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束了啊……”我抬头看向宇宙深空，眼中信息流过，此时所见的不再是漫天的爆炸和能量的爆发。一切都已经结束了，希尔特文明已经永远的成为了历史，或许只有在帝国的资料库里才能找到星星点点的记载。这就是一个文明的落幕，也唯有神明，或许才有机会见证它的终末。

希尔特文明让我有些心不在焉，虽然很清楚立场这种东西是敌对的根源，但是这并不代表我能够释怀。即使是神明，也并非精准的机器，我还无法做到对一个文明的覆灭感到理所当然。

“No innocence,we play our role.”暗鸦拍了拍我的肩膀，“我们扮演着各自的角色，没有人能无辜。在这个剧本中，我们就是魔鬼，而并不是每一个剧本里，正义都能战胜邪恶的。”

“嗯，我清楚。”我耸了耸肩。

“你毕竟还年轻，做不到像我们一样看的那么开。”此时陆云也走了过来，纵然她那一副还未脱稚气的外表说这句话根本没有什么说服力，“将来你经历多了之后自然也就看淡了，对于我们这种几乎没有尽头的生命来说，很多以前视若珍品的东西往往都不那么重要了。”

“是么……”我模棱两可的点了点下巴，不想过度的认可他人的话。对我来说，自己的判断更加重要一些。

“不谈这个了，你能联系到你的引导者么？”陆云摇了摇头，突然问道。

“爱丽丝那家伙啊……”我点了点下巴，“倒是没问题了，反正之后也得写份报告过去。如果直接联系的话大概能省点事吧，你有什么事么？”

“嗯，的确有点挺麻烦的事情需要亡灵神来解决。”陆云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喂，写报告的时候记得别把我写进去。”暗鸦突然插了句嘴，“我是可以按照兴趣随意行动，但是对于某些政治敏感的家伙来说那就是政治事件了，搞不好你会被卷进那些家伙的旋涡之中。在那场灾难之后，有不少亡灵神变得十分偏激。倒不能说他们做错了什么，只是在对待混沌的问题上变得太敏感了。”

“你也知道自己处在政治敏感的位置上啊？”天 葬用手帕擦了擦手，就像是沾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整天闲着没事就知道满虚空乱窜，而且活动范围大部分还都在秩序侧。”

“诶~有什么关系嘛，我们不都是兴趣主义吗？”暗鸦嘟了嘟嘴，“反正这次的事件都是你摆平的……哦，对了，记得写报告的时候除了天 葬最后那个法则层面的消除技巧之外别的也别写。”

“啊……好麻烦啊，到底该怎么搞啊。”顿时我就觉得头痛，取出烟盒熟练的推出一根烟。

“这就是职场啊。”薇薇安耸了耸肩，“尤其是像咱们这种虚空公务员级别的存在，当然其实在帝国全盛时期还好，毕竟皇帝陛下的逗逼属性还好一点。不过现在由于皇帝撒手不管，帝国上面由目前SSS级的将军组成的议会管理，然后就比较麻烦了。”

“哦……班主任不在了一帮班干部瞎几把搞出来的玩意啊……”我开始抽烟喝酒，头一次觉得头痛，毕竟以前的工作报告都不涉及到这么多麻烦事情。

“这是为了帝国好。”薇薇安的语气颇为有些幸灾乐祸，“帝国阶级分明，但是却并非源于尊敬而是天赋属性，所以对于天 葬来说基本没用。而万一你真把天 葬的情况上报了，他们做出了某些不明智的选择……”

“哪怕是神明的帝国，我也不会在乎某个小家伙的颜面。”天 葬活动了一下手腕，说的云淡风轻，“其实你们也该看出来了，那家伙不管帝国。也就说明帝国不过是个失败品而已，亿万年前零也造了一堆可牛逼了的玩意然后撒手不管，都是一个道理，只是因为他们对自己造出来的东西不满意了。就像无良作者弃坑一样，而现在的帝国，充其量只是靠同人在硬撑而已。”

暗鸦额角青筋一跳：“喂喂喂，好歹怎么说也是我儿子的东西，你别这么贬低成么？”

“说的跟你管过一样。”天 葬不屑的撇嘴，“你和零除了把他生出来之后教育了一下秩序和混沌知识之外还做过啥么？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就是为了把管理世界的锅甩出去在生了那么个玩意。他没跟你说过他见我的时间比见你们俩还多么？”

“卧槽！”顿时暗鸦就炸了，“你这家伙不提还好，给我解释一下，为什么那个家伙的发色和瞳色和你一样。亿万年前你可是在零身边待过不短的时间，我tm不会从那个时候开始就戴绿帽吧？”

“没事找事！”天 葬也不甘示弱，“你们生孩子那个原理tm是我一个凡人能够触及的领域么？再说你打算生孩子还是在黎明时期吧？我tm在永夜时期就和零分开了好不？”

“我不管，你需要给我一个解释！”

“哈？不打你一顿你还真以为你顶着混沌之主的名号就能为所欲为了是吧！”

“来啊！看样子你是想尝尝泰拳警告！”

“吔屎啦！吃我大龙神之锤啦！”

……

“他们俩感情真好呢……”拿烟的手微微颤抖，我感觉似乎听到了很多不得了的信息。原来皇帝陛下是零和暗鸦的儿子么……这尼玛秩序和混沌打的脑浆都出来了到底是为了啥啊。嘛……我倒是不至于失去动力，反正我一直都是随波逐流的。

不过……天 葬从来不会说没有意义的话，如他所说，或许皇帝真的是不太想管帝国了。就像一个作家弃坑了一样，身边其实就有很多例子，晋升神在进行创世纪实践的时候就有不少弃坑了的，然后那个宇宙就发展的奇奇怪怪起来，然后没过多久就迷失在虚空中了。如果帝国也只是皇帝用来试水的作品的话，搞不好他放弃帝国也就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情了。

那我们还在拼死拼活的复兴干嘛？

“嘛……他们的关系一直都是那样，亿万年前就是那样了。”陆云的暖笑打断了我的思考，这个女孩的视线一直在我和暗鸦之间徘徊。就算暗鸦和夜枭之间的问题无解，但毕竟暗鸦继承了夜枭的记忆，而我则传承了夜枭的灵魂。这个女孩或许还想从我们身上找到那个被她托付一切的人吧。

这样我很不舒服，就像我小时候那些大人像从我身上找到亓翼的影子一样。

不得不说，这次休假本来是来放松心情的，结果心情更差了。

想了想我还是先联系了爱丽丝，然后告诉她这里有事情需要亡灵神来处理。爱丽丝那边很嘈杂，反正我是听见了一堆电音还有各种排山倒海的欢呼。这货果然又在漫展上吧？然后她就极不情愿的打算拒绝，我面无表情的给她展示很久之前我无意中拍到的她的照片，那是她衣冠不整四仰八叉的躺在满是抱枕的床上的照片。

然后这货沉默了几秒，然后我就听到了她咬牙切齿的声音：“坐标。”

“嘛……行了，我也该走了。下次见就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有缘再会吧。”暗鸦挥了挥手，毕竟是混沌之主，长期呆在秩序侧的话还是会有一定的影响的。

“那我也溜了。”天 葬本来就是暗鸦拖过来的打手，事件解决之后也就没什么事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奇怪的声响突然出现在我们所有人的心魂之中。

噗通！

那个瞬间，仿佛时空定格，两位大佬离开的脚步停在那里，然后开始皱着眉毛思考。

“刚才那是……心跳？”黎酥有些不解的皱眉。

“有些不同……”我挠了挠头，有些搞不清楚状况，那个声音绝对不是在附近，那是在灵魂深处响起的，就好像在宣告着什么一样，虽然只有一声。就好像一个古老的生命从沉睡中苏醒，心脏开始跳动一般。这个比喻并不恰切，总觉得并不是冬眠苏醒这样的东西。

“好像不是这个宇宙里的啊……”薇薇安看着无尽的星空，“位置确定不了啊，应该在虚空深处吧？而且总感觉有些熟悉啊……”

“是胎动。”陆云突然看向脚步顿住的天 葬，“这个级别的胎动，有什么要出生了。而且这个让灵魂战栗的感觉我在亿万年前体会过……恭喜了天 葬，你要当爸爸了。”

我&黎酥&薇薇安：“……”这信息量好大！

“别开玩笑了！”然而天 葬的反应出乎意料，“从刚才的战斗上你们还看不出来么？我虽然总体还是个凡人，但是各种方面都已经在向着奇怪的方向发展，你觉得我和天璃有可能么？当初我们的诞生是因为零利用混沌催生了，现在不光物种不同，连层次都不一样，我怎么可能有后裔？那不是我的孩子！”

“的确，如果没有混沌从中作梗的话，天 葬和天璃是不可能的。”暗鸦也不计前嫌的开始了解说，“而且说实话，现在哪怕是混沌，要改写秩序让他们之间诞生出后裔也是很困难的。而且如果真的是那样的话你们觉得天 葬可能不知道么？刚才的胎动明显离诞生不远了，如果是天璃怀着的话薇薇安你难道还不知道么？”

“但是那个感觉……除了晨荒大陆的龙族之外我就没从别的地方感觉到了啊。”陆云一脸无辜，“你们也该知道，天 葬所属的龙族在虚空仅此一例，而且已经全灭。如果不是他的后裔，那会是什么呢？”

“说起来，之前我和堕天使的头头见面的时候，”我突然回想起一件很久之前的事情，“他曾经透露过，堕天使势力那边研究天 葬的人员在虚空深处发现了天 葬的信息，而那个时候……天 葬应该还在被软禁……”

天 葬顿时嘴角抽搐：“研究我的人员……？”

“嗯，据说每个势力都有这个部分，帝国也有的。”我点点头，“而且如果堕天使都能观测到的话……恐怕其他势力都该能观测到。”

“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天 葬已经不想纠结研究他的问题了。

“喂，天 葬。”暗鸦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在近十亿年内你满虚空乱跑的时候，有没有留下过什么痕迹，比如受伤流血之类的。反正只要是你身体分离出去的部分都算，有没有过？”

天 葬睨着眼睛看着暗鸦：“我可能受伤流血么？身体分离的部分？我现在都可以从一切物质中吸收能量了，吃喝拉撒都省了，除了和天璃过夜的时候哪还有分离体外的部分。你觉得我是随地跟右手打一炮的人么？”

顿时我就感觉三观被刷新了一样：“妈的这话真特么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