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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悦在门口站了很久。

城东北角的一个茅草屋,里面住着一个配军。

今天,张悦从清晨一早就来到这里,为的就是能够得见这配军一面。

烈日当头,已经是上午十分。张悦汗流浃背,身上内衬外套湿了又干,嘴皮都爆皮了,但茅草屋之中的那个人,就是不开门。

张悦摇摇欲坠,感觉自己仿佛要融化在这片烈日之中。

“吱呀。”

房门开了一个小缝,一个童子模样的小家伙跑了出来,掐着腰大大咧咧的看着张悦。

“我们家先生说了,年轻人你就不要再浪费时间了。他是不会出来见你的,你还是早点回去吧。缘分强求不来的,你这样只会白白误了自己的性命。”

“但请先生出门一见,我此行是为了千万黎明苍生!”张悦尽肯能的挺直了腰板。

“先生才不管你为了什么嘞。”小家伙哼了一声,屁颠屁颠的跑了回去。

张悦咬牙切齿,双手攥紧不断的颤抖。

身后在凉棚之中呆着的杨天跟骆冰语赶紧跑了出来,一个给他撑起了油纸伞,一个用自己内力催生寒气给张悦降温。

“算了吧,他不愿意的话,你再站下去也没用的。”

“南七北六一十三省,前绿林总瓢把子崇虎的御用军师,人送外号刻薄刘三的刘桂。”张悦嗓子沙哑:“今天如果不能请他出山的话,咱们的胜算几乎为零。”

“就算是他有诸葛孔明的谋略,可他很明显没有卧龙先生的胸襟与抱负。”骆冰语心疼的给张悦擦着额头的汗:“你还是别指望用三顾茅庐那一套来感动他了。”

“……你说得对,是我想多了。”

张悦忽然一把将杨天手中的油伞夺过来,将伞骨踹碎,用伞面抱着碎竹片擦子绑在了光秃秃的棍子上。

“天哥,带着火折子呢吧?”

“呆着呢,你干什么?”杨天将火折子取出递给了张悦。

小悦哥拔起盖子轻轻一吹,火折子燃起微微火焰。他将火折子放在伞头,油纸抱着的伞头立即燃起了熊熊烈火。

小悦哥拿着火把,推开两人,一个健步就冲到了茅草屋门前,直接就朝着屋顶的茅草戳去。

你不见老子?老子放火烧房!

“砰!”

一股劲风从门缝之中轰出,直接将小悦哥手中握着的火把打成了碎片。小悦哥被这股劲道推着,后退连连回到了原地。

杨天噌的一声将长剑抽出,跟骆冰语一起,挡在了张悦面前。

“吱呀呀。”

一个面容消瘦,眼角下垂嘴唇轻薄的羸弱书生,摇着扇子走出了房间。

“小子,你胆子好大啊!敢放火烧我的房?”

张悦将手中的伞柄丢在地上,拱了拱手:“承让,小子我胆子不大,但昨天有人送了我些。”

“你可知道,便是那崇虎,对我之时,也是口称先生。”

“所以他完蛋了。”张悦硬着头皮顶了上去。

“哦!”刘三眼中亮起了神光:“你看不起崇虎?”

“左右摇摆之辈!身为绿林魁首,满脑子的想法居然是被招安当大官?一个三品的大员就换到了他的项上人头,还牵连了诸多兄弟,我凭什么瞧得起他。”

“你倒是挺会说的。”刘桂轻摇纸扇:“若当时是你,你会想要什么?二品,一品?封疆大吏?”

小悦哥连连摇头,鄙夷的看着刘桂:“若这便是你的心思,我想我这半天的罪算是白受了。”

“哈哈哈哈,你说说说,若是你,你要什么?”

小悦哥伸出右手缓缓握拳:“我要,这天下!”

在场的人不由得一愣,骆冰语更是四处观望,看看有没有别人听到这话。

“刘三,我今天让你出山,辅佐我,取这天下!”

“……小子,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刘三两只眼睛眯了起来,仿佛像是一头毒蛇。

“我在说你不敢的事情。”张悦毫不示弱的回瞪了回去。

“……”

刻薄刘三不说话,手中的纸扇也不再摇晃。他与张悦足足对视了半柱香的时间,最终冷笑一声,收起了手中的纸扇。

“你猜的没错,我不敢。”

张悦紧握的拳头轻轻地松开,手掌之中一阵黏连。手指之间不知何时已经被血痂粘在了一起,想来是刚刚攥的太紧,指甲将手掌给割破了。

“当朝大员,秦太尉的人头。”刻薄刘三忽然开口说道。

“……成交。”

“明日我自会去军营找你,不送。”

“告辞。”

张悦保持着抱拳的姿势,看着刘三回到了屋内,这才好像脱力了一般,软到在地上。杨天眼疾手快,赶紧掺起了小悦哥。

“没事了,咱们回去吧。”

“行,你再坚持两步,咱们的马车在那边。”

两个人托着张悦回到了马车之上,杨天前头驾车,骆冰语在车厢之中用真气给张悦恢复元气。

“你们两个刚刚说的是什么啊?我怎么一句都听不懂啊?”

张悦笑了笑:“你当然听不懂了,你不知道这里面的故事。”

“什么故事?”骆冰语皱起了眉头。

张悦叹了口气:“崇虎的大名,你听说过吧?”

“有耳闻,那是上一代的大人物了,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崇虎,二十年前,是江湖志之中赫赫有名的土匪头子。他为人仗义广交好友,最巅峰的时候,做到了十三省总扛把子的地位,可谓是当时绿林之中的第一人了。

这刻薄刘三,就是他当时的军师,也是他的好兄弟。

后来,这崇虎也不知道脑子抽了还是怎地,迷上了当官。别的事不干,整天想着被诏安。后来机会真的来了,他就带着他的一群亲枝近派脱离了匪道,跑到其中一个省中,当起了三品大员。

而他那些兄弟们,被有意无意的安排在了天南海北,算是无形之中分散了他们的势力。

然后就是温水煮青蛙的戏码,一点一点的,这些诏安来的匪徒们,就被各种形式给弄死了。最后崇虎幡然悔悟,上吊自杀了。”

“那……这个刘三……”

“他很聪明,当时没有随着一起诏安,但后来还是被牵连,成了配军发配到了这里。”

“那秦太尉的人头又是什么意思?”

“秦太尉说的是当朝阁老之一的秦京翰。当时,这一系列的动作,就是他搞出来的。而他能位列阁老之位,也是有当初这份功劳打底。”

骆冰语小手一抖:“那……你……怎么就答应他了?那可是朝廷大员啊!”

“这是请他出山的唯一砝码,再说了他也没有规定时间。”张悦紧了紧手:“更何况……那秦太尉本身就是盛隆王爷派系的,早晚要对上。顺分车的便宜,不占白不占。”

“就你鬼主意多。”骆冰语取出纱布,轻轻地给张悦包扎。

小悦哥撩起车厢帘子往外观瞧,轻叹一声:“尽人事,知天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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