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被南绅录取的消息告诉我的女朋友白浅了。
是的,我是有女朋友的。
我这样的社会垃圾,其实也是有女!朋!友!的!
而且她还是一个非常时尚的女孩子,穿着打扮非常成熟,脸也非常可爱,身材虽然不是那么出众但至少还没有到一马平川的地步。嗯,总体来看的话绝对是一个足以被评为7分的女孩子。最关键的是,这个女孩现在是我的女!朋!友!
真是做梦都能笑醒。
就连不做梦的时候都会下意识地做梦,然后笑醒。
于是怀抱着激动的心情,我拨通了白浅的电话。
我和她之间已经有将近两个星期没有打过电话了。因为前一段时间我实在是沉迷二次元,不停认新的老婆,不停地买画册买手办,就连她的微信也是勉强回几句而已。
现在看来,我的确是太冷落她了,而且是冷落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不行,一定要把这些都补回来。我暗暗想着。
然而过了很久以后,在“请您稍后再拨”出现前的几秒,白浅才接了电话。
“我今天碰见了一件超级超级大的好事,你猜猜究竟是什么?”我用兴奋的语气说。
“你现在在哪里?我想我们应该见上一面了。”
不过白浅的语气不仅一点也不兴奋,反而还夹杂着一些悲伤的情绪。
可现在的我根本就没有觉察出她这种异样的情绪,只是想当然地以为她因为很久没和我见面了所以想要看一看我的脸,于是就想当然地说:“我现在就在南绅旁边。要不我们就在那家巧遇咖啡厅见面吧。我在那里等你。喝完咖啡我们可以一起去看个电影。”
然后我等不及她回复就挂断了电话,一个人傻愣愣地笑着走向巧遇咖啡厅。
这家咖啡厅我早就想去了,毕竟听说里面的服务员全部都是穿女仆装的漂亮妹子。
我这人吧,对于女仆本身不怎么感冒。
我把白浅约到那里的目的,就只是想旁敲侧击那么一小下,告诉她其实我想看她穿女仆装的样子。至于女仆装什么的我早就已经买好了,甚至还自己先试穿了一下。然后我望着镜子里的我,真的,下半身非常不争气地站了起来。
从那以后我就决定,千万不能在我未来的室友们面前穿女装。
千万不能。就算他们先穿女装我也不能穿,这是底线。
于是就这样一路瞎想着,我走到了巧遇咖啡厅,轻轻地推开了门。
映入我眼帘的不是扑鼻而来的香味和萌萌哒的女仆,更不是那些动作亲昵就差当场脱下裤子开始干正事的情侣,而是那个坐在窗边的,呆呆地望着窗外的女孩。
她无聊地一边拨弄着自己的头发,一边搅着咖啡。
和平时不同的是,今天的她把原本天然卷的头发拉直了,戴了假睫毛,画了眼影,甚至就连口红都换成了之前她从来没有涂过的珊瑚红。除此以外,她的穿衣风格也从原本的朴素变成了现在这种紧紧追随着时尚潮流的服装。对了,她还涂了蓝色的指甲油。
就像是一个截然不同的人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是白浅。她已经到了,比我还早。
我无视了想要讨好我的女仆,笑着走到了白浅的对面,问她:“你怎么已经到了?我记得你家里离这里很远的啊?是不是刚才你就在这附近了?”
“我已经在这里坐了一个下午了。”白浅平静地说。
“坐在这里干嘛?难道你觉得窗外会有比我还帅的人路过吗?”我调戏她道。
白浅只是瞥了我一眼,然后继续把目光转向了窗外:“我只是在想今天要不要把你约出来而已。有些话我早就已经想要对你说了,但一直不知道怎么开口。”
直到这时,我才感觉到我和她之间的氛围有些不太对了。
这……这不完全就是要分手之前才会出现的“分手语气”吗?
我靠!难道她约我见面的原因就是要和我分手?
不行!我绝对不能让她开口!
如果她开口的话,像我这种死要面子的家伙肯定不会拉下脸来祈求她的原谅。
我这种无药可救的人只会冷冷一笑,然后装作一点也不在意的样子,毫不留情地向所有人宣布:“那就分手好了,反正我也不喜欢你了,所以你赶紧滚吧”。
没有人比我更清楚我这种废物一般的性格了。
所以我绝对不能让她开口。
于是我以光速转换了话题:“对了,你知道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件超级超级的大好事是什么吗?你这么聪明的话肯定早就已经猜出来了吧?对,没错,我刚才过了南绅的面试。”
可是白浅的表情依旧没有任何变化。
这样的平静的表情我只在她脸上看见过一次。
依稀还记得那是一年前,作为期末考试的四市联考结束后的那个晚上,我们一大群人一起去KTV里气势汹汹地说要包夜。结果那帮家伙全部都在四点左右倒了下去,只剩下我和白浅两个人还在苟延残喘。然后我看见她放下话筒,拿起桌上的饮料,朝着自己最好的闺蜜头上缓缓地倒了下去。那个时候她的表情和现在的表情一样。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白浅说。
我知道啊,我他吗的当然知道你要说什么啊!可我就是不想让你说出口啊!一旦你说出口那我的自尊心不就又要膨胀得比上世纪五十年代的太阳还要大?最后一定就像是卫星一样蹭蹭地往上飞,吧唧吧唧地就不见了,消失在了宇宙的尽头。
这狗屎都不如的自尊啊。
“既然你打算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话,那我就直说了。”
“我们分……”
“停停停停停——”
我赶紧用最快的速度阻止了白浅。
“请你在此之前务必告诉我我究竟哪里做错了。”
我用这辈子最真诚的目光注视着白浅的眼睛。
——当然我这里的确夸张了,因为如果接下来的岁月里我如果能找到别的女朋友的话,那我迟早会用更加真诚的眼神说出这句话的。唔,应该是这样。
“你什么都没有做错啊。”白浅的语气里没有任何一丝不满的意味。
但是她本身这句话就是最大的不满啊!
根据我多年浏览某新闻情感板块的经验,她之所以会这么说,唯一的原因就是我做错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太多了,以至于她根本不可能一件一件全部都列出来。
简单来说的话就是,我已经被宣判死刑了。没救了,回家等死吧。
我顿时感觉刚才被自己放飞的卫星在宇宙里悄无声息地爆炸了。
脑子里被充气气球一般的震惊充满了,连精虫都塞不下。
“你好歹要给我一个正经的分手理由吧!”我也是有些愠怒了。
分手是可以的,但如果什么都不说明白的话我是无论如何也接受不了的。
打游戏的时候我最受不了的就是打着打着被不知道哪里来的人哼哼哈嘿来了一套,屁都没做就直接进了复活时间。分手亦是如此,无论如何也得有个理由。
“你对我做过什么,你自己心里就没点数吗?”
白浅这句反问说的声音异常地大,因此而导致的结果就是全咖啡厅里的人目光全部都集中在我的身上,就好像我对她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样。
我勒个去!冤枉啊!
我对她唯一做过的最刺激的事情就是在流星雨降临的那个夜晚把她的胖次套在头上,在街道上狂奔了一千米,最后被警察叔叔用警棍摁倒在冰冷的马路牙子上,而已。
除此以外,我甚至都没有吻过她。
我们之间做过的最亲密的举动就是牵手。
现在的初中生都能随随便便和陌生人笑嘻嘻地走到路边破旧的小旅馆里,而我们却依旧还像是小学生一样纯情到了只牵过手的地步。这难道有什么问题吗?
“那我可真还得求你告诉我,我究竟做了什么。”我冷笑。
白浅依旧保持着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表情,摇了摇头。
“无所谓了……你不用对我负责了,我的身体我自己来处理,就这样吧……”
白浅话音刚落,刚才集中在我身上好奇的目光在一瞬间就都变成了看垃圾一般的厌恶眼神。那些家伙肯定把我当成是玩弄她身体的至尊人渣了。
而且还是长得很帅的那种人渣。嗯,很帅。
可是……这完全不对啊!我简直比窦娥还要冤!
我根本就没有碰过她的身体!童贞专用的套子我可是一直都是随身带在身上的!我现在随时可以把这个套子拿出来甩他们脸上来证明我自己的清白!
“希望你会遇见一个比我更加舒服的人。再见了。”
说完,白浅便抓起身边的包,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不是,大姐你到底在说些什么东西啊!
“舒服”根本就不是用来形容人类的词汇好吗!
“别走!”我自然是想要尽全力来挽留她的,可她的身影还是很快就消失在了街角。
此时的我虽然非常想要把她喝剩下的那半杯咖啡倒在站在我身后的那个女仆的**里。但我冷静了一下,这个时候最重要的应该是追上去,电视剧里都是这么演的。
——不对,追个屁啊!我在第一时间就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我是谁?我可是曾经被全年级的男人追杀得天昏地暗的人,这种都已经被演烂的桥段我自然是不屑于去做的。我要做的只有可能是只有至尊级别的智障才能想到的方法。
我要跟踪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