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花言巧语!”艾琳娜眉毛一皱,作为圣骑士团前团长的女儿、现任团长,她一直以来最看不起的就是那些仗着自己的权势作威作福的贵族,“我在这里就是为了抓你们这些肮脏的家伙,不要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那还真是巧了。”安德鲁森晃悠着杯子里的饮料,优哉游哉的说道,“你怎么就敢确信,我不是受了女皇陛下的命令来秘密搜查这里呢?你这一出现倒是还帮了我大忙呢。毕竟对于某些人来说女皇处理起来可没有教会那边方便,既然这样,我的任务也算是完成了,我就先走了,代我向圣女阁下问好。”说完就绕过艾琳娜就打算离开。

“站住!”艾琳娜猛然转过身子,手中的剑已经架到了安德鲁森的脖子上,“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再说了,就算如此,你袭击我圣骑士团的团员,也是重罪一条。”

“袭击……吗?”安德鲁森看了看从肩旁伸出来的利剑,嘴角勾了勾。

艾琳娜突然有了一种极其不好的预感,少年身上明明什么战力都没有,没有斗气也没有魔法,甚至连杀气都没有。但是她就是莫名其妙觉得对方相当的危险,就好像下一秒这里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的那种危险。

“你们的人只是晕过去了而已,一点伤都没有。”少年回过头,“不过既然你执意要带走我,我至少也得让罪名变成现实不是么?”说着他就抬起了双手,拍响了第一个巴掌。

艾琳娜只觉得身心剧震,一种冰冷的气息包裹了她,这种危险的感觉虽然不至于死亡,但是比那更加恐怖。她猛然想起,虽然她没有参加那次大典,还是听闻了一些事情,比如亲王殿下可以利用掌声杀人。虽然对此她嗤之以鼻,但是此时此刻的感觉却让她不得不去相信那是真的,她将剑锋更加贴近了少年的脖子:“住手!”

少年冷笑着看着她:“你听闻过我三次掌声杀掉十八个人,那么你不妨试一试,究竟是我先没有能力拍手,还是你们先死在这里?”他的口气虽然轻佻,但是没有人敢去怀疑,刚才那一声就让他们心脏激荡血液沸腾,他们可不敢去想那究竟是多么恐怖的能力。

艾琳娜的脸色变得相当难看,虽然无论面对怎样强大的对手她都没有屈服过,但是她面对的那些往往都是不会置她于死地的那种,不是父亲就是老师,又或者是在圣骑士团围剿下强弩之末的敌人。像安德鲁森这种她是第一次遇到,对方真的又能力也有胆量将她杀掉,而且并不考虑后果。

毕竟是在良好环境出身的大小姐,就算上过战场杀过人,也终究没法和从深渊中挣扎出来的恶魔相比。安德鲁森看了看艾琳娜,将其的威胁程度在心里定了个位置,那个位置甚至还在克蕾儿之下。毕竟虽然无论是地位还是实力艾琳娜都要高于克蕾儿,但是安德鲁森很清楚,和艾琳娜这种温室中的正义白痴不同,克蕾儿的身上有黑暗的气息,虽然不知道芙蕾雅是从哪找到这个家伙的,但是绝对不是什么很光明的地方。

“嘛……话是这么说,不过你既然想要逮捕我,也无所谓了。”白发的少年突然笑了起来,“我倒是想要看看教会的手段呐~行吧,我跟你走,带路吧。”

“你有什么打算?”艾琳娜惊疑不定的看着少年,她不清楚少年这突然改变的态度是怎么回事。

“打算?”少年仍然在笑,只是和刚才相比,这次的笑容更加的冰冷,“没有打算,只是心血来潮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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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这就是教会的地牢嘛?比皇宫的地下室差点呐~”少年大摇大摆的跟在艾琳娜身后,仿佛他不是被关进来而是来参观的一样,而在两人身后,还有着一堆同样被抓进来的人,那些都是因为参加了那次拍卖而被抓了的人。

他们有的已经认命了,有的还在叫嚣着自己的身份,还有的老神在在似乎根本就不担心自己会被做什么。

将所有被抓进来的人随意的分了分组,艾琳娜将他们分别关进了不同的牢房,而至于安德鲁森她是单独关押的,还顺手找了副特制的手铐给他铐了起来,这种手铐中间是足够长的铁杆,目的就是让被铐上的人双手无法碰到一起,一看就是为了防止安德鲁森那种拍手杀人的能力。

“环境不错啊~”满意的看了看自己的牢房,少年很随意的躺倒了只有一个木板的吊床上,然后由于他是直接跳上去的,所以本来就年久失修的床板就直接从墙上掉了下来,让他狼狈的摔到了地上。

“啧……”面容狰狞的从地上爬了起来,安德鲁森就像是脱衣服一样把手铐很自然的摘了下来,然后捡起床板使劲往墙上怼过去,将木制的床板硬是嵌进了墙里,然后他才捡起手铐重新戴上,满意的躺在了床板上:“行了,记得把饭及时送过来就行,你们可以走了。”

艾琳娜的脸色很难看,少年分明就是在嘲讽着她,刚才的举动就是为了说明那手铐对他来说根本毫无用处。

她终于明白了的一些事情,安德鲁森显然在表明他的立场,那意思就是说如果他不想呆在这里的话,没人能阻止他。

不过既然他没打算离开,艾琳娜也没有办法。只能暂且搁置了,她需要和其他人商量一下,比如圣女大人。

并没有搭理离开的烂,安德鲁森躺在床上,他倒是并不嫌弃这糟糕的环境,毕竟他呆过的地牢比这糟糕多了,而且至少现在他的思想和身体还是自己的,不像当初的时候,只能浑浑噩噩的像死狗一样趴在地上。

直到那仿佛是天使和恶魔混合体一样的少年降临。

那是他的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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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还真是找到了有趣的东西呐……”身穿西装的少年在安德鲁森的面前蹲下来,那张妖冶的脸上,金色的双眸跳动着感兴趣的光芒,“那个假圣女居然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呐,这可比她对魔族做的那些事情有趣多了。”

安德鲁森勉强的睁开眼睛,抬头看向了眼前的少年,艰难的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你……是谁?”

“wow,被做了这样的事情还能保持清醒诶?这可真是了不得啊。”西装少年的嘴角勾起笑容,“果然真的有凡人能够忍受超越极限的痛苦呐,看来造成屈辱百年的那个观点,真的是养父大人错了啊。”

安德鲁森无法理解他在说什么,不过他仍然没有放松警惕,因为能够进入这个地牢的,只有圣女,或者是和她一丘之貉的那些外表光鲜的家伙。虽然他不知道这次又会被怎么样,但是一直以来极端的痛苦已经让他有些麻木了。

“哦,对了。还么自我介绍呢,我叫天渊。”少年伸出手,那如同春风般的笑容就好像周围不是阴暗的地牢一般,“你呢?”

安德鲁森自嘲的笑了笑,虽然他很不屑与和那些肮脏的家伙交流,但是他总感觉眼前的少年和那些人不同。那些人只是沾染了黑暗的野兽,只是为了私欲在玩乐。而眼前的少年,就像是黑暗本身,令人恐惧。只是他已经自暴自弃了,所以他伸出了手,握住了对方的手:“安德鲁森……”

“哦哦,那么和你签约的恶魔呢?”少年继续笑着,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四周。

“是我,路维德。”金发碧眼的少年突然出现在房间里,“是不是该说好久不见了,天渊?又或者,现在称呼你为葬龙墓主比较好?”

“是你啊。”天渊挑了挑眉,脸上的表情,恰似故人相逢,但是表情却似乎有些嘲讽,“你随意吧,反正也不是多熟的关系。”

“也是。”路维德点了点头,毕竟两人也只是儿时见过,那是已经不知道多久之前的事情了,至少上次两人见面的时候天渊还不是葬龙墓主。天渊的养父和路维德的父亲有点关系,所以会见面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不过这也并不意味着他们就该成为朋友。

“看来这家伙还是你的作品啊。”天渊继续低头看着安德鲁森,“怪不得身上信息这么奇怪,原来你改动过啊。唔……不灭者,这种丧心病狂的东西你还真造的出来。”

“我的确有这个能力,但是提供想法的可是那个凡人。”路维德耸了耸肩,“而且也不过是神明之下的不灭者而已,要让他死的方法有很多。你就能做到,不是么?”

“也是。”天渊点了点头,似乎安德鲁森的不死在他眼前就是个笑话。

“话说……你是怎么进来的?”路维德耳朵动了动,皱着眉看着眼前的少年。

“这个啊……”天渊摸着下巴思考了一下,“我就是走在大街上,然后突然被怀疑是魔族,然后就有一群穿的一身白的正义白痴要来抓我,被我挨个捶死之后又来了更多的人,然后我就想看看这群人的老窝究竟是个什么地方,然后就找到了这里。”

“也就是说……强闯进来的?”路维德眯起眼睛。

“没错。”

“你还真是……”路维德一拍额头,“跟亓零叔一样做事不考虑后果。”

“嘿嘿,多谢夸奖。”

“我没夸你!”

就在这时,地下室的门猛然打开,然后一群穿着白袍的法师和披坚执锐的骑士就冲了进来,为首的正是这片大陆上万众敬仰的圣女。此时她的脸色很不好看,但是眼神里却仿佛跳动着火焰,就好像期待着这个突然闯进教会的少年做点什么一样。

其实这种心情很好理解,一直以来都无聊的要死的时候,突然新的敌人再度出现,这不就是让她再度续写传说的机会吗?而看着那张妖冶的面孔,她突然心里生出一丝不爽。或者那该说是嫉妒或者羡慕?

“你是什么人?”看到了旁边的路维德,斯蒂维娅突然警惕了起来,“是威尔莫的爪牙还是兰瑟的手下?”

那相貌妖冶的少年突然笑了起来:“哈哈,看来你在这具身体里混的如鱼得水呐。”

斯蒂维娅的脸色骤然沉了下来,就好像心灵最深处的伤疤被揭开了一样,鲜血淋漓。她高声尖叫着:“他是魔族,马上就地灭杀!为了整个大陆!”

不仅是因为秘密被得知的恼怒,还有一丝她已经失却很久的感觉,那种情绪的名字叫做恐惧。自己并不是这具身体原本的主人,这是她藏的最深的秘密,除了自己之外应该只有光明神知道。然而却突然被这样一个看上去就不是同一阵营的家伙说出来,她无法想象会有怎样的后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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