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东西给我?是什么?”

我很好奇,并不能才想到他究竟要给我些什么东西。应当也就是他随身能带,或者从附近找来的。不会是大物件,一定是什么小物品。可是,是什么呢?

“秘密,你要和我做个约定,可以吗?”

他郑重其事地低下头,做出了拜托的手势。我还是第一次见到乌兰这么郑重地作出请求,恩人的请求我自然无法拒绝,赶忙坐在他的旁边。

“你说吧,我能做到的话,一定倾尽全力。”

他亲切地一笑,搂着我的肩膀,从他的大衣里掏出来一把银色的小钥匙,又从怀里取出来一个手掌大小的木匣子。指着小匣子跟我说,

“这里面我给你准备了一件宝贝,但是由于需要三天的时间去在这个我特质的木匣子里改变这个宝物的形态所以暂时不能拿出来给你。如果你拿出来的话,里面不稳定的能量可能很容易暴走把你,周围的东西都销毁掉。所以等到三天后你再把这个打开,取出来就能直接用了。用了它之后相信你就会明白,对你是很有帮助的东西哦。”

“唔……好的,我会记住的,你放心吧。”

“那约定好了哦,三天后。”

“嗯,一定。但是你不把钥匙给我吗?”

“不给,我怕哪天好奇的小猫提前打开了潘多拉魔盒,到时候大家就都遭殃了。”

“怎么会!”

“等三天后,我。这里的钥匙你再取走就好了嘛,都一样的。”

“嗯……这倒是……无所谓啦。”

虽然是无所谓……但是既然不是给我钥匙的话,明明还有三天,等三天后再让我知道或者直接拿给我不就好了吗?不知道乌兰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也就没想这么多,这个话题也因此告一段落了。

第二天傍晚准备吃饭而停止行军的时候,乌兰由于身体不适说着晚些吃饭就直接睡下了,而我说实话看他的状态实在也是一个人吃不下饭的。索性在乌兰睡下后,我一个人偷偷从车内溜了出来,直接去了那“军医”的车前。

正巧赶上一位士兵端着今天的饭菜要给她送饭,我灵机一动,把那士兵拦了下来,接过餐盘,且当作和这位“军医”大人搭话的资本吧。

“军医大人在吗?”我敲门问道,“送您的晚饭来了。”

门缓缓地打开了一个缝隙,从我胸口的位置探出来一个小脑袋来,便是那个女孩没错了。只是她皱着眉,不耐烦地问我:“怎么是你这个家伙?”

“之前的事情,真的是事出紧急,我这边态度确实不好,向您道歉,还请您原谅!”

我很尴尬地笑了笑,实际上心里还是有些为之前她的傲慢态度窝火的,这样性格的人真的是一点都不与我亲切。可那毕竟是自己失态在先,没有拜托的样子才导致的,还是道歉比较好。

“原谅?才不要呢!怎么你不狂啦?不是之前那态度啦?”

我强压着心里的不悦,只得低着头实在没说的。

她可不管我这个,一把夺过餐盘,就要关门。我急忙抬手拦住,可谁知她力气不知比我大了多少,直接把我的手带着门一起拉住,使我的手被门狠狠地撵上了去。

疼,疼得不行,然而我却没有松手。

我必须征求这唯一的医生的帮助才行!不然,乌兰就真的没有任何的希望了。

我如今唯恐乌兰哪天真的再也撑不住,还不知到孚勒尔德能不能找到优秀的医生,更不知道合适才能到达,现在也只能靠眼前的女孩了。

不管她性子多么恼人,我也绝对不可退却!

“你疯了?还是天生没有感应神经?”她连着撵了三次,见我丝毫没有退后的意思,这才罢休。

“听我解释,我真的,需要您的帮助,求您了。”我强忍着疼痛说道。

“我不听,凡是我讨厌的人我才不要见到,快滚快滚!”

“你不帮我我就赖在这里不走了!”

“你!”她又恶语骂了我几通,见我丝毫不动摇,气得跺脚。直接撩起手边的长枪,门使劲一掀,把我撂倒在地,反手直将银枪抵在我的胸口。

“你再不走,信不信我把你穿成串?”

女孩一甩马尾,冷冷地看着我。

然而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土,双手背在身后,大声道:

“我说了!如果你不答应帮我治病,我死也不会走的!”

“好!这可是你说的!”

女孩眸子中闪过一道寒光,轻扭身子,浓烈如暴风般的杀气直袭于面,我第一次感受到如此的感觉,和之前因为外界环境所感受到的寒意全然不同,那是一种由内而外如同被接连不断的流矢击穿的感觉,好像下一刻身体就要被彻底洞穿,一股恶寒顺着脊背爬上来。

然而这不可能使我后退,比我曾经经历的险难还差得远呢!

她见我丝毫未退,眼眸深处闪过一丝惊奇的色彩,只不过转瞬之间便成为了凶光。

微侧脑袋,那脸颊两旁头发上的紫红色绸带系着的金色铃铛在空寂中回响,一瞬间,空间中似乎只剩下了那两串铃铛的清脆声音以及女孩身体的残影。

她挥枪而上,实际上干脆到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可呈现在我眼中的却是连续多重的突刺,每一道残影都直击我心脏而来。

说到底,仍是畏惧。每一道即使仅仅是惑敌的残影,也叫我不由得感受到的死亡的逼近。我还是怕地闭上了眼睛,握紧的双拳早已满布汗水,然而我仍旧没有退后,哪怕是一厘米。

怕是没有想到我如此不要命,她真正的银色枪头直戳入我的胸口,不及回转,只听得她暗啧一声,刀锋已然入肉,这回随我未主动退后,也实实在在地把我向后震去半余米。

也多亏这半米,她有了些许收手的空间,由刺转挑,一道一米余长的口子,在我胸前绽开,鲜血淋淋喷涌,我闷哼一声,被掀倒在地。

疼痛,简直是快成了家常便饭了,即使习惯不了,可渐渐地也能忍受下来了。

“可以了吧?我,算是合格了吗?”强颜欢笑的我,这副样子估计真的很丑吧。

她把枪一丢,也慌了神,急忙跑过来,托住我的脑袋,从身上的小口袋里抽出一卷绷带便给我包扎起来。

“原来,还是会救人的嘛。”我说话间咳出一口血来,这伤着实不算轻的了。

“闭嘴,不要命的家伙。”她怒目一视,显然顾不得和我对话,赶紧又是拿出药粉来,又是施展法术。竟然顷刻间连疼痛感都几乎没有了,只剩下火辣辣的体感,估计还有里面的一道不可避免的伤疤。

“慢点起身,别把伤口弄裂了。”她扶着我的后背,使我在地上坐了起来,坐起来的时候果然还是有些痛的。我没有多说话,在她的带领下进了房间,躺在了她的那张小床上。

“我……”

“别说话,别动,我在检查。”

不知她在检查什么,只是把耳朵贴在我的胸口上,一动不动,我也不敢动弹。

她小小的耳朵略微冰凉,均匀的呼吸和垂下落在我身上的黑发也弄得我有些痒。

这家伙,安静的时候倒是和她娇小的外形一样蛮可爱的嘛。

“你这家伙,很奇怪。”她许久才起身,翘着一只腿坐在一旁的凳子上,托着下巴喃喃道。

“奇怪?哪里?”

“你以前心脏受过伤吗?”她突然很严肃地问我

“我不知道……我对以前的事情其实记得很不清楚了,大概就是,失忆一类的。所以你问我关于心脏受伤……我不清楚。”

“你的心脏有一道和我刚刚造成的伤痕一模一样的伤疤,但是很浅,几乎看不出来,而且近乎完美地被我新造成的这伤口覆盖住了。这很不寻常了。现在这边就是没有专业设备,我真的想给你做一个好好的检查。因为就刚刚简单的心脏听诊而言,你的心跳声都和正常人有着明显的不同,在普通的心脏声中,不仅有微弱的回音,还有着咕噜的不知名的像是水声一样的声音。太奇怪了。”

“……”不会是因为……黑影的存在吧?难道是这个灵魂对我的身体造成的影响吗?可是……解释不通啊,等下次他出来的时候问问他吧,虽然按他讲的是不会对我造成这样的影响的。

“算了算了,真是麻烦,我最讨厌麻烦的事情了。伤也帮你治了,赶紧回去,跑自己床上躺着去,我处理的这个绷带明天早上就可以摘下来了。”

女孩双手一摊,把诸事都抛诸脑后似的,开始轰我走了。

性子真是,像她这身游牧少女的装饰一般野性十足啊。

“你都帮我治疗了,就和我回去看看病人不好吗?”

“你这个死脑筋!”她跺着脚,“怎么还想着那破事。”

“我死在这里也不会走的,大不了你就把我真的杀死在这里好了,我不会怕的。”我坐起身,直勾勾地盯着她。

“哈……那家伙,记得叫乌兰对吧,是你什么人?”

她叹息着,可算没有再把脾气点燃起来,平和地坐在我的身边,问我。

“他是我的救命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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