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就在这短短的几分钟时间内,伴随着枪口火舌的大幅度喷涌以及士兵们的冷静射击所带来的极高的击毙效率,导致之前在我身后紧追不舍的僵尸群也基本上都已经被清理完毕了,而至于那些已经在我逃亡的过程当中掉队,现在还没有追上来的僵尸,即便他们仍然在朝着这边前进,在远处的街角也仍旧能听到他们粗沉的低吼声、喘息声和咆哮声,但既然他们对于现在的我们来说已经算不上任何威胁了,我相信身后的士兵们自然也没有义务要特意重新赶回之前的街角将那边还在远处并继续朝这边赶来的僵尸们全都杀光。

毕竟之前被我引出的僵尸少说也有上百只,就算没杀掉一只就只需要花费一枚子弹的话,将他们全部杀光也还是需要消耗大量的弹药的,而一旦到时候继续撤离的时候遇到更大的僵尸群或者更为凶恶的怪物的时候,士兵们手中却没有了充足的子弹剩余作为补充,自然会让我们的处境变得更加危险,所以我相信他们是不会干出这种上头的蠢事的。

而且,我相信任何一个稍带有良知的士兵即便是在做这种为民除害的事情的时候心理的心情也一定和我现在看到面前横倒的这些尸体的时候一样,是无比沉重的,因为这些家伙在生前毫无疑问也是一般的民众,也是士兵们本应该保护的平民,但现在,正因为这种十分不合理的转变才让他们变为了敌人,让我们不得不用尽所有的手段消灭它们;但对于这种本质上其实还是同类相残的行为,我相信任何一个是带着保家卫国的信念参军,并一直坚持这个目标心无旁骛的军人都不会感觉到有任何的舒心才对。

可能对于他们来说,能让他们获得的唯一慰藉,就是在做出这种击杀掉这些怪物之后所换得的代价,也就是保护了我这个幸存下来的平民的性命这个结果了,为了保护平民,那个他们为之奋斗并引以为傲的目标,哪怕化身为凶恶无情的修罗,他们也会义无反顾,这便是他们身为士兵的觉悟。

既然面前的僵尸已经零零散散,而且就连队伍之后的几人也在我转身之时陆陆续续的相继倒下来,所以就算我现在不用再紧盯着身后的这些袭击者们,目前来看应该也已经没有什么危险了。

正因如此,我才敢如此大大方方的转过身来,将自己的背后完全信任的交给了身后保护着我的士兵们。

然而,就在我几乎是很狼狈的在地面上转了一圈的转过身的同时,却突然有一只有力的大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紧接着熟悉的声音便在耳边回响开来:“哥们,你没事吧!”

由于我现在还是维持着匍匐在地的姿态,所以此人在向我搭话的时候,也是很贴心的蹲了下来,弯下腰在我面前,轻轻地拍了拍我。

我知道接下来他应该就打算将明显因为受了伤而站不起来的我直接从地面上搀扶起来,从而带我离开这里,而剩下的士兵们应该会继续掩护着我们撤退,只是没想到在准备接受他的帮助的时候,我却听到了这个如此熟悉的声音。

如果说这个世界真的有存在着缘分这种东西的话,那应该就是在这一刻吧。

在这声熟悉的呼唤下的我抬起了头,迎面就撞上了他阳光的微笑,借着周围自动步枪枪口的灯光,他那和善的表情我看的非常清晰真切,和他四目相对之后,我们便与对方相视一笑。

同样的声音,同样的称呼,我不是在别处,而是就在今天下午的时候刚刚在之前的避难所,也就是中心广场听到了,当时这位好心的士兵本来想劝阻我不要做这样冒风险的事情,但因为我的固执和愚蠢,才让我现在落入如此尴尬和绝望的境地,结果到头来,没有他的帮助的话,我甚至根本不可能从这里活着离开。

世界上真的有些事情只能用缘分或者巧合来形容,正如我现在的感觉一样,真的是柳暗花明又一村,只是能够得救这一点就已经让我很欣喜了,没想到来接应我的,居然还是曾经跟我有过一面之缘的熟人。

本来在这里被军队接应,帮助,从我得救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自己赌对了,好在在远处的避难所,也就是中心医院应该还存在着,不然也不会有军队会在这附近的街道进行警戒,搜索可能剩余的没有逃走的平民,比如我这样的人,或者是警戒周围有没有危险,甚至有没有新的敌人和大规模的怪物入侵,比如我身后的这些僵尸们。发现了特异情况之后,上级给他们的命令八成应该是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内解决威胁要素,如果解决不了的话,就继续联络还在中心医院负责戒备的军队,让他们及时做好转移难民的准备,从而尽可能的避免造成更多的伤亡,同样也避免被这些我们尚且不是很了解的敌人打的措手不及。

因为有些惊讶,所以我下意识的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位士兵的面庞,确认自己是否看错,但我很肯定,虽然这位士兵的面孔长得并不算多么的有个性,也没有什么明显的特征和标志,但在短时间内见到的同样的面孔肯定是不会让我那么快就记错记混的,更重要的是这个声音真的非常耳熟,和之前在广场上与我对话的那个声音毫无二意,而且那个哥们的称呼,也让我觉得非常的亲昵。

蹲在我面前查看我伤势的这位士兵,不是别人,正是在中心广场搭救了我的那位和我年龄相仿的小哥,我虽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但能在这样的末世中又遇到曾经与自己有过对话的熟人,还是让人倍感愉悦,心里也是非常舒服的,尤其是当现在的我已经没有找到任何的熟人,在这样的末世中处在孤立无援的境地的时候,这样的相遇,也还能略略召唤回了我已经有些涣散的希望。

对于他的问话,我只是有些有气无力的苦笑了一下,毕竟我刚从高速运动的摩托车上摔下来,虽然有幸捡回了一条命,但身上伤的也还是很严重的,实在是没办法称得上是没事。可现在,既然对方已经从僵尸的手中,或者说从一种会让我必死的状况下将我解救了出来,我自然也不能太过娇生惯养的诉说自己受到的伤害和现在感知到的痛苦。

我毕竟还是个男人,虽然只是个各方面看起来都十分普通的高中生,距离接受军训的时间也过去了一年多了,那种曾经磨练的半吊子的所谓铁一般的意志自然也不剩多少了,所以其实就算我在这个时候叫苦,甚至直接因为放心下来之后而为了抒**绪大哭一场我觉得都是可以理解的,但那种有些逊色的事情,我真的做不出来,而且好在,现在的我也没有想要崩溃大哭的冲动。

嘛,我觉得在这种情况如果是换做女神那种柔弱可爱的小女生遇到我现在遇到的情况的话,肯定还是直接大哭着扑倒在兵哥哥的怀抱里看起来比较可爱,而且应该也能被这位潇洒的小哥所接受,说不定还能换来温柔的安慰和一个非常体贴的拥抱,但很可惜,作为一个男人,我并没有那方面的需求。

所以最终,我也只是咳嗽了两声,将喉咙里残留的浓厚的血痰吐出来之后,尽量坚强,强颜欢笑的回应道:“嗯,还算可以……”

但小哥很明显也看出我的伤势比较严重了,所以对于我的逞强,我能看到他明显很惊讶的扬了扬眉毛,接着又露出了一个无可奈何地笑容。

趁着他没有作出回应的空当,我的视线越过他的肩头看向他的身后跟着过来支援他的,此刻仍旧在举枪射击着从街角追过来的僵尸的另外两位他的队友,他们是两个看起来最多也就二十岁的士兵,但从长相来看,两人似乎还是要比我面前的小哥大一点,不过这也有可能是光影效果导致的视觉误差,毕竟在自动步枪所配备的高强度手电筒的照射下,我也不是能很清晰的看清其他两人的面孔。

但有一点能够肯定的是,和小哥一样,他们三个人都是全副武装的。他们的身上不仅穿着仿佛是战争时期穿着的作战服,就连身上的武器装备,看起来也非常的正式。

看来即便是普通的侦查行动,在这种时候其潜在的威胁性也还是很高的,为了尽可能的保护住战士们的性命,甚至能让他们哪怕在遭受重创之后,还能留有一口气向总部汇报情况,所以才让他们如此全副武装,做好了完全的对策之后才上路。

我很理解,对于这样的事情确实需要如此谨慎的对待,哪怕只是稍稍的不谨慎,甚至是稍稍的轻敌大意,都有可能会让一个身经百战的战士战死沙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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