在半山腰的公园了。

距离几百米外就是东木市的海湾,那座赤红的东木大桥横跨入海口的湾流,桥面上

车水马龙,桥面下河流奔腾不息。

那是东木市为数不多能称之为景点的地方————这个海滨小城也多山,而这些看台不断向外延伸将群山连绵在一起,是当地市民春游或秋游的不二场所。

中年男人沿着山路爬上,握着一罐从自动售卖机取出的百事可乐,欣赏着夜景。

每当深夜时分,此处却又成为为最安静的场所,只剩余路灯微亮灯光下此起彼伏的蝉鸣。

但这份宁静很快被打破。

夜空中闪过炽热的火光,远远便能听见空气被灼烧的声音。张大忽悠嘴角扬起,他知道自己等到想等的人了。

片刻后,带着似乎要将一切吞噬的可怖气势,那团火光落地了。就像任何陨石坠落都会带来巨大的冲击,接踵而至的轰鸣声似乎要将整片群山从睡梦中唤醒。

砌得密不透风的石板仿佛纸糊那般被中心的高温融化成一滩泥水,花坛内还带着露珠的娇艳花朵顷刻间湮灭成灰,看台边的长椅被狂岚连根吹飞。一时间火光冲天,飞沙走石。

张大忽悠转过身,那阵扑面而来的热风甚至让手中的铝制罐头开始融化,扑鼻的热浪使他险些睁不开眼睛,仿佛置身于大型火灾现场。

可他明明保持了相当的一段距离,还操控起了“气”来保护自己。看来做得还不够充分,那力量的灾厄程度可见一斑。

片刻后,一位少女从那片热浪与火光中逐渐走出,那头赤锖色的长发仿佛与周遭的炽焰融为一体,每向前走出一步脚下的地面也化为一道熔岩之路,好似存在本身即是行走的天灾。

黄金色的眼眸一转,接着与正前方微笑的男人四目相交。

张大忽悠第一时间从那对黄金瞳中看出了一丝的惘然,而从火焰中现身的魔神少女————空,则是在那位陌生男人的眼中捕捉到浓浓的希冀之情,仿佛等候自己的到来已有多时了。

落地的空难得一愣,循着气息一路追来的大师姐没有等到自己的目标。她不认识眼前气质彬彬、面貌谦逊的中年男人,哪怕直面着滔天的威势,对方也依旧保持着和颜悦色。

在空的预想中,事情似乎不该是这样的。

愤怒稍稍消退后的空立即感知能力全开,察觉追踪妖气什么的向来是她的拿手本领,范围之大直接囊括了整个东木。

区区一个小时内,山海会那群人的车队顶多刚刚跑出东木去前往有大型机场的邻市,及时追上去仍未晚。于是感知着任庭那微弱的气息,空的身影化为一道火光窜上夜幕,在高速运动下朝着追踪的目标全力飞去。

锁定了任庭那股“气”最后出现的地方,预想中被人半路阻截的情景并未发生,但相对的却上演了可谓最糟糕的一幕。

早在自己奔向的方位是几乎越过东木边界的群山时,空就该意识到其中违和之处,紧急要将重要人物运送走的山海会怎么可能会出现在此处、选择这种转移路线?

起初空猜测或许有专用的飞机借着夜色安置于深山中,让顺着只能走国道离开东木这一惯性思维行动的后来追上者吃个闷亏、打个措手不及。只是发现自己追踪到最后的场所只是建立在半山腰的看台,出现在那里的只有一名陌生男人后,空才察觉到一切都是自己想偏了。

————这是诱敌之策。

山海会的人并未在中途拦截,他们采取的方式是将空引诱到错误的方向。

空看向对方的目光带上了杀意。

夏夜的风在此刻歇停,四下静寂无声。

那名作为诱饵吸引住空全部视线的男人稍稍理正领结,沐浴在骇人的视线中没有半点忐忑,挺直了腰板,接着他露出自认为最得体的笑容来迎接自己这位深夜的“客人”。

颇有些“为老不尊”地一吹口哨,中年男人一开口就是称道空的颜值:“......哎呀,原来阁下就是天庭的‘来客’呐,真是一位风姿卓越的佳人呢?斗胆敢问姑娘仙号?”

语调方面确实是刻意为之的浮夸,但张大忽悠初见时却是真心为对方的身姿稍稍折服。就连一直号称漂亮姑娘批发出售的十三家,在冷冽的气质上能与面前这位少女一较高下的也堪称寥寥。那摇曳着仿佛一团焰火燃烧的赤发,更是让男人联想到家族中那名天之骄女。

美则美矣,可张大忽悠没有丝毫放松警惕。没少见惯大场面的他更不会见来者外表年纪偏小,便托大产生轻视之情。

要清楚所有情报中只显示天庭方面仅派出了这一名少女,排除极其不上心的选项,唯一合理的解释只有对方卓然独立的实力。

没有错,光是站在原地,张大忽悠便产生直面一座活火山的恍惚感,随时能喷发将自己灼烧成灰烬。

持着相仿心态的还有大圣,男人审视的目光令她心生厌恶。空将挥手炽焰收回,再回首,那对黄金瞳在夜色中熠熠生辉:“......你是山海会的人?”

“正是如此。”

“引诱我到这里的人......就是你?”

“不愧是仙人,和机敏的人谈起话来就是容易————”

张大忽悠的话只说到一半,因为有一道炎柱几乎贴着他的脸射过,最后绽裂在看台的围栏上,将一片防止游客误坠的安全设施瞬间融化殆尽。

男人下意识伸手,他只摸到被烫伤的侧脸,表皮隐隐有溃烂的迹象,眼镜框与鬓发烧焦的刺鼻气味一并传来。

视线正前方,那位被形容成一位冰山美人的赤发少女刚抬起一根手指,眼眸中透出的杀气,倒还真的更像是什么地狱绘卷中的魔神。

“我明明是追着他的气息......你究竟使了什么小把戏?”

空言简意赅地问。明明身高方面要比中年男人矮几个头,但气势上则是完全睥睨着对方。

张大忽悠心有余悸,一股无形的热浪从他面前喷薄而出了,就像是站在了火山口一般,灼热以及高温缓缓升腾,热气甚至将他的头发吹得飘荡了起来。

男人怔住了片刻,随即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没有什么小把戏,只是那位小哥体内的‘气’很复杂,或者说......根本没有独属于自身的‘气’。就好比在一个可乐罐里灌入了一整瓶的雪碧或是其他什么,这种情况下那还能称为是人见人爱的快乐水吗?懂这个意思吗?可爱的小姐?”

空闻言微微眯紧那对燃烧的黄金瞳,中年男人的辩解并没有为它带来哪怕一丝的灰 暗,而是越发的灼热起来了,那光芒就像是一盏灯一般照亮张大忽悠的脸。

真是漂亮的瞳孔啊,就像传言中莱茵的黄金一样。男人暗自赞叹。

“姑娘妳说妳是追踪着气息而来的,可那份‘气’本身就很容易伪造,妳会追错目标被错误地诱导,这不是显而易见的事情吗?”张大忽悠低声提醒道。

“简单来说即是,我分析出那个叫任庭的少年身上占比最多的‘气’与自身相同,因此自告奋勇接下了殿后的任务。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虽然妳中途似乎被阻碍了好一会,可高傲的自尊心可不允许自己再次铩羽而归。我赌妳肯定会追上来,而结果是,我赌对了。”

早在干净麻利地击败施展出雷光之力的任庭、将他打晕像是粽子般捆好后,张大忽悠并没有直接和大部队一同离开。

少年身上那磅礴的“气”没有彻底消散,不做准备贸然离开,自身坐标很快就会暴露在天庭派遣下来的魔头广域的探知范围内。张大忽悠也了解对方的秉性,善罢甘休是绝对不存在的,因此必须有一人留下来充当错误引诱的鱼饵,而男人选择了他自己。

护送回去的战力有黄二爷一人足矣,待到那少年气息散去得差不多,自己又还在拖着,转移的队伍早已不知走向何处,再想找到就好似大海捞针。

按照原计划,车队会先驶到市政府,市政府大楼顶层有一处露天的小型机场,山海会的直升飞机正停侯在此处。在成功交接后,车队会继续沿着国道开出东木市充当烟雾弹,而那位少年则将由这架武装直升机运送开往邻市,在那里的几处机场也正是山海会势力能触及的范围内,数架私人飞机提前加满了油,前军方出身的老练驾驶员随时能够起飞。

而布置完这一切的张大忽悠,他的职责最重要,他需要尽可能久的拖住追来的天庭势力的人,当然一场大战是不可避免的。而本人也颇有些技痒,跃跃欲试想同天庭的人较量一下。

计划很成功,想要引诱的对象如期而至。

那耀眼的火光几乎把整片天空照亮成了白昼,而那对火烧一般的黄金瞳,似乎也要将半天的夜空点亮。

很显然有一尊魔神被惹怒了。

张大忽悠很认真地在反思自己的所作所为是否在找死。

“嚓————”

空气里响起了划火柴的声音,中年男人居然从怀里摸出一盒火柴,然后点燃了手心 里一直攥着的一根香烟。

悠扬地吐出一口烟雾,张大忽悠弹了弹烟灰看着面前的少女挑眉道:“想必在这个时候,转移的大部队应该开出很远了吧。那我也得加把劲,继续争取多拖延几分钟呢。”

空沉默了一会:“你说你的‘气’和他很相像,是引诱我来的关键......可那家伙的‘气’是因为体内的《山海经》,你这家伙,莫非......”

“哎呀这位小姐,有些话说破了可就不美了。”

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但中年男人单手点了点烟灰平静地打断:“现在我俩的身份

很简单,阻拦的人,和被阻拦的人。”

空最后盯着对方:“......他现在在哪里?”

“呵,怎么可能告诉妳啊。”

一根烟已经抽完了,男人瞥了一眼弹指间抛扔出去。下一秒,他的身形一闪。

他沉身然后蹬碎了地面,周遭的石板弹射起石屑射向四周,灰尘环绕在他的脚下然后扩散开去,空气中的灰尘里一闪而逝男人模糊的影子。

————张大忽悠持着手拐,先发制人面朝大圣发起了攻势。。

“......唔。”

老实讲这是空远远没有预计到的,本该由自己出手碾碎的对象抢先出手什么的,不知该说是蛮勇呢还是无畏呢。

但既然被人挑衅了,也就没有无视过去的道理。空微微后侧了一步右脚踢踏了一下地面,脚下的道路径直断裂,连带着撕裂的是地层,崩碎的大块泥土和岩石翘起来阻隔住了她的正面。

张大忽悠不闪不避撞了上去,轰然之间翘起的路面被掀飞到了天上去,灰尘弥漫之间他的身形显现,隔着不足两米的距离注视着面前的少女,右手握紧手拐调动了全身的力量砍向对方。

空表现出来足够的重视,或者说是足够的愤怒,冷着脸也亮出了兵器金箍棒挥动了出去。

下一秒,响起了刺耳的精铁交戈的震声,风压向四面八方吹去,看台周围栽种的树被吹得嘎吱作响,仿佛正在经历着十二级的台风,就差齐根断裂了。

震碎击飞的岩石从天空落下,砸落在四周,交战双方都保持着挥出兵刃的动作,被任庭称道为实力隐隐在空之上的张大忽悠正与对方势均力敌着。

“......吼吼,不愧是货真价实的仙人,力道就是带劲。”

那根做工平平的拐杖此刻死死架住流溢火光的铁棍,很让人好奇它的材质了。摩擦之间火星四绽,如铁树开花般视觉效果惊艳。

张大忽悠不仅正面抗住了,还大有反向压回去的迹象。

这让他成功得到了空的另眼相看,这还是大圣下凡后首次遇见能轻描淡写挡下自己一棍、大气不喘的凡人修仙者,应该说不愧有云淡风轻宣告自身要拖延时间的资本吗?

但在他还未为这份优异表现骄傲自满时,空忽的抽手然后由下至上地挥拳,短短半米的缓冲路程,空气中骤然响起了强烈的爆炸声,漏斗形状的白色雾体环绕在左臂周遭,然后轰然之间带着音爆和气雾砸在了张大忽悠的胸前。

大圣实在是腾不出时间、也没这份闲心和这位或许很强的中年男人瞎磨蹭,见到一棍子没碾死干脆又补了一拳,只想快些弄死他,再重新追上去想来也没晚到无计可施。

空出拳的着力点平推出一片苍白色的气环,将整个看台上余下还能称之为完好的设施尽数撕裂,仿佛发射了一颗卫星那般,三圈由小至大的气环从挥拳的途径中出现,男人消失在了空的面前,被这股骇人的怪力轰飞到了天上去。

狂风将群山上连绵的树吹得嘎吱作响,大片的树枝折断携带着落叶掉在地上,有的地基直接被风压压垮,沙尘被吹上天。连绵的黑色乌云悄然间坍陷了一个角,微弱的月光从那里漏了出来,云后是一轮暗月。

黯淡的圆月挂在天空,或许是错觉的缘故,今夜的月亮很巨大且隐隐带有血色,空眺望着圆月,看着其中的那个悬浮的黑影,不禁一怔。

背对着月亮的男人在轻笑,笑声就像月光一样洒落大地,回荡不息。若是不明就里的外人,兴许会误认为是于暗夜中翩翩现身的血族,神秘而又鬼魅。

但那背后舞动的并非是想象中的血翼,帮助张大忽悠定格在空中的是由湛蓝色的“气”凝聚而成的一对风翼。中年男人不仅能借助狂岚的力量一剑将所谓的“雷神”斩于马下,亦能将这份能力用在这种特殊的地方。

不必御物既能做到悬浮于空,想来这就是真正意义上的修仙者了。

“太棒了,妳是我见过最强的对手。”张大忽悠胸部位置的衣物碎裂出巨大的口子,胸膛融出了一大块伤口此刻正在不断复原,他睿智的眼眸注视着大地上被迫仰望自己的那个赤发少女朗声道:“欲速则不达,人生往往都是这样,妳越想着节省时间,越是要多走弯路。”

“吵死了。”空面无表情,站直了收起左拳淡淡地说道。

有些奇怪。

为了确保能速战速决、一口气解决对方,空很确信自己刚才那一拳是用上了没有丝毫放水的五成全力。理论上纵使是将“斗气炼化”修炼得炉火纯青、覆盖住全身的“气”硬度媲美钛合金,也会在这一拳作用下被打得胸腔凹陷,最后由于心脏被断裂内插的肋骨戳破而暴毙。

但这种状况没有发生,别说是挨了这一击的身体变成瘪了气的气球,能在男人身上留下的只有肉眼可见的皮外伤,仿佛刚刚那一拳只是蹭破了他的一点皮。

“见到我没受伤,是不是很急躁?刚刚那一瞬间,妳的气息变得紊乱了。这可不行,现在可还是处于战斗中啊,抱着快些收工的心态作战,小心失了蹄呐。”

而且比起那种令人寻味的再生恢复能力,本就争分夺秒的空在对方颇为聒噪的自我演讲中,一点点消磨光了所有的耐心。

空深沉而短促地吁气,在崩碎的地面上她向前走出了几步。由于方才胡乱“拆迁”的行为,防止森林火灾特意设置的消防栓碎裂后喷涌出三米高的水柱,水滴如小雨一般倾泻在她的身上,沾湿了赤锖色的马尾辫又滑落在地上。

“所以说————”

她拍了拍一旁的路灯,双手挽住主干后一脚踹在了末端,火花四射之间折断了这根路灯,接着单手捏住,五指陷进那混凝土中。

一只眼闭上,调整了一下好瞄准着高空中悬浮着的中年男人。

捏紧了电线杆,沉身,然后蓄力,耀眼的黄金瞳盯死了半空中的张大忽悠。

“————你很吵啊。”

语毕,空的身体向后微仰再凝固住,大概沉寂了半秒后,受伤的速度从零直接突破红线飙升至天际。只是肉眼根本无法捕捉到她的投掷动作,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就已经携带着白色的实质气浪向四周掀去。

空气中发出了刺耳的尖啸,路灯就想标枪一样瞬息之间突破了音速,整体被加热成了熔岩般的黑红色,高温旋转之间直射向夜幕。

张大忽悠皱了皱眉,在音爆响起后半秒就已经远远侧开了身子,他觉得自己可不是射击游戏中不会动弹的靶子,只有傻子才会乖乖在原地等着挨揍,空此刻的举动在他看来完全是无用功。

火箭一般登天的路灯从他面前刚刚擦过去,带来的灼热气流让前额有些烫伤。约三

分之一秒后,伴随着地面上又一声刺耳的音爆过后,又是一枚“火箭”贴面而来。

张大忽悠猛地一扇背后的风翼向后躲去,但整个人还是被那股剧烈的气旋扯得东倒西歪,无法稳定下来。

地面上,空沿着总长度足有连绵几百米的看台边快速奔跑着,每路过一根路灯都猛地一脚踹断根部,然后脱下白色凉鞋的裸足以全力射门的力度踹中路灯断裂的根部,将整根路灯加速到音速,活生生造成一发火力加强版的迫击炮。

连绵不断的音爆响起,空的速度很快,平均两、三秒射出一根电线杆,而面对接连射来的突破音速的路灯,这个一直温文尔雅的男人首次露出了狼狈的一面。

这可不是被弓箭或是别的什么法术齐射,命中了可就不是被捅成马蜂窝那么简单了。

世界上从没有人用这种看似搞笑荒谬的手段战斗过。不仅威力惊人,还难以躲避。

初中物理教材中有关于气压的一段知识,当一个体积足够大的物体以超高速掠过时,物体的周围会形成局部真空,根据气压会从高处压向低处的定理,附近的气流会立即去填补这部分真空,进而形成强大的推力。

此刻的画面仿佛是流星雨倒灌夜空,突破音障的路灯携带的狂暴气流足够将一个普通人震死。空一脚一脚地踹着,黑色厚重的长影携带着音爆与气环飞去,瞄准了所有张大忽悠可能会躲避的地方。

而原本恣意悬浮于高空的这位山海会高层的身体,早已在这种超越认知的攻势下被轰得体无完肤。

“该死的,别太过分......”

“还不能堵上你的嘴吗?”

看台边的路灯全部当成一次性兵器消耗光了,三分之一秒后空想起了什么,她举过了最后能投掷出去的金箍棒。

“————我赶时间,赶紧去死一死。”

然后,带着气环的修长黑影正中红心,爆发出绚烂的火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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