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在这五个外来者进入到这个城市,甚至是在他们进入到这个区域的时候,在第一个希尔特的探测器捕捉到他们的存在的时候他就发现了他们,而且即使他们利用连希尔特都不清楚的能力改换了外貌,他也依旧能够认出他们来,因为他们不属于希尔特文明,所以在希尔特的眼中就像在一群绵羊中混杂着无匹黑狼一样,相当的明显。
希尔特几乎掌控着整个文明的存在,甚至掌控着每一个希尔特人和他们造出来的物品。虽然希尔特人或许并不知道他的存在,但是整个希尔特文明发展到现在的状态几乎全部就是他一手造成的。或许就连希尔特人都察觉不到异常,这就是集群意识的恐怖,他所做的一切都会被集群认为是应该如此的。
当然,这并非什么坏事。虽然看上去这就像是这个种群的神明一样,但是集群意识并非集群的独裁者。或者说,集群意识并不是为了一己私欲就随意操纵集群的独裁者。集群意识诞生于集群,存在于集群的每一个角落,他是一个庞大的精神存在,如果说他也是有肉体的话,那他的肉体就是整个集群,所以无论是哪个集群意识,他们的每一个行动都是为了整个集群的利益,所以说集群意识或许并非是最好的领袖,但是却是是一个最好的领导者。
无论是在公交车上的暗鸦,还是打算进入图书馆的天 葬和薇薇安,又或者是偶然路过学校门外的亓零和黎酥,一直都是处在他的视线之中。早在第一时间,他就认出了亓零和薇薇安身上的灵能,以及暗鸦和黎酥身上的混沌力量。那是当初让希尔特文明流离失所的两个魔鬼的力量,即使跨越了数十亿年的光阴,现在的希尔特文明早已不复当年弱小的模样,但是他却从未敢忘却那曾经给他们带来噩梦的敌人。
除了最初的舰队是希尔特人自发组织的,虽然他是默许的不过并没有操纵。他并不知道两个魔鬼再度出现在这个希尔特文明的面前究竟是打算干什么,但是他很清楚,这或许就是希尔特文明最后的机会了。
哪怕或许这次要面对三个魔鬼。
他很轻松的就入侵到了亓零的精神世界中,因为根据他的判断,这个家伙是这五个魔鬼中综合实力最弱的一个(亓零:mmp欺负新人嘛?)。不过令他意外的是,这个魔鬼对他基本上没有什么排斥,几乎是完全接受了他的思想和认知,并且似乎希望帮助他。然而希尔特却并不买账,他清楚的记得,当初在那次灾难之后,和这个家伙所属一样的自诩神明的魔鬼,也是对着希尔特人说出了帮助这个字眼,然而他们的结果却是现在这样深陷囹圄。
他并非没考虑过被发现的事情。其实这对于他来说并没有什么影响,他的存在是以整个希尔特文明为载体的,在入侵完成之后也只是相当于多了一个载体而已,而且为了保险起见,他早就将这部分载体承载的部分从本体中分离出来,这样即使是对方有着足够的精神力,也别想顺藤摸瓜在整个集群中找到他。就像对付一个流放到网络上的人工智能,砸掉一台电脑是完全不痛不痒的。
虽然被他附身的这个家伙似乎对他一点抵抗意识都没有,也不知道是否是因为同情亦或是赎罪,哪怕是之后的过程中都没有任何抵抗的意思,不过他可不会因此去同情魔鬼。他代表的是整个向希尔特文明的利益,才不会去考虑魔鬼的感受,说到底他没有彻底抹杀掉这个魔鬼的精神已经是天大的仁慈了。
“不愧是魔鬼呢,竟然连困住精神体的力量都掌握了么?”希尔特饶有兴趣的打量着困住他的漆黑囚笼,黑发金瞳的魔鬼是他前所未见过的,毕竟希尔特走的是科技侧的路线,哪怕是神秘侧的晋升神陆云,在他们面前展现出来的力量也很少有纯魔力的程度,毕竟互掐的时候那种所谓的魔法也不过是能量的一种,只要解析其构成,利用科技破掉也不是什么麻烦的事情。而且即使在那片地狱的战场上,他所见识到的神秘侧的力量,多半也都是用于战斗的,而天 葬这一手完全是操控系的力量,对于他来说完全是前所未见的。不过也无所谓,反正现在附身在亓零身上的这部分完全就是被当做弃子来使用的,虽然他如今无比的强大,但是他更加清楚魔鬼究竟是如何的恐怖。
“你没见过的东西多着呢。”天 葬撇了撇嘴,“嘛……也就是说我们推断那些基本上没错了?”
“如果你是指我们流离失所的过去以及对你们的仇恨的话,那的确是没错的。”希尔特看着自己的新身体,“毫无疑问,造成我们现在现状的罪魁祸首就是你们这些家伙,哪怕拼尽一切,我……不,我们也终究会让你们付出代价!哪怕在你们眼中,我们只是一群蝼蚁,但是别忘了,哪怕是能够碾压狮子的大象,也终究不敢面对成千上万的蝼蚁。”
“你说的很有道理。”出奇的是一直相当自负的天 葬并没有宣扬他的绝对力量理论,“所以你们一直在准备这最后的战场吗?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哪怕你们真的将所谓的魔鬼消灭掉了,又要怎么离开这个闭锁的空间呢?我可不认为只要灭掉魔鬼这层屏障就会随着打开,如果是那样的话,将这里资源吞噬殆尽的你们最终也只有末路一条。”
“哼,希尔特人不会畏惧任何末路。”希尔特不屑的冷哼一声,墨绿色的眼眸中似乎氤氲着高傲的光芒,“在魔鬼的战场上,我们曾在还未跳出母星的时候就面对了巨行星的碰撞,在勉强造出恒星级飞船的时候就要面对世界末日以及屏障的崩塌,在终于可以称得上是太空文明的前期我们要面对的是虚空的威胁。而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囚笼中,我们在和无法匹敌的魔鬼作战。无论是天灾还是人祸,都无法将我们彻底摧毁。我们的确是弱者,但是我们会用属于弱者的力量,将所有强者抹杀殆尽。”
“哈?”天 葬突然笑了起来,“喂喂,最后这一句可不是你的风格啊,看来你也没能完全压制住那个小家伙么。”
“啧……”希尔特啧了啧舌,他并不是没能压制住,而是根本没去压制,因为那个少年出奇的配合和老实,除了偶尔爆两句中二的台词之外没有任何反抗的表现。
“话说刚才那句话听着倒是挺耳熟啊……”天 葬似笑非笑的看了看暗鸦。
“啊啊,知道了,的确夜枭说过那话,不过也是取自动漫里的台词。”暗鸦挠了挠头,“也就是这么点共同点而已,你不会想说这小子和夜枭有什么关系吧?”
“谁知道呢?”天 葬意义不明的笑了。
“哼,说到底你这么困住我又有什么意义呢?”希尔特并不明白天 葬和暗鸦之间的互动,“难道你们以为这样拖延时间就能够改变什么吗?哪怕你们最终找到了对付我的方法,我也并不在意这一个节点的损失。而就算你们打算毁灭整个文明来对付我,那你们必将付出代价。”
“唔姆……你说的的确没错。”天 葬看着那双墨绿色的眼睛,金色的双眸中流露出淡淡的嘲讽,“我确实是在拖延时间,只不过你搞错了对象。其实说起来,你也不过是一个节点而已,和你的本体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你们现在唯一的连接也就只是他能够监视到这里吧。”
“那又能怎样呢?”希尔特倒是并没有掩饰什么,“哪怕我只有这么一个节点,想要拉着这个魔鬼的精神同归于尽还是做得到的。”
“唉……所以说你搞错了对象。”天 葬摇了摇头,“我的确是在争取时间,但是并不是给我们争取。”
“而你犯下的最大的错误,就在于过于轻视敌人,以及……”天 葬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过于相信一个疯子。”
“什么?”无论是现在附在亓零身上的这一个节点,还是位于整个文明中的希尔特都无法理解天 葬的意思,而对于他这样的存在,同样明白,未知往往意味着恐惧。
就仿佛在验证着正太的说法一样,笼中的少年突然伸出右手挠了挠头,原本代表着希尔特的墨绿色眼眸,右眼已经恢复了漆黑:“嘛……你这么着急剧透干嘛,不过我也的确完事了就是了。”
“什么?”希尔特再度发出惊呼,此时的少年就像左右两半身子完全分裂了一般,呈现着诡异的姿态。
集群意识作为一种特殊的存在,他们看到的东西和凡人不同,和神明也有着不小的区别,在他的世界中,他突然发现了一片黑暗,一片正在逐渐逼近的黑暗。就像是有一头漂浮在虚空的巨兽笼罩了他的一切,那种来自至高层面的压迫让他无法呼吸……尽管精神体并不需要呼吸。
在这个精神的世界里,任何存在的形态都和精神力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而希尔特在这个世界的形象,就是一个巨人,一个庞大到能够将三个银河握在手中的巨大的希尔特人。然而笼罩在他头顶的这片阴影,却远远比他还要庞大。
接着,仿佛沉睡的猛兽突然苏醒,在那一片云雾状的漆黑中,突然睁开了一双突然星辰一般的双眸。
仿佛受到了什么指令,原本只是肆意逸散的黑雾猛然收缩,体积迅速减小,但是精神力的密度和浓度却在疯狂增长。最后,呈现在希尔特面前的,是一批仿佛燃烧着苍蓝色的火焰的狼。
悠长的狼吟响彻九霄,就连希尔特都为之战栗,哪怕他是精神体。
少年左眼中的墨绿也完全消失,苍蓝色的狼首假面出现在额角,他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嘛……我认可你们的做法,也不会因此怪罪你们什么,但是既然是敌人,那我也不会手下留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