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也仅限于有趣罢了。
因为，虽是不得不入【局】，但——
“对于我而言。”【它】漠然道，“毫无意义。”
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一切的计谋都是泡沫。
叮——
伴随着清脆悦耳的声音，【它】随手一抽——将“什么东西”从【X】世界层中抽取了出来。
……
……
“时间——不以任何人的意志而动摇。”
黑夜中，【魔王】望着那渐渐落去的银月，忽然开口说道。
那翻着书本的黑衣人盯着【魔王】，一眨不眨，如此专注，以至于没有听到叶未白的话。
祂还在试图看个究竟，看出到底是什么东西藏在这个【魔王】躯壳体内，祂绝不相信区区一个【魔王】会拥有这么强大的力量。
即使是——奥古斯丁，也做不到刚才那样轻描淡写就抹杀了那把剑的存在！
也因此，祂对于叶未白叹着气说出的第二句话——“既定的无法动摇，但是未知的却充满变化。”——感到疑惑。
祂还是不明白【魔王】体内有什么，也不明白他到底在说什么，而祂隐隐感觉到这句话与刚才的一幕存在什么关系，这让祂更加烦躁。
心情不安，书本翻动的速度也陡然增加，而在这时候，祂耳中忽然响起一声——
叮——
这声音清脆悦耳，如针落地，如此轻微，但却让祂脸色一变。
“【它】居然——”祂难以置信，“连他也放出来了。”
“他？”叶未白看向祂。
“那个——男人。”祂微微皱眉，不解道：“这应该是最后一张牌，最强的一张牌。如果这张也被吃掉了，那【它】还能如何出牌？”
“那就只能棋手亲自下到棋盘上。”【魔王】淡淡道。
“亲自下来？”祂深深看了【魔王】一眼，眼中流露出一抹恍然，旋即嘴角缓缓勾勒出一丝笑容，笑容中带着嘲讽，“第9679任【魔王】啊，原来你真得是抱着这种幻想么？认为这样就可以引诱【它】下来？那我不得不收回前言——你似乎与奥古斯丁并无什么区别。”
“哈。”面对祂毫不掩饰的讽笑，黑发少年并未动怒，他只是歪了歪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那笑容一如往常，浅淡如云，不含感情，满是暧昧，反而更加令人不适。
“或许是吧。”黑色【魔王】暧昧不清地说道。
这含糊不清的态度格外让祂不适，祂强忍住心中那股愠怒，冷冷道：“【它】不会下来。”
祂斩钉截铁道，“也不用下来。”
“【它】只需要——”似乎想到了什么，祂抿唇，微微一顿，才继续说道，“任由【循环】运转，碾死你就可以了。”
最后这句话，祂几乎是叹着气吐出来的，“结局一开始就注定了，从你被贴上标签成为【魔王】那一刻，就已经注定了——【魔王】将被【英雄王】杀死。”
“这——”祂盯着叶未白，“是不会更改的。”
“不。”叶未白摇头，“就如你一样，【它】还未弄明白【我】到底是什么，【它】不会轻易杀死我的。”
“不明白的是你。”祂冷笑，“对于【它】而言，‘好奇之心’只是近来才出现的特征，而‘维护秩序’可是从【它】诞生就根植在【它】心中的本能！”
“没有人可以违背本能。”黑衣人淡淡总结道：“【它】——从来都不是【循环】的掌控者，而是护道者。”
“哦？”叶未白微微眯眼，嘴角笑容不减半分，而且更加洋溢，“也就是说【它】即使想要做什么或者不想做什么，但受困于【循环】，还是不得不执行——对么？”
祂笑容收敛了，看着黑发少年，双瞳凝练，视线试图直达他的内心。
这个男人听到了自己必死的结局，但却还是这样没心没肺地笑。
不正常，这绝对不正常。
没有人可以这样直面死亡。
人可以不怕去死，但绝对不可能不怕死。这是两个概念，人可以因为一些执念或者信仰慷慨赴死，但在谈及到“死亡”本身的时候，只要是生灵都会产生畏惧，没有什么好羞愧，那是生死对立所产生的自然反应。
而【魔王】太冷静了。
如果说他这就是伪装，那演的也太好了，甚至连他自己都骗过了，不然他怎么还能这么敏锐地分析出祂那句话的关键点！
“够了。”而这时候，祂也意识到了，“我说得够多了。接下来——”
“接下来——就由我来。”
嗡——！
……
……
“那……”金发少女看着黑发少女，有点茫然，“我该做什么呢？”
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的话讲的不清不楚，艾琳立刻补充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就这样缔结【同伴】约定了么？不需要什么约定，什么试炼？”
“啊，好麻烦。”琉璃歪着头打了个哈欠，“别误会，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你说的什么试炼、约定的。”
“可，可是，骑士小说中不都是这样写的么。”艾琳有点可怜兮兮道。
是啊，毕竟孤单一人久了。
被世界的恶意包裹着的时候，艾琳最向往的就是【英雄王】的【同伴】了吧——她可是抱着骑士小说幻想了无数次与【同伴】相遇的剧情——在梦中相遇的剧情。
“哎。”揉着长发，琉璃叹了口气，继而她身体像是弹簧般一下子坐直了，严肃地看向艾琳，“你真得想要什么契约？”
艾琳被吓了一跳，“如，如果有的话。”
“契约就没有，但是——有样东西，是你本身就有的，我现在要还给你。”
艾琳一怔，觉得这话听得有些耳熟，继而才恍然，“这不是白师——”
“的确是那个人啦。”琉璃不知何为“啧”了一声，一下子破坏了那恬静优雅的气质，这位黑发少女似乎并不怎么尊重那位“父亲大人”。
“那你给我的是……【恐惧】么？”艾琳忍不住抿了抿唇，她的脑海中又闪过那冰冷而又血腥的一幕幕。
她持剑如电，进退之间，干脆利落，杀死了一十七名圣骑士。
“【恐惧】，那是什么？”琉璃摇头，“我要给你的东西——总之我给你了你就知道了。”
“嗯……”艾琳点头。
“但是——”琉璃盯向艾琳，她左眼被斜刘海遮住，只露出一只森蓝右瞳，流露出郑重其事，“不是现在。”
“嗯，嗯？”艾琳不明白琉璃的意思。
琉璃叹了口气，总之还是耐心地解释道，“那个东西我现在就会给你，但你不会现在立刻知道那是什么——而是到了某个时间点，你才会知道。”
“可是，那是什么时候呢？”艾琳茫然。
“大概……”
说话间，琉璃抬起头望向天空，她的长发向后倾泻，如同黑色瀑布，露出洁白美好的天鹅脖颈，这位长年被放逐在这【魔女之林】中的【魔女】，脸上流露出一抹怅然若失，过了好久，她才低下头，嘴角勾勒出轻笑，笑容浅淡而又轻薄。
那笑容，真得与此刻天上那正浅笑着的黑色【魔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在找到【魔王】的时候吧。”
她轻声道。
……
……
作者语：更新，稳！不过收藏开始不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