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吧，这算是我的锅。”暗鸦挠了挠头，“这个文明似乎有着特殊的认证方法，而且……我怀疑在他们这种社会制度的上面，还有着其他存在。”
“嘛……我倒是也有这种感觉。”薇薇安点了点下巴，“毕竟如果只有星球级别的领主的话，社会形态绝对是一团乱麻，哪怕他们有着实时通讯手段和共同的目标。”
我和黎酥倒是没什么意见，毕竟对于纵横虚空的三位大佬来说，我们那点肤浅的知识和经验根本不够看的。虽然我也进行过神明的教育，不过帝国把我培养出来主要是为了和黎酥干架，所以在入职之后我基本上也没处理过那些和凡人文明形态有关系的事件，在这方面其实黎酥和我是一样的。
“其实我倒是有一种推测。”薇薇安突然说道，顿时天 葬和暗鸦都看向了她。
薇薇安接着说道：“其实在我的世界中也有一个文明有着类似的社会形态，他们并不需要更高级的统治阶层，但是他们也不会因此造成紊乱。”
“嗯？难道……”暗鸦似乎推测到了什么，而天 葬则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
“对，是集群意识。”薇薇安说出了答案。
“这样啊……”暗鸦和天 葬都听懂了。
“集群意识……”我眨了眨眼睛，回想起当初夏洛蒂导师教过的知识。集群意识这种东西其实是比较虚无缥缈的，毕竟这算是在神秘侧的范畴之内，所以对于我来说算是选修的课题。集群意识就是在一个群体的思想中诞生的意识，它可以看做是整个群体合为一体的思想，但是这种意识的诞生条件十分苛刻，并非每一个群体都可以诞生这种意识。而且诞生的条件也并非固定的，而且集群意识也很难被观测到。
“如果是这个种族的集群意识的话……有些恐怖啊……”薇薇安眯起了眼睛。倒也是，毕竟集群意识的强弱取决于群体的数量和精神强度，之前观测到的希尔特人的精神力要远高于人类，虽然没能够走魔法路线，但是强大的精神力能够做到的事情也远超人类了的。而希尔特人的数量……反正我是从未见过能够像蚂蚁一样填满三个银河系的种族。
“不过……也倒不是没有特别的发现。”我想了想，还是吧自己的发现说了出来，“我研究过希尔特人的单体，发现了一件很有趣的事情哦。”
“哦豁？”暗鸦挑了挑眉。
“希尔特人并不是这个宇宙的土著。”我看着暗鸦，淡淡的说道。
“啥？”显然除了黎酥之外，另外的三人都很惊讶的看着我。
“希尔特人的信息本源识别码和这个宇宙深空的识别码不同，这说明他们并不是这个宇宙的原生文明。”我继续说道，“而且我了解到了这个文明的部分历史。这个文明的历史教科书上提到，希尔特人的故乡并非在这里，他们的故乡曾在两个魔鬼的战争中毁灭了，他们的祖先是被其中的一个魔鬼带到这里并且封闭起来，而直到现在，最英勇的战士仍然在地狱的前线和魔鬼奋战。”
“嗯……说起来我们连图书馆都进不去，你是从哪里了解到这些历史的？”薇薇安有些好奇的看着我。
“第三市区小学外偷听的。”我无视了另外仨人诡异的目光，“他们刚好在上历史课，当然我只是路过，顺便听了一点。”
“历史篇牍唯有胜者可书。”暗鸦叹了口气，别有深意的看了天 葬一眼。后者给了他一个白眼，但是并没有反驳什么。他自然清楚暗鸦是什么意思，现在晨荒大陆编年史到底有多少内容是真实的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但是大概方向上是不会出错的。”薇薇安摸着下巴思考，“在各种事物的称谓上应该有着文化差异，他们所谓的地狱和魔鬼应该和真正的地狱和恶魔没关系，应该只是一种象征性的存在。所以他们原来的宇宙应该是被卷入了两方势力的战争中，然后被其中一方带到了这个宇宙，而直到现在他们还在和这一方战斗着……这倒是好解释他们为什么一直保持着这种相当紧张的战备姿态。”
“问题就在于，我们在这个星区里没有找到任何除了希尔特文明之外的存在。”天 葬点了点下巴，“所以说，那个所谓的地狱，应该是一种特殊的空间，至少是目前希尔特文明无法掌握的特殊的空间技术。”
“嘛……我大概能够推断出个大概了。”暗鸦叹了口气，“那大概是指数十亿年前那场影响到了整个虚空的灾难了，那个时候因为秩序的混沌和战争波及到的世界数量可是不少，在那个时候没有皇帝坐镇的帝国来说，亡灵神群龙无首，不可能方方面面都顾忌到，所以在大部分世界都是靠着那些从凡人晋升上来的神明抵住了混沌的冲击。”
“嗯，当时是真的挺困难的。”薇薇安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她是亲身经历过那个时代那个事件的人，“那个时候我都没想过如今我还能活下来。”
“估计是当时那场战争让希尔特人所在的宇宙毁灭了，所以当时陆云只好带着他们来到了这里，至于她为什么会把这些家伙封锁在这里那就要看当时的情况了，反正这个我是没法推测出来了。”暗鸦摊了摊手。
“那家伙多半是自顾不暇了。”薇薇安看着天空，就仿佛那里倒映着挚友的身影，“我当初耗尽了我的全部力量，如果不是将自己封在宇宙背景里躲过一劫估计也撑不到被唤醒的那一天。陆云或许比我稍微好一点的，毕竟她可是有着某个家伙送的礼物啊……”
“但显然那东西失控了。”天 葬耸了耸肩，“这些希尔特人看到碧落黄泉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情感，可并不像是看到了拯救他们于水火的恩人呢。”的确，他们提到那所谓的永恒要塞的时候，那种感觉可并不像迎接神明，倒像是面对苦战了数千年的宿敌。
“嘛，毕竟他们可是将那成为魔鬼的啊。”我有些嘲弄的抱着胸，“即使到了如今，他们也再和魔鬼奋战着呢。你们可以想象一下，你生活在一个和平安宁的小村落里，突然有一天一场战争爆发在你的村落附近，然后双方疯狂互相扔核弹，结果造成的辐射让你和你的家人流离失所。紧接着其中一方离开了，另一方嘴上说着拯救你们，然后把你带到一个封闭的监狱之中，这个时候你们会是什么感受呢？呵呵……反正我是不会感恩戴德的。”
顿时气氛有些凝固。
“难道不是么？”我摊了摊手，“所谓的正义，并不是你有多么的道貌岸然，又或是有着什么样的天下大义。那只不过是用于掩饰私人欲望的假面而已，也并不存在什么绝对的正义或是正误。对于食物的判断，只是建立在所谓的立场的角度上。或许在我们看来，当时陆云的做法是在拯救这个文明，但是在这个文明的眼中，陆云无疑是破坏他们故乡的罪魁祸首之一。反正如果我是希尔特人，我绝对会倾尽一切，让那所谓的神明付出代价。或许我们早该毁灭在灾难之中，但是即使是那样，也比如今流离失所身陷囹圄要好太多。不要说我们还活着活着别的什么，在你们眼中胜过一切的生命，在别的人眼中或许根本不值一提。”
薇薇安沉默了一会，突然说道：“还真像呢……”
“嘛……的确。”天 葬也颇为认同，然后带着讽刺的眼神看了看暗鸦。
“切……看我干什么。”暗鸦撇撇嘴，“这家伙的确有着和当年夜枭类似的疯狂，但是他们终究不是同一个人。而且夜枭比他强多了，至少那家伙正确的认识着自己的弱小。”
“嗯？”我挑了挑眉，“你的意思是，我狂妄自大喽？”
或许是因为暗鸦和夜枭那不清不楚的关系，暗鸦在这个问题上倒是很认真：“至少如果是夜枭成神的话，他不会刻意的去虐杀凡人来区别自己和凡人。”
我微微皱眉，没说什么。毕竟，暗鸦说的没错，那确实是一种懦弱的表现。只有不敢正确承认自身弱小的人，才会利用欺压弱小来展示自己的强大。
“嘛……现在的问题并不是那个吧。”天 葬突然露出了玩味的笑容，“薇薇安之所以说他们俩像，是因为你也发现了吧？”
“嗯。”薇薇安点了点头，“这个小鬼倒是和那个家伙一样，总是会做出让人意外的举动呢。”
“确实，那种不被任何人掌控的桀骜模样和当初那家伙很像。”天 葬勾起嘴角，漆黑的魔力从他身上散发出来，几乎没用什么时间就笼罩了周围不小的空间，“现在居然和敌人勾搭在了一起，那天说不定叛国也就是一个念头的事情。”
“啧……”我啧了啧舌，“被发现了么。嘛……本来也就没有能够瞒过你们的打算。行了，既然发现了那就认识一下吧，这是希尔特。”
漆黑的魔力构成一个漆黑的囚笼，将白发的少年囚禁在其中。他身边的白发少女似乎早就料到有这样的事情，不着痕迹的向旁边退了几步，因此没有被一同困在笼子中。而囚笼中的少年，原本漆黑的眼眸中出现了墨绿色的光芒：“哼，还是被发现了吗？你们比我想象的要更高明呢，魔鬼。”
“希尔特……”微微琢磨了一下这个名字，天 葬笑了，“你就是这个文明的集群意识吗？”
“集群意识……这就是你们对我的定义吗？”少年，或者说是附在少年身上的希尔特说，“这只是我的一小部分，对我只是无关痛痒的存在而已，虽然或许对你们造不成什么影响，但是要拉着这个家伙陪葬我还是做得到的。”
“这样啊……”天 葬似乎并没有没有什么担忧的样子，“那刚才那些观点也就是你的了？”
“的确，对于我们希尔特文明来说，你们就是我们不死不休的死敌。”希尔特冷笑道，“不过刚才那的确是这个家伙说出来的，我并没有任何的动作。只能说，我头一次见到能够轻易接受这种想法的魔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