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追出去,抓住伊莉丝,她的眼睛一直看着那边,哪怕被我抓住了也仍旧没有回头理会我,就像一个沙漠旅人终于见到了绿洲一般。

怎么回事?尸体现场这种谈论起来都会让人皮肤起鸡皮疙瘩的地方,为什么这个柔弱乖巧的少女会执着于那边?

“你怎么了,伊莉丝?”

我一只手抚摸着她柔顺的头发,试图安抚下她,另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生怕伊莉丝冲出去。

现在是中午,上下班高峰时间段,而挖出尸体的现场在对面人行道上,警官们并没有封锁机动车道,像她现在神怔般的状态,很有可能出车祸。

“父亲啊……学长,说不定我的父亲在那里呀!”

她着急地看了我一眼,举起手指着警官们来回走动之处,眼睛竟然泛红、溢出泪水,这泪水有点像是小女孩和双亲分别时的不舍而流。

但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明白要拦下她,不让她过去是不大可能的。

“冷静一点,”我又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和你一起过去,不要急。”

长谷川夕追了出来,用疑惑的眼神看着我。

“发生了什么?”

“伊莉丝想过去看一下……”我瞥了眼伊莉丝,她仍旧用小狗般的眼神看着那边,着实令人心疼。

“那好吧,我和你们一起过去,姑且我也算是个监护人。”

以往的话,这孩子绝对会受宠若惊般弯腰道谢,但是现在却楚楚可怜地看着地上那个有些可笑的坑。

一般来说,案发的第一现场是不会允许人靠近的,我在想着用什么样的方式能够让伊莉丝过去看清楚。

但我还是很疑惑,伊莉丝的父亲怎么了?为何她会觉得她的父亲说不定在那里呢?

“你们有什么事吗?这里是案发现场,请各位不要妨碍我们公务。”一个男警官甲挡住我们。

而我也有些说不上话,这要我怎么解释?哎呦警官同志,俺这学妹寻思着她爹可能埋你们这儿,您看看能不能给这丫头瞅上俩眼儿。这样?不可能的,指不定我也要被抓进去。

“贝林格尔斯,我来和她们说,你去配合工作。”

之前为我重新定义了“口”“头”奖励是什么意思的丝卡夏警官小姐,走上来拍拍同事的肩膀。

贝林格尔斯……这什么破名字,被淋狗屎?

“记得你是叫……伊莉丝吧。”丝卡夏盯着我身旁的伊莉丝略微思考了一会儿,道出了她的名字,而后又看向我,看样子是觉得我眼熟又不记得是谁。

正当我准备自我介绍一番的时候,她想起了我是谁。

“喔!你是之前被个女老师领回去当肉玩具玩的那个?”

???????

卧槽!长谷川夕就在旁边啊,还有肉玩具是什么鬼东西!难不成你觉得我是那种“滴水之恩,定当为你涉爆”的人吗!而且你现在还穿着警服吧!满嘴H腔合适吗?

果不其然,长谷川夕听到之后,脸上布满了乌云,令人心悸的双眼黯淡无光,以前的经历让她格外反感别人对她胡说八道。

那实质般的眼神连丝卡夏都有些心虚了,赶紧认怂道歉了两句。

丝卡夏轻咳两声,纠正了一下自己的画风,顶着黑眼圈看着伊莉丝。

“小姑娘,规矩就是规矩,我也不能让你过去看的,不过即使你过去看了也看不出什么名堂,尸体已经是一具白骨了,在现场证据采集完后,可以让你去看看衣服来辨认,具体是不是你父亲,还要等局里那帮人分析才能有结果。”

有的人觉得尸体扔进水泥里面,应该能保存下来才对。恰恰相反,水泥里面含有腐蚀性的碱。而且常见的保存尸体的方式,无非是泡福尔马林、冷冻保鲜和塑化。别的方式操作难度都很大。

不过,伊莉丝她家到底是发生过什么?看起来警方早就知道了的样子。

丝卡夏没有过多停留,直接离开回到工作岗位上。

长谷川夕抱着胸站在旁边,对我比了比眼神,似乎是叫我去跟伊莉丝说一说,估计是她也不知道怎么安慰管用。

但我也不知道啊,当了一条孤高独狼十几年,鬼知道怎么安慰小女生。

“伊莉丝,先回去休息一下,我在这晒得有些受不了……”

正走动着的丝卡夏不知为何突然一个踉跄,有些目瞪口呆地回身朝我比了一个大拇指。

做什么,身为学长安慰一下学妹怎么了?

不过没想到伊莉丝居然真的应了我,她点了点小脑袋,抓着我的衣角跟着我走回餐厅。

看样子她的父亲是很早就出事了,我不禁想到了之前我那间公寓里的事件……所以现在伊莉丝是单亲的吗?

唉,我为这个乖巧的孩子感到心酸。

“我去打个电话,你陪她先进去。”回到餐厅门口,长谷川夕叫住了我。

“嗯。”

我将她带到自己的座位上坐,然后朝那个疑似老板娘的人那里走过去,算是帮伊莉丝请个假吧,希望不是个黑心资本主义。

“你好,伊莉丝她……似乎遇到了些事情,心情比较低落,我想帮她请个假。”

面前这位老板娘是个三十来岁的阿姨,唇红齿白,丰韵犹存,尤其是她身着黑色的端庄旗袍。

“你是伊莉丝的学长吧,看起来你和她关系很好的样子。”她扬起商业性的微笑,让人看不透她的真实想法。

“还好吧,伊莉丝貌似是因为家事,有点失落,她需要回去休息一阵子,我来是跟您打个招呼。”

我这种说法其实是听没有礼貌的,但这就和约人的思路是一个性质的,你问对方是否出来吃个饭,那么就会给对方拒绝的空间。而如果直接问出来想吃什么,中餐还是西餐。那么反射弧长一点的人可能就会没反应过来她是能够拒绝的。

我可不想伊莉丝这可怜孩子还得遭受资本主义的无情压榨。

“可以,那她就拜托了。”

她毫不犹豫地回答,看向伊莉丝的眼神中竟有着宠溺与怜爱……难不成这位是伯母?

我折返回来,或许这位美妇人会知道些什么,关于伊莉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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