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蠢货!’
如此叫嚣着的亚尔殿被我踹出了脑海。
现在不是该想到那位妖怪王子的时候!比起思考如何应对那位殿下的怒火还不如快点思考生存下去的办法!
火焰在风势的作用下迅速腾起,高耸的炎墙将我们所有的退路封死,唯一能够救命的水井被炸地粉碎,要想重新将井口挖出,要耗费预想以上的时间。
死局。
啊啊啊!为什么是自杀式攻击啊啊啊,我可是做了十足的准备来逃出陷阱,但这陷阱也太过分了吧!
这个时候要不要庆幸一下没有在书房内进行谈话?
我看向最初的爆炸点,侯爵府邸的一处房间,那个,绝对就是侯爵邀请我进入的书房!好险好险,差点连吐槽的机会都没有了!
[梅拉,放出集合的信号,在这种情况下,更不能走散。]
[是,已经放出了,伊莎,额...这种情况,很糟糕吧?]
[很糟糕呢,让大家拔掉周围的草坪以及一切可燃烧物,挖土填埋蔓延过来的火苗,阻止火势向庭院内侧延伸。]
我毫无掩饰的点了点头,对偏离了预想的场景感到无奈,同时笑着向大家发下指令,以表明我并未放弃生机。
[是!]
梅拉迅速地对佣兵团进行指示,人数众多的佣兵迅速拿起放在园角的铲子开始行动,没有铲子的佣兵们甚至用起自己引以为豪的长剑。
我看向门口处,被火焰所隔离,宅邸之外聚集起了士兵,而在内部受突如其来火焰灼伤的士兵们则是被佣兵团的大家带到了我的身边。
现在我们,只能够做自己能够做之事,并相信着自己可靠(大概)的战友。
一遍一遍的对仰躺在地上因灼伤呻吟的士兵与佣兵进行复原,在我的魔力见底之时,在我周围的也只剩下了轻伤员。
[撒撒,动起来,不想再感受那种烧伤的痛苦的话,快点来帮忙,土有的是,尽可能地控制火势!要是有笨蛋受伤就回到我这来,明白了吗!]
佣兵们二话不说再次开始行动,而侯爵领的士兵们,则是犹豫着将视线投向了侯爵。
我皱起眉头,看着从方才开始便再没有任何的举动,坐在座椅上翘着二郎腿,冷静地看着我们挣扎的侯爵。
[约克侯爵,由我暂时接受这些士兵,没问题吧?]
[啊啊,没问题,最后的挣扎任您来做。您...要是在那时候有这样的决断,该有多好。]
你到底是在期待七八岁的孩子做些什么啊。
说实在,就算让我再回到七年前,比那时还要正确的行动,我也做不到。
无法以刀剑战斗,只能够使用治愈魔法,一旦治愈魔法失效,我就只是普通的女孩子而已。
[就算是在那个时候,我也做出了这样的决断,对王兄,无数次无数次无数次施加治愈魔法...]
[魔力不足,吗?还是在混乱中没能成功释放?]
[不,是被消除了,我的魔法,被某种力量隔离,效果被消除,最终导致那个时候的我,什么都没能做到。]
[要找借口也找些像样的如何,伊莎贝拉殿下。]
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种力量,不会有人相信的吧,像是对拥有魔法的贵族进行挑衅一般的,能够将魔法消除的魔法,简直是这个世界的BUG!
耀眼的红色让眼球发痛,我立在庭院中央,眼睁睁地看着烟雾越来越浓烈,却拿它毫无办法,对,就像七年前对那场袭击毫无办法一般,无力。
[梅拉,再放出一次信号。]
现在能够突破这高耸的火焰的,唯有梅拉手中的信号弹。
还没来吗,还没来吗,还没来吗...
[伊莎贝拉殿下,您,还记着在下的儿子们吗?]
[实在是抱歉,如果不是侯爵您对我散发出的带有杀意的视线,恐怕到现在我还无法记起,现在的话,与他们一同享用甜点的记忆,向他们抱怨王兄的事情,还有,最后那一时刻,立在我面前的背影,我,记着。]
眼泪不由得流下。
为曾经忘却了他们的愧疚,为他们离自己而去的悲哀,为现在与他们尊敬的父亲为敌的混蛋命运。
[是吗,您,记起来了啊...啊哈哈,在下,在下...心满意足。]
咧开干涩的嘴唇,将身子仰倒在椅背上,笑到脑袋后仰过去的侯爵脸颊上,不断流下泪水,划过脸颊的泪水瞬间被灼热的高温磨耗,徒留下泪痕。
喜极而泣,悲极而笑。
现在的侯爵,到底是哪一种呢?
[侯爵...我给您复仇的机会。]
[在下已经完成了复仇,与您一起葬身火海的,绝佳的复仇。]
[很遗憾,这一次的复仇不会成功,您也,太小看我了。]
侯爵以右手扶额,缓了好一会儿才直起腰来,以戏谑的视线看向我。
性命,荣誉,名声,一切的一切都在这场烈焰中燃烧,只为向我一人复仇。
但是,胜的——
——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