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随着记忆一同苏醒的还有服从命令的意识。
“外面的世界”，她应当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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傀儡少女沉默地停在原地，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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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er Fiction 傀儡少女会梦见机关羊吗？]#3-Stuck in reverse
“喂，你好，请问是沃芙小姐吗？”
“我是，你的声音我记得，但这电话号码是普通人的，你做了什么？”
“只是和朋友借了个手机，之前你说如果碰到事情可以请你帮忙。”
“的确可以——”
“那么，钱——”
“——的事情免谈，别看我这样，我还在读书的，最近在准备导师的课题，蕾……调停者她又不会给我工资，我是在打白工。”
“我就是为了打工才打电话的。”
“嗯？”
“适合我的工作，请你介绍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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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念，我想买一台相机。”
“唉？！！”
“流念，我想买一台相机。”
“我听清了，真的？？——啊，啊，啊，啊——啾！”
“真的，我决定送给‘他’相机，可以请你帮忙推荐吗？。另外，抱歉，如果我帮你关上窗户，你应该就不会感冒了。”
“没，没事，和婉儿无关——啊啾！！我会帮忙的！但是……”
“但是？”
“……要等我从洗手间出来……”
挣扎的声音，从婉儿从未进去的磨砂玻璃门后传来。
“拉肚子和肠胃炎”——至少现在还是前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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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虚弱的女大学生在盛夏裹着薄毛毯，吹着温度不那么凉的空调，蜷在了电脑椅上喝着温温的蜜糖水，可怜巴巴地呻吟着。
“流念，你需要看医生。”
“放心啦婉儿……只不过是腹泻感冒宿醉Deadline的四重夹击而已——啊啾！啊头好痛肚子也好痛——”
“虽然不理解后面那个词，但我觉得你的处境十分危险。”
“其他的目前还不是问题，我已经从药箱里拿药吃过了，Deadline……毕业才是问题！”
流念从缠着她身体的被中伸出手挣扎的样子活像个海葵，她努力地敲开了上了年纪的笔记本电脑。婉儿曾经看她使用过几次，知道这大概是流念身上除了相机之外最值钱的东西，但四舍五入十年前的相机还和新的一样，大一时买的笔记本却已经满身疮痍——明明呆在屋子里养尊处优的是它，照相机却每天东奔西走咔咔嚓嚓，这真奇怪。
“虽然说拿出来是为了写小论文，但先帮婉儿看看相机好了，痛苦的事情反正都留到后面吧，哈哈哈哈哈。”
“流念，你的笑声中好像只有一点点生气了。”
“生气这种东西……如果不把这些东西在明天上学前搞定，我这一点点生气就会变成死气啦！所以我们速战速决吧！婉儿你好像也就还能呆在这边不到半个月吧？今天不搞定，我可能下一周都在忙没办法帮你做详细的推荐——”
流念滑动着鼠标，打开了浏览器。
“来，先和我说说为啥要送相机好了，这样我也能知道你们的需求。”
“因为我觉得很适合‘他’。”
“嗯，然后？”
“然后？”
“……至少也要说‘为什么’适合婉儿男友嘛。”
“男友……!”
婉儿动摇了。
“就不要在我今天宝贵的‘厕外可动时间’纠结这种甜甜蜜蜜的东西啦！”
处在内外夹攻状态下的女大学生不顾形象地激愤地举起了双手，作为和流念一起经历了冰啤酒辣火锅却毫发无损的婉儿瞬间生出了一股负罪感，于是她暂且无视了那些混乱的感情，努力地搜刮出合适的描述。
“因为‘他’喜欢风景，所以他应该也会想要把那些美丽的景色拍下来，——这样的理由，可以吗？”
“完·全·可·以！把‘美丽’留下来，多么朴实纯真不带铜臭的想法！好！那么就听听我这个最近两年零六天每～天都泡相机论坛的人建议吧！！”
高涨的热情让女大学生超越了疼痛，同时把Deadline忘在了脑后，她迅速点开了购物网站，打进几个关键词，然后一连串的相机和它们令人头晕目眩的价格就显示了出来.
“那么首先，既然是拍修仙界的大好风景，那果然就得是全画幅的机子吧——全画幅——”
“适合拍广角，能把更多的画面收进来。”
婉儿自然地接了下去。
“噫——！婉儿怎么突然就知道这些了？？？”
“昨天后半夜我把流念的教材全都看了一遍，还有放在书架上的摄影相关的书。”
然而她本以为会得到流念的夸奖，不料对方的脸色却瞬间变得和上洗手间前差不多，甚至于感觉都要哭出来了。
“别，别再说了！！千万不要说出什么会让我十年努力变得毫无意义的话啊婉儿！难道你一夜之间就变成摄影大师了吗？”
“不……我只是把‘书’当成资料录入了，但是我并不理解内容。”
“哦，我懂了，就像Wiki一样！呼，婉儿你有时候还是会做些很科幻风的事情的嘛，这样我就放心了！——好，既然这样，那么理论知识这种烦人的玩意儿就省略！直接开始推荐——”
流念并没有从搜出来的商品列表中选择，而是直接点开了浏览器上方的快速链接——这动作她闭着眼睛也能完成。
“当当当当！作为用了D90四舍五入快十年的人，我果然第一个要推的还得是尼O啊，如果是河影那种德棍的话，大概就是徕O了，但对我来说果然就是它！D·8·5·0！全画幅！四舍五入半个亿的像素！静息拍摄无惧危险！自动对焦！折叠触控！简单来说一个字，旗舰！”
“旗舰是两个字。”
“那不重要！还没结束呢，再搭配上着号称‘大三元’的三个镜头，真可谓是一步到位呀！走遍天下都没关系！你男友可以用超～～～～～～广角拍大气风景，长～～～～～焦瞄准诗和远方！然后，剩下的标准镜头——”
“要拍什么？”
“当然是拍你啦！！拍·拍·拍·拍·拍，先拍自己最～～～爱的婉儿拍到存储卡满满当当为止！”
“……最爱……”
婉儿这次干脆整个身体都摇晃了一下。
“咳！都说不要纠结这种甜甜蜜蜜的东西啦！真是，虽然婉儿已经很～少女了，但有时我会觉得婉儿真～的是个少女呢！！”
“我感觉流念比昨天喝醉时还要更热情。”
“嘿嘿，那是因为我们聊到相机了嘛！这里不热情的话，就不能称作摄影师了！好，那么有了期间的对比之后，我们继续看其他的相机吧。”
OK，虽然说好像很多人都有拉人入坑时先从根本买不起的昂贵货开始推荐，这大概是个下意识地炫耀自己“领域”的坏习惯，但是果然还得从最好的开始！然后慢慢地降下去——
“不用看其他的了，这个就好。”
但是，婉儿的发言让流念头发都翘起来几根。
“呃……昨天还在为一张钞票烦恼的婉·儿·同·学，你知道这东西多少钱吗？”
“我看到了，但我没有和流念一起上学过。”
“不管那个，那你看下加上镜头多少钱？”
“我也看到了。”
“婉儿，虽然我相信你的眼睛，但是这可是五位数哦？那是逗号，不是小数点，作为摄影师的朋友，可千万不要说出什么‘这种东西竟然这么贵’的发言哦？”
说白了流念本来以为婉儿最后大概会买个便宜的入门级单反甚至干脆是微单或是数码相机——器材不是最重要的，拍的开心培养起对摄影的爱好才是最重要的——
虽然主要原因是经济。
然而那毕竟是常识，婉儿却有超越常识的法子：
“不，我只是有能快速挣到钱的方法，有人给我介绍了一份工作。”
“所以早上你让我帮忙拨的那个电话就是让人介绍工作吗？啊！早知道有这种工作的话我就不应该去上厕所！能让一个没有身份的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挣到这么多钱，我也想去！”
婉儿低下头看看浑身都是凶器的自己，又看看虽然脑子意外灵光但是缩在薄被中瑟瑟发抖的流念——
“我想流念是不行的。”
“唉，为什么？啊……”
流念低下头看看算得上漂亮但是绝对不是超级美人的自己，又看看绝对是超级美人说漂亮简直算是侮辱的婉儿——
“难道，难道那份工作是——！”
女大学生想要从椅子上挣扎着站起来，但是她没能成功，只能用惊异的眼神看着流念。
“你不会要……要，那个，那个……”
她斟酌了一下用词。
“出卖身体吧？”
“对，我要去帮人解决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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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傀儡少女的回答，流念陷入了深深的，深深的沉思。
她轻嗦了一口蜜糖水平静心情，然后以知心大姐姐的口吻开口：
“……婉儿，你可能没有什么人情世故的概念，但是啊，那个……我想你做这种事情你男友会伤心的吧？”
“‘他’经常命令我做这种事，怎么会伤心呢？”
“噗——！你男友爱好也太奇怪了！”
“那很平常的，流念担心我吗？”
“当然会担心的吧这种事！不不不不不……肯定有什么不对劲，不是你不对劲就是你男友不对劲要不然就是我脑子哪里不对劲，这就是那种所谓的误会吧，小说里漫画里动画里常常有的那种作者觉得很好笑，实则大家都看烦了根本笑不出来最多嘴角抽搐的段子——这种时候假如昨天河影电话里说的安慰剂的事情是真的的话我大概立刻就会看出你所说的解决问题实际上是去做雇佣兵一类的事情吧！！”
“嗯，对。”
“哼～果然，我就知道！”
“我总觉得，流念喝酒的能力在进化。”
如果把酒比作剑，从啤酒，到低醇酒，到酒味饮料，再到酒不醉人人自醉，简直就像是剑客的仗剑，木剑，无剑，心剑一样了，这让婉儿一时间想起了某个曾经一起冒险的，现在吃多了巧克力冰淇淋看着感觉变得很美味的人。
“有吗有吗，难道我酒量又变好了？”
“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只是，她还是少喝酒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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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主人，我回来了！”
打断两人谈话的是从高层公寓的窗户跳进来的月月，它的身上缠绕着风，通过变化空气的密度让光在周身折射，隐去了身形，让它没有被发现——这是夜里婉儿看漫画看到教给月月的技巧。
而婉儿的来历被解明的当下，在流念面前用传音术也失去了意义，索性婉儿便让月月直接口吐人言。
“伊阿给我的东西我拿到了，请主人过目。”
今早，和伊阿·沃芙通过电话之后，担心流念的婉儿就将月月派了出去，反正当时月月也同样在场，而且它更是对这个命令非常“积极”。
白色的大狗将口中叼着的纸卷恭敬地放在婉儿的手中，婉儿却没有立刻打开。
“伊阿……为什么月月你会这么亲密地称呼那个第二次见面的女性？”
“唉？月月也会喜欢女孩子的？”
女大学生也迅速地接收了狗可以说话这件事，天知道高中时她都遇见了什么新闻。
“绝无此事，我可没有搞外遇的打算!!只是……那个女子似乎并非是所谓的‘兽人’，她的耳朵和尾巴——毫无疑问是妖狼血统，见到她，我有些想念家里的小孩子……”
“原来如此……这也难怪，‘他’当时似乎是把说要送你回去的事情忘记了，这次结束之后，我会找个机会带你回到你的家人身边。”
“谢、谢谢女主人……”
月月嘴上感谢，心中却叫苦不迭，以主人和女主人现在的关系，被女主人送回去的第二天，恐怕主人就会把自己捉回去当成缓冲垫使用吧——与其这样，还不如想办法改善他们俩的关系再安心离开，到时候估计不需要自己提，主人就会将成为多余的—— 地球说法称为电灯泡的自己赶走了。
婉儿记下了这件事，躲开了流念好奇的目光，展开了那张纸卷。
“抱歉流念，这个不可以给你看，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
伊阿·沃芙在电话中表示会给她一个地址，但是考虑到婉儿用的是普通人的手机，她只是和婉儿约了一个地点，让她过去取标出目标点的地图，颇有职业素养的她连自己的手机号都更换了。而婉儿虽然并不担心流念会泄露什么秘密，但是她可以轻易想象出流念为了拍新奇照片而去那边跌入麻烦中的事态，也打定主意要保密了。
“哎～我好想去那种危险的地方拍照啊！”
要看透这姑娘真是太简单了——婉儿在这个瞬间产生了和流念相处时间稍长的人都有的想法。但是这个姑娘的不依不饶则是另一个问题，所以迫不得已，婉儿使出了杀手锏——
“……流念，今天的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
女大学生的表情、心情、热情、激情瞬间凝结。
“噫——！糟了！一想起这件事，我就感觉头超难受——啊啾！肚子也开始……呜呜呜……这样的话，这样的话——在，在我住进洗手间之前，我有两件事要拜托婉儿——”
“什么？”
“第一，帮我把火锅清理一下，不然的话在夏天这东西迟早会变得很恐怖！”
“这是我应该做的，昨天我只享用了火锅。我会努力不让锅坏掉的。”
“你是客人嘛，本来不该让你做这个的，呜！不是说客套话的时间了！那个，第、第二……帮我把那个小茶几搬进洗手间，现在——”
“这是要做什么？”
“不需要坐马桶也没赶过寒暑假作业的婉儿是不会懂的！总之拜托了，我大概还有20秒！”
不理解但是察觉到事态严重的婉儿迅速搬好了，只花了3秒，在那3秒中第一次看到的洗手间让她感觉很新奇。
而流念则是夹起笔记本冲向了洗手间，在门口一个堪比足球运动员的倒地翻滚，顺势将笔记本电源插头**了洗手间门旁的插座，然后她起身拉着电源线进去洗手间，反手拉上洗手间的玻璃门，消失在了门后。
虽然依旧没有理解状况，但是婉儿突然有了种很长时间都见不到这位女大学生了的感觉。
加油，流念。
傀儡少女在心中给被困在青春中的女大学生打气，带着月月，骑着车，向着目标点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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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ummer Fiction 傀儡少女会梦见机关羊吗？]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