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原来的龙华财团董事会会议室里，站着三个年龄相仿的少年，只是他们从形象看上去就不想什么正常人。
一个穿着应该属于女式的裙甲，一个带着苍蓝的狼首面具，还有一个穿着类似酒保的服饰。他们就像是从三个不同世界来的一样，汇聚在此地，似乎在等待着某些风起云涌的动荡。
但是气氛却并不是那么的友好，其中两人已经剑拔弩张。猩红色的长枪和漆黑的旗帜已经出现在它们主人的手中，仿佛有灵性一般的轻颤着，就像在等待着鲜血的洗礼。
“卧了个大槽，你们到底有没有再听我说话啊？”说实话有的时候所谓的节操并不是那么的重要，我慢慢退到窗边，眼前这俩货的气场一直在飙升，就连我都感受到了莫名的压力，尽管交锋还没开始，但是毫无疑问，一旦两人真正交手，这座城市绝对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现在的他们和我并不是同一个级别的，在这两位的战场上，我连打酱油都做不到，绝对会没命的。
暗鸦毫无疑问是混沌之主，他的存在和力量根本就不是我可以估量的，或许现在就连天 葬都无法让这货拿出全部的实力。而作为对手的贾子期也是一样，他已经完全摒弃了自身原来的气场，就像换了个人一般，随着那如同大海般深沉的哀伤从那双漆黑的双眸中溢出，他自身的气场就一直在膨胀，那是完全不亚于凯尔维拉的气场，而且在他身上我还感知到了秩序性，那是神明层次的存在，而且还是一个完全成熟的神明。
一个神明想要真正成熟必然是要经过漫长光阴的，至少我这种晋升神是完全不够格的，所以其实一般的亡灵神也不会承认我们的神明身份，当然那并不重要。而贾子期显然并不是亡灵神，他的层次要比亡灵神低，但是毫无疑问，他无论在层次、力量、还是心性上，都是一个完全的神明，而且他有着这个奇怪的世界做后盾，在他面前我完全不够看。
虽然很不甘心，但是近期我面对的家伙全部强的离谱啊……这算是以前一直在凡人面前嚣张的后果么？
“我们的立场可不一样啊。”暗鸦头也没回，“之前我也说了，你想回去，还是要靠你自己的努力。”
“和混沌勾结的后果可不好。”贾子期也摇摇头，“你难道有叛国的意向么？而且就算我把你送走，也只是送到这个世界之外，那里是混沌腹地，你在那里必死无疑。我劝你还是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吧，免得你的同伴为你付出代价。”
“同伴？”我看了看暗鸦，贾子期说的显然不是这家伙，但是我一贯都是单枪匹马，哪来的同伴……等等！似乎还真有，“你是说艾丽娅？你把她怎么了？”
“放心，她还好好的，只不过会成为enlil的贵客而已。疯子这种东西，还是约束一下比较好。”贾子期理所当然的说道，暗鸦似乎也同意这种说法。
我皱了皱眉，其实我很想说那家伙本来就是暗鸦甩给我的拖油瓶，那家伙能对我造成约束？开啥虚空玩笑呢。但是话在嘴边就是说不出来，似乎有什么意志阻止我这么说出去，当然我也清楚这种意志就是我自身。
“最喜欢亓零了~”
“这是亓零起的名字呢，可好听了~”
“亓零亓零，那是什么啊？”
……
短短四天的时间，这个女孩就将自己的存在印在了我的脑海之中，挥之不去。
我暗自啧了啧舌，我一直都对身边的人不是很上心，也一直认为那个家伙只是个拖油瓶而已。我借口于神明不屑于与凡人为伍又或者凡人终究无法陪伴神明，而其实只是我知道自己的内心并不是什么温柔的家伙，和我在一起的话会很容易受到伤害的，所以我一直在抗拒和其他人过分的熟稔，其实就连学姐和黎明，大部分时间也并不在我身边，我的日常并不是和他们的嬉闹，而是在其他世界征战。
至于莎莉那个还对我似乎有着不小依赖感的执行官，也早就被我遗忘在记忆的某个角落，就连她当初赠送我的耳机，也在我的随身空间里躺了很久了。我知道我如同狂风一般冲进她的生活，留下了深刻的印记然后消失，这对她来说是相当残忍的，然而我却并没有补救之类的打算。
而艾丽娅也应该是如此，她的身份或许比莎莉高，但是她对我的作用充其量也就是恶心一下米迦勒，和莎莉管理文明还是无法相比的。所以根据理论来讲，她被我抛弃也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事情，我完全可以不管她的死活继续逍遥。
但是心中的抑制力到底是什么？
我晃晃脑袋将杂念摒弃，思维的速度是很快的，我纠结的时间两位也才刚刚开始战斗。这次的战斗就比我刚才和贾子言的战斗华丽多了，至少就力量和神性的激荡就让我不得不退开很远。
我曾见过凯尔维拉和混沌的战斗，但是由于她的对手也只是第二类混沌生物，所以一直都是暴力碾压，根本没有什么可以看的，简单粗暴。
而这次则完全不同，两个家伙的等级差不多……嗯，其实并不能说差不多，贾子期身上的神性很强，但是还没到能够代表秩序的层次，而混沌之主的存在性相当于整个混沌，但是这里毕竟是对方的战场，所以暗鸦其实并不轻松……当然我只看到他们势均力敌，至于两人用的是不是各自的全力就不得而知了。
简单来说，我这个层次，是无法感知他们究竟用了多少力量来战斗，他们身上的信息已经不是我能够分析出来的。
说实话其实看这俩家伙战斗我是学不到东西的，并不是说看着强者对决就一定能够涨知识。因为对方的手段在自己身上或许完全不适用，就像一条蛇看两个人格斗，就算看一万遍它也用不出来跆拳道，因为它根本没有四肢。
暗鸦的只是在使用简单的格斗技而已，甚至在他身上我还看到了天 葬的影子……当然我觉得并不是天 葬也教导过他，多半是他在和天 葬干架的时候自学成才的，要知道天权不是混沌的专属，但混沌生物却一定拥有天权。
当然他也不是单纯的在使用天权，就比如他刚才的动作，手中的旗帜在瞬间连刺九次，但是却没有收招的动作，也就是说，两次刺击之间没有间隔，当完成第一次之后到第二次开始之间的一切全部都没有，就像空间扭曲了一般，当刺击出去之后立刻就在蓄力的位置重新开始，旗杆没有任何后退的过程。
除此之外类似的招式还有很多，比如在同一个时刻从九个方向进行横扫。这些在理论上根本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在他手中却如同呼吸一样简单，这就是混沌，这就是完全成熟的混沌之主。那些东西只是理论上不可能，而这个理论自然是指秩序。但是对于秩序的对立面混沌来说，这一切都是理所应当的。在混沌的世界，一加一可以不等于二，左手一个苹果右手一个苹果，放到一起两只手里可能会有十七个苹果。
任性？蛮不讲理？这就是混沌。
所以一般来讲同级的情况下，秩序生物永远不是混沌生物的对手。因为秩序生物必须遵守一定的规则，但是混沌生物却可以各种任性。
而贾子期显然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硬是凭借着一杆长枪和暗鸦打的有来有回。当然暗鸦的动作我完全看不懂，而贾子期的就好理解多了，毕竟至少这位还是秩序侧的。他除了在使用各种技巧之外，还有许多特殊的能力，比如从那枪尖上附带的信息我就可以看出来，那根枪有着一击必杀的性质。并非某只大狗那样只有解放真名才会有的技能，而是时时刻刻带着即死，这就有些可怕了，而且那种即死还是针对混沌的，看来他之前说自己是作为对抗混沌的武器制造出来的也真是没错了。
当然因为现在我还处在苍狼的力量增幅下，我甚至可以看到更多的东西。那是和贾子期能力有关的东西，就像他拿出那杆枪一样，不断有奇异的存在在他身边出现，也不能说是出现，只是由虚幻变成了现实。那不单单是物质，包括能量、信息、甚至概念都是这样。仿佛这家伙可以将幻象中的存在变为实体一样。而且这个幻象的定义十分的宽泛，无论是物质，能量，还是信息都在其能力范围之内，这就比较可怕了。
而且他的能力似乎还不止是这样，在暗鸦那诡异而密不透风的攻击之中，有不少其实是落空了的，当然并不是说暗鸦没有进行瞄准瞎攻击。而是有些明明即将命中却被奇异的避开。而还有一部分攻击明明给他造成了不小的伤害，却几乎在瞬间复原了。那个瞬间发生的信息变动还在秩序范围内，但是却很倾向于混沌了。
是矛盾，或者说，悖论。
“薛定谔的猫，还有特修斯之船么……”我眯起眼睛，这两个比较有名的理论其实最多算是凡人无法搞定的哲学观念而已。恐怕也只有我敢这么大胆的联想了，毕竟其实根本没有什么依据就将范围定到这么小，在推论上已经有些疯狂了。
当然我也只是随便说说，因为那两个能力用这种方式命名会很有逼格，而且也确实比较符合。薛定谔的猫是关于选择，50%的可能性代表着不同的未来，而那避开攻击的方法就像是在选择未来。比如攻击只要有命中不了的可能性，那么他就可以选择这种可能性对应的未来。而特修斯之船则是关于修补，将自身失去的东西替换掉，却保持着自身的存在，在受伤之后他就用周围的空气填补了伤口，并且复原到了原来的状态。
真是危险的力量，当然可以看得出来，无论是幻象的实化还是悖论的使用，都是消耗比较大的。而另一边的暗鸦，却似乎完全没有消耗的意思。
这倒是不难理解，毕竟暗鸦所用的一切都是属于天赋能力，简单的说就是被动技能，是不消耗mp的，而贾子期的则是主动技能，甚至还有持续类状态技能，这消耗就不是什么小数量了。
虽然他们的战斗方式我学不来，但是观察战斗的确可以提升我的分析能力和思维模式，收益还是不少的。
“嗯……这家伙还算不错了。”略带玩味的声音吓了我一大跳，猛然回首，一身裙甲的少年坐在横着漂浮在空中的旗杆上，慵懒的打着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