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仙,别愣着啊!快射击,不能让它们进永远亭!”师傅的声音传来了,但是,为什么感觉好遥远啊。
……
“砰!砰!砰!”急促的枪声,应该是她吧,比我要出色得多呢。
“笨蛋铃仙,你在干嘛!”帝,总是那么优秀,相对的,我却总是出错的那一个。
……
这些地狱犬,还有它们身后的那些魔界战士,距离公主所在的地方,只有最后的50公尺了。
不能让它们进去,必须保护公主殿下。
我趴在通向永远亭的竹林小路旁边,身上带着多少伤口已经不知道了,反正就是不能动,看来伤得挺重啊。
手,大概还能动吧。
刺痛传来,眼前是黑压压的一片敌人,我已经痛得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了。
举手,瞄准,射击。
“砰!”
一个士兵刚刚从树林背后探出头来,眉心被我射个正着。看来,我还是应该采取卧射的方式来战斗,精准度才最高呢。
“砰!”
这回是一个地狱犬,想从我面前一跃而起,跳到我身上来,结果胸口被我击穿了。
……
终于,我感觉颈部被人从后面抓住了,被近身的话就没办法了呢。毕竟我本来擅长的就不是近战而是远距离射击啊,再说我处在比较靠前的位置,被抓住是理所当然的吧。
“铃仙!不!”师傅的声音传来了,好像在往我这里跑来。
我被高高地举起,颈部被掐得几乎窒息。随后,这种痛苦消失了,因为一把宽刃剑刺穿了我的后背,切开肺部,戳穿心脏,最后从胸口捅出来。
血,喷涌而出,模糊了我自己的视线。
“对……不……起……的……说……”这是我的最后一句话,我到死都没有改掉说“的说”的习惯啊,明明不想这么说的啊……
“铃仙大笨蛋!!”
“铃仙!!”
……
……
“唔……唔……嗯……唔呼……呼……”
“铃仙,起床了。”没有反应。
“铃仙,还不起床吗?”仍旧没有反应。
“铃仙大笨蛋!赶快滚起来!!”粗暴地掀开被子,帝把我一把从舒舒服服的被窝里拽出来了。
“呀啊啊啊啊!”由于只穿了长袖衬衫和内裤,所以我其余的地方都曝光了!
下意识地捂住下半身,然后我生气地盯着帝。
“果然还是这样比较有效,以后我不会再尝试温柔地叫你起床了,给我记住今天!”帝这个家伙,明明是她不对,但是说得好像是我掀开她的被子,把她从里面赶出来似的。
“好过分的说,帝真是的,我要去告诉师傅的说!”我甚至忘记穿上外衣了,就那么走出去了,拉开门的一瞬间,我才发现自己再一次被戏弄了。
我的师傅,月之头脑,八意永琳,此时此刻就站在卧室门口,笑嘻嘻地拿着她那令人畏惧的急救箱,然后是神采飞扬地盯着我。
“哦哦,铃仙今天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完成作业吗?可以,我马上布置呀!”师傅饶有兴致地看着我那一丝不挂的下半身,摸着自己的下巴笑道。
“啊,师傅,早,早安的说,我……”没等我说完,一小瓶液体就递到我的面前,师傅的新药,又是让我第一个做实验。
“这是可以让帝变得很舒服的药哦,记得一定要喝完呐。”师傅的话透露出不容置疑而且没有商量余地的语气。
永琳是我的师傅,当初拜师的时候我就发誓向她尽忠,绝不背叛她的立场,绝不违逆她的意志。于是,我就被迫做这些乱七八糟的奇怪实验,然后下场就非常悲惨了。
上一次,一瓶翡翠色的液体让我在厕所里痛苦了30分钟,后来我直接就晕倒了,是帝把我从那儿背出来的。
上上次,几粒淡黄色的胶囊让我兴奋得睡不着觉,连续失眠72小时以后才半死不活地睡着。
还有一次,一块咖啡色含片几乎让我把早中晚三餐全部吐出来了,如果说我没有事先绝食预防的话。
这一次,同样是极少量的药品,看似没有什么大害处,即便有副作用也应该不会太大的样子。但是我深知师傅的厉害,因为我以前的每一次都这么想过,然后每一次都被调教得很惨。
同样是兔子,我就不明白为什么帝的待遇比我好得多啊!岂有此理,下次一定要让师傅去拿帝做实验,嗯嗯……
“嗨,铃仙,师傅在说你呢。不赶快接住瓶子的话,师傅的手会受累哟!”帝不失时机地对我落井下石,逼着我来背这黑锅啊!
“啊,啊,是的说!”我听见这种语气的话就不由自主了,这是我最恨自己的地方,干嘛条件反射似的行事啊,自主一点又不会死啊,“唉……”
“嗯?”师傅本来打算离开,听见我这声叹气就转身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没,没有的说,铃仙听师傅话的说!”师傅对我的威慑力已经大到令人发指了,我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把那一瓶东西给喝干了。
“乖孩子,帝留下了陪着铃仙吧,记得锁好门啊。当心殿下偷窥。”师傅撂下一大堆莫名其妙的话就走了,我当然也没有那个勇气去问了,因为一开口我绝对就是那老一套的顺从话了。
帝把门关好了,然后躺到床上去,在上面打滚。真是淘气!
“那个,你能不能别弄乱我的床呀?”我本来是一肚子火没处发泄,但是脱口而出的竟然是这样的话!
“哈,再次充当小白鼠的铃仙,你不服?”帝坐起来反问我,眼睛里满是期待。
“那,那个,因为整理床是很麻烦的啊。”我真想给自己一巴掌,这家伙这样来对我,我居然还这么说,简直弱爆了!
“哦,也是,但是你不敢不服啊。”她站起来走到我面前,一把扯掉了我的衬衫。
那瞬间,我真的想死了!何等的屈辱,这只比我矮不止一个头的兔子,居然敢侮辱我!
“呀啊!帝,你干什么啊?!讨厌的说!”我的愤怒,取而代之的竟是这么一声娇嗔,我本该射穿她用来触碰我身体的那只手,但是我却这么软弱地求饶似的回应她!
“嗯?我在帮师傅完成实验呐!铃仙不知道吧,”帝的眼神从期待变成一种莫名的浑浊,有极其不好的杂志在其中闪现,她轻轻地说道,“这药呢,是要让我舒服的哦~~当然是通过铃仙你的身体呢……”
“不要啊啊啊啊!救,救命的说!啊啊啊啊……”我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又是这样被推倒了,我的思维都不能控制自己的身体,师傅给我吃过什么控制我行动的药吗,真是令人发指!
比起这个正在欺负我的帝,我更想一枪崩了无节操并且受到极点的自己。
该死的变态狂,全部去死!
……
一阵黑色的风刮过我的眼前,灼热的空气灌进我的鼻腔。
“咳咳咳!好热!”我感到肺部几乎燃烧起来了,这热浪的温度实在是反常,那么那个黑影就应该是……
这么想的同时,我很机敏地退开了20步,因为我知道那个人有可能在任何时候保持她的辐射处于最强状态,然后不知不觉地击败她看不顺眼的每一个人。被击败的人,只有死前才能反应过来自己是死于辐射这种隐藏极深的危害,但是等到他们发现自己头晕、恶心、胸闷的时候,才会意识到这一点,而那时已经来不及了。
“灵乌路空,从你的行动看来想必是在此等候很久了吧?这就是你对客人的欢迎仪式吗?”我责问道,同时已经做好发动符卡的准备。
“哦?咲夜啊,看来没有引来鲨鱼,这样就好得多了,嗯。”她自言自语了一堆莫名其妙的话,然后径自拖着什么人准备转身离去。
透过早晨的雾霭和仍在升起的烟尘,我看见了她拖着的是魔理沙。魔理沙竟然被她拽住后衣领,像拖着一袋子马铃薯似的被拖着走,并且她手上拿着一小段破木棍,估计是刚才对战中被烧毁的扫帚的剩余部分,就是那一声巨响……
“慢来!你别急着走,有些事情你不打算澄清吗?”我不能就这样糊里糊涂地放走她,至少得救出魔理沙,好歹也是帕秋莉大人的未婚夫,不能不管呢。
“嗯?”她停下来了,同时眼睛透露出杀气,直勾勾地盯着我看,看得我全身发毛。
“那个是魔理沙小姐吧,你把她怎么了?”拿出了怀表和小刀,我想她应该懂我的意思。
“切,你这玩弄时空的罪人,”她极其不耐烦地说,同时充满憎恨但是毫无杀意地瞪着我,“你想救走她?”
“魔理沙小姐是帕秋莉大人的人,你伤害她或者把她夺走的话,帕秋莉大人会伤心的。所以,为了红魔馆的利益,我不得不请你立即离开魔理沙小姐,你的辐射已经要杀死她了!”我在说的同时,毫不犹豫地施法抢人,现在每让魔理沙在空的身边多呆一秒钟就是在把她往地狱推一把。
【幻象,月时计】
对于空来说,我的移动并没有变快,只是她对时间的感觉极大地被迟缓了,1秒钟对于现在的她而言相当于1小时。没有任何悬念,我救下了魔理沙,但是看见她奄奄一息的样子,我当即决定不能在此逗留,需要尽快带她回红魔馆。至于她的伤,大小姐应该能够用“绯红之血”治好的吧。毕竟大小姐吸血鬼的力量全部溶于她的血液当中了,既然绯红之血能让大小姐获得不断再生的能力,那么魔理沙被辐射破坏的身体各部分应该也能凭此恢复的。
“你给我们增添了很多麻烦。”撂下一句话,然后我就再次施法,以免空追上来。
“你会为你这次的行为付出代价的,整个红魔馆都要付出代价,我以托卡玛斯装置的名义起誓!”空狂喊道,她不会追上来了,因为她知道没办法追到我们,而且我们也没在她的辐射范围之内了,非常安全……
……
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好好地躺在被窝里面,衬衫也好好的,只是头有点晕。
我确实记得自己是被帝那个混蛋给施暴了,但是现在根本就是一种刚刚睡醒的感觉,难道说那些是我的妄想?!如果是,那么我认为自己可以去死了,妄想到这种程度的话确实没脸活着了。
“哟,醒了?”帝突然从背后冒出来,贴近我的耳朵说道。
“呀啊!吓死人了的说!”又是这样该死的反应,幸亏我好歹是管住了自己的手,没有去白痴似的十字交叉捂住胸口。
“师傅的药,效果非常理想,这算是达标了。”帝说得我一头雾水,达标什么?
“请问,这到底是?”
“啊,对哦,你是当事人,不知道也是理所当然的啊。”帝回答道,然后就一脸坏笑道,“呐,铃仙,是不是认为我真的那样做了啊?”
“哪,哪样?”我心想这小兔崽子该不会是真的那么干了吧,如果是,我非得立马一枪崩了她!
“你说呢?啊啊,你脸红什么啊?”她逼近了问道,我非常想一巴掌扇到她脸上去,然后看着她在地上打滚并爬起来向我求饶,可是我的身体终究是没有听我使唤。
“我,那,那个,我才没有脸红的说……”这句话让我想把刚才想的那一巴掌留给自己的脸,我这身体还敢再欠揍点吗?!
“嘛,无所谓。你刚才看到的是幻想,师傅拿来的药剂其实是挥发性摄入的,也就是通过呼气用肺部进行摄入。相比于口服,速度更快,同时又不会留下注射或者皮下划痕的那种微创伤口。可以说是既无痛苦,又能快速见效的一种用药方式,果然还是师傅厉害。”帝滔滔不绝地解释道,同时表现出对师傅的极大崇拜,这算五体投地吗?
“嗯嗯,师傅真厉害的说!”
就像刚才那样突然,帝话锋一转,大声说道:“哼,笨蛋铃仙,师傅让你快点去见她,有任务布置,你还在这样浪费时间,我要告你的状去!”
我要拍死你个红烧兔子肉!是你先来搭讪我的好吗?!是你这样口若悬河地废话一大堆好吗?!是你自己脑残,还神转折来骂我,你根本就没脸好吗?!
“是,是的说,我马上就去的说……”慌慌张张地穿好衣服,然后急匆匆地跑去师傅那里。
这个混蛋因幡·帝,我总有一天要把这一切的账全部从她身上讨回来!
“哈哈哈!笑死了,铃仙果然就是一个受,外加有点天然呆。哈哈哈……”
混蛋,笑死你最好,你自己滚我的床去吧……
永远亭分为多个区域,按照地位的不同,这些区域有的允许人进入,有的则是特定的人才能进入。
永远亭安全区域,这里的竹林非常稀少,大片的空地连成一个很大的空旷区域。我一般会在这里练习射击技巧、钻研新式战术或者符卡的使用,有时候帝也会来练习,不过那差不多相当于是在打酱油。什么?帝是很认真的人所以绝对不是在打酱油?!那么,喝饮料、吃小食品、跟我扯淡,请问你们把这种行为叫做什么?!练习?练习吃和唠吧?!
永远亭前庭区域,这里是大家会客或者休息的地方,很宽敞的客厅一样的地方,只不过除了矮桌、被炉、挂灯和盆景之外就没什么别的了,比起红魔馆的那位大小姐的客厅,还是要逊色不少呢。
永远亭中庭区域,这里就是重地了,我和帝是不能随便进入的,因为蓬莱山辉夜殿下平日就在此休息,不可以去打扰的。当然,因为辉夜殿下一般都是同琴棋书画打交道,所以永远亭周围总是能够闻到一股墨香,墨水是师傅调制的特别墨水,不褪色、纸面相性好、添加无害香料。
永远亭后庭区域,师傅就在这里工作,里面摆满了各种化学仪器和试剂,师傅配置药品也在这里。这里是绝对的禁地,除了师傅和辉夜殿下,其余人均禁止入内。而且就算是辉夜殿下,没有什么要紧事的话,也一般是不会进去的。
总之,永远亭的建筑大小既比不上冥界的白玉楼,也无法与红魔馆相提并论,更不可能与新建的博丽神社同日而语。听说灵梦小姐近来收留了一个叫做艾略特·依福瑞德的外来青年,他到幻想乡的头几天就锋芒毕露,几乎只花了几天的功夫就让整个人间之里的人们视他为领袖,同时把旧博丽神社扩建了不知道多少倍,以至于它竟然远远地超过了红魔馆和白玉楼的规模。
现在我正要去永远亭后庭走廊。这里需要说明的是,后庭走廊和后庭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走廊其实就是后庭的安全入口,假如有人强行闯入后庭的话,师傅能够有缓冲余地召集人手组织反制行动。师傅每一次叫我都是让我到这里来。
隔着老远就看见师傅了,她仍然是那一身万年不变的衣服,这反倒让她显得更加有魅力,那种以不变应万变的魅力。
“师傅,我听您的吩咐来了,请问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吗?”和师傅说话,务必保持比觐见殿下更周到的礼仪和谦逊的口吻,因为师傅对于我来说就相当于耶和华在基督徒心中的地位,她是我的信仰和精神的支柱。
“哦,铃仙呐,你来了。”师傅说着,把一份文件递给我。
这份文件打着火漆,同时有加密级别标志,这是机密?!
“师傅,这不是机密吗?!为什么要给我?!”
“因为眼下永远亭只有你可以自由行动啊,要不然我就自己去弄这件事了。”师傅摇摇头,摊开双手表示无奈,同时换了极其严肃的神色对我说,“铃仙,记住,下面的话你要听好并牢记在心。”
“是,师傅。”
“这份文件的内容来自《文文新闻》,那个记者虽然平时没少制造八卦,但是这回的事情不可能是开玩笑的,她也没那个能力开这种玩笑。你听着,艾略特先生已经死了,而且博丽神社被毁掉,灵梦也消失不见了。”师傅皱着眉头说道,我则是完全惊呆了。
随后,师傅告诉我,这些情况都是72小时以前的事情了,而永远亭的消息被前所未有地滞后,射命丸文的报纸并没有派到永远亭,就像是被拦截了似的。这份文件所截取的报纸是一个在永远亭竹林迷路的人类的,帝把他带出去以后要了这份报纸作为报酬。师傅现在需要尽快了解外界的情况,但是她正在潜心研制致幻剂和蓬莱之药,没办法抽开身。辉夜殿下足不出户,而且又是永远亭的主人,所以不可能出去查看情况。帝同样被分配了到红魔馆侦查的任务,因为报纸上说艾略特是在红魔馆门口遇害的,因此师傅也需要弄清楚那个吸血鬼 和这一连串事情是否有关系。
“你和帝一起行动会使得效率下降,现在最主要的是抢时间!我不知道情况到底有多糟糕,但是必定简单不了。你们每人都要带上足够复活一次剂量的蓬莱之药,一旦遭遇不测就马上救活自己然后回来!这次的蓬莱之药能够确保你们在5分钟以内对一切伤害免疫,同时加快你们的身体正向机能,逃命是完全没问题的。现在,立刻出发吧!”师傅说完,不等我回答就转身走进后庭去了。
“是,师傅。”习惯性地回答之后,我就往离开了永远亭。
当然,走之前,我还想去和帝告个别,结果没发现她,看来是比我先出发了。这时候,我突然想到她今天早上的行为,那么,假如她是抱着视死如归的心情接受了任务,然后为了留下最后的回忆而来我的卧室开玩笑的话呢?
好像是我的不近人情有点过分吧?
要是我早知道的话,就会和她好好地聊一下的,起码我们可以一同离开永远亭,在竹林里分道。
“嘛,反正还会遇见的,再说帝又不是那么容易就会怎么样的,我担心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