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早就应该发现这一点的,从我看到这幅画开始。”

隐藏房间中的特蕾西娅九世画像,脸上挂着时隐时现的笑容。

“还记得第一次来到魔女房间时的情景吗,是你带我们来的。那个时候,我们进入的并不是现在有血字的魔女房间,而是它对面的,这个藏于墙纸之后的房间。尽管布置都一样,但是画中的人物还是有少许的区别。很明显,有血字的房间中的画像,是仿造品,因为作画者技术不足,并不能很好地模仿原画中的阴影线条,所以无法呈现出这种暧昧的微笑。

“不仅如此,当我第一次进入隐藏房间时,还在床下发现了一个五芒阵,这是另一个房间所没有的。第二次进入房间时,我就没能找到这个法阵。并不是它自己消失了,而是因为,我前后进入的并不是同一个房间。”

“你一定是记错了...我们两次进入的明明是同一个房间。”特蕾西娅在做着无谓的抵抗。

“我也希望是我记错了,这样就不用戳穿你的诡计了,我的第一个委托人。”

奥托特别加重了“委托人”这三个字的语气。

“我不知道你说的诡计是什么。”

“等一下你就会知道了。”

奥托关上了隐藏房间的门,重新走进了魔女房间。

“就如同镜子的两面,这两个房间几乎是一模一样的存在,这对孪生的房间就是血字诡计的核心。”奥托用手直接摸着墙上的血字,“这些字,恐怕是很早就写上去的吧。最晚,也是在我们所有人到达城堡之前。”

“你就是想说,是我写的对吗?”

“很聪明,但我想强调的重点并非是血字的作者,而是写上去的时间。”

奥托难得夸奖了别人。

“你首先早早地就写好了这些字,然后,用墙纸把整个房间藏了起来。而现在处于隐藏状态的房间,在一开始可是真正的魔女房间,是我们发现的那个上了锁的房间。你特意带着我们一起去参观了这个房间,给我们留下了深刻印象。但是,其中发生了一个小插曲,你的妹妹和你发生了争执,导致在她摔倒的时候,不小心把挂坠掉在了这个房间了。

“后来,我们怎么也没能找到挂坠,原因很简单,是因为挂坠所在这个房间,被你用墙纸藏起来了。

“没错,第二次我们进入的房间,是原本写有血字的、被你隐藏的房间。因为城堡二楼复杂的空间布局,我们并没有发现魔女房间的位置被移到了走廊的另一边,只记得,那个破坏了走廊对称性的房间即为魔女之间。而最关键的地方就在于,你是在何时把没有血字的房间隐藏起来的。”

特蕾西娅摇摇头:“我可是一直都有不在场证明的,你们去找挂坠的时候,我一直待在客厅和玛雅在一起。”

“不对,你有作案时间。”

奥托野兽的目光,仿佛能看穿人心。

“我没有。”

“你有,就是在那个时候,你去取预言诗的时候!虽然只有短短的几分钟时间,但也足够了。你只需要撕开墙纸,将有血字的房间暴露出来,然后用事先准备好墙纸把没有血字的房间藏起来就行了。这样一来,就能让我们误以为,血字是在我们第一次离开房间后,被写在这个上锁的密室中的。”

“你...”

“你最好不要辩解,因为你是说不过我的,我不想让你难堪。”

“............”

“特蕾西娅?”

“果然,委托你就是个错误。”

特蕾西娅的柔和的眼神,只剩下了哀怨。

“那么毒酒的事情,你也承认了?那个用保鲜膜的完成的诡计。”

“是的。我只是想要模仿预言诗的内容,来给魔法社创造人气而已,你也看到了,连学生会副主席都找上门来劝我废社了。”

在说出实情的那一刹那,她原先的战战兢兢都消失了。

“那你当初委托我来是为了...”

“让一个外人来做目击者,好增加这些灵异事件的可信度。”

“果然,我被你利用了。”

“抱歉。”

“算了,反正我一开始也没有相信过你,”奥托捋了捋头发,“其实,你应该直接委托我帮你制作这些诡计的,至少这方面我比你擅长。”

特蕾西娅像看怪物一样吃惊地盯着奥托:“你在开玩笑吧。”

“没有,因为我并不是什么好人。”

“......”

“如果是我,绝不会用这么麻烦的诡计,模仿画作、隐藏房间,虽然很华丽,但风险也太大了。你这么做还不如准备一把额外的钥匙,直接打开锁进去写血字。”

“很遗憾,这是不可能的,因为这把房间钥匙的样式太过古老,连仿制都很难。但是,仿制一幅肖像画还是很容易的——玛雅,在作画方面是天才。”

“所以你又利用了你妹妹。”

“是的...”

似乎被戳中了痛处,特蕾西娅低下了头。

“说到作画,祭堂天花板上的那些画也是你妹妹画的对吧。”

“嗯...额,你什么意思?”

她反应很快,祭堂这个词意味着...

“意思就是,我们已经说了太多无关紧要的东西了,还是来谈谈正事吧——祭堂里的最后一个预言。”

最后一个预言,就是,那一幕血腥的斩首剧,也是整个黑魔法事件最为匪夷所思的环节。

“谁打扰了约会?乘法阵而来

是那丑陋的怪物,沐浴着浓烟

我拔出长剑,伸展五体

斩杀的却是,饮血的容颜

你的首级缓缓落下,紧闭双眼

嘴唇还在诉说情话,永不复焉!”

预言诗的真面目,即将揭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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