箱子丢失的四十八小时后,整个贫民窟都被戒严了,每一条出城的道路都被封锁的严严实实用宪兵队长的话来说,别说是人,就是一条狗,都绝对出不了城,毕竟这个案子,连当地的治安官都被惊动了。

治安官一个月的工钱,也才一百来镑,一个穷苦人家全家赚来的钱,一个月只有七八镑,甚至更少。

而那个箱子里,有好几百万英镑,仅仅几个小时,就有不知道哪里来的人,提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箱子问是不是那个该死的杰森丢弃的空箱子,企图得到一点点的赏赐。

而亚特兰·列克星敦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可又不得不让宪兵队长允许他们进来。

金发的少年坐在壁炉旁边,用烧火棍不停的戳着燃烧着的木炭,火星四处飞舞。

眼神恶狠狠地,盯着炉火。

教堂区的人们,被夺走的箱子,安蕾芙妮娅哭泣的脸,不知道正在什么地方受苦的莉莉。

一个瘦弱的男人慢慢地从门边蹭了进来,就像一只落水的猫,衣角还在往下滴着水。

“卢克…先生?”亚特兰站了起来,“您妹妹…出了什么问题了吗?”

因为他的表情很糟糕,看上去冷极了,不住地在发抖。

“还是老样子…”他回答

“外面下雨了吗?”

“不…我跳进…噗咕……”他打了个寒颤,“噗呜…跳进河里了。”

亚特兰皱着眉给他把壁炉的位置让开,他慢慢的蹲在壁炉边,颤抖着将手伸向火焰。

“因为那条河…那条河……流的很慢…,河底的东西…应该冲不走…”他似乎有些回复了精神,“之前,有贫民窟的小偷偷了别人的钱包,把钱拿出来之后,总是会把空钱包丢进了河里。”

“但是,河底没有箱子…”亚特兰看着他空空如也的双手。

“列克星敦先生。”他稍微将脑袋朝身后偏了偏,“能给我一点东西吗?”

“抱歉,我这边没有多少钱了…”亚特兰不耐烦地摇着头。

“不,您能和宪兵说一下吗?”他请求着,“借给我一把短枪。”

“你找到杰森了?”亚特兰猛然问道,“在只有你知道的地方?!”

“不…我还没…”

“他在哪?!”亚特兰有些没控制住自己情绪地大声问道。

“我不知道他在哪里!”

“你肯定知道!”

“冷静一点!!列克星敦先生!!”安迪很明显是吓到了,“我没有找到他!是正要去他可能在的地方去找他!”

“去告诉宪兵,快去!”亚特兰已经很急躁得推了推他的背。

安迪有些懵,瘦弱的身躯几乎被推了个趔趄,有些没站稳,一下子将肩膀撞在了墙上。

“哎哟!”

列克星敦看着这个瘦弱的男子,可能还没到二十五岁,却已经苍老的不像同龄人。狠狠地捏了捏拳头,他的压力的确太大了,大到了精神都快崩溃的地步了。

身上带着的所有钱全部被夺走,印章也没了,意味着没有哪个银行或者机构会信任他是那个亚特兰·列克星敦,自身难保的情况下,还要去找安蕾芙妮娅的母亲,还要操心着教堂区。

要知道,收到这封信的时候,距离拉普特妮尔发出那封信已经快要过了两个星期了。

亚特兰整整两天晚上,没有合上过自己的眼睛了。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能看见文森特那让人恐怖的笑容。

“对不起,安迪。”亚特兰走向椅子,踢了一脚椅子腿。

“你有把握吗?”

“我不确定…但是…应该…有可能吧?”安迪有些畏缩地回答,“我只是害怕,我遇见了他,却又打不过他…”

如果是亚特兰开口,安迪一定能从宪兵队借到一支短枪,可以藏在怀里的那种短枪。

果然,亚特兰从宪兵队借了一支新枪给他。

“谢…谢谢。”他点了点头,然后忙不迭地退了出去,生怕再待在屋子里,亚特兰会生吃了他。

现在的亚特兰根本没办法静下心来听任何话,他知道现在宪兵队的士兵都和疯了一样,在全城各处寻找着这个该死的杰森。

在这样的搜索力度之下,他根本不可能藏在一个大家觉得他会藏在的地方,他肯定藏在一个绝大多数人都不知道的地方。

而安迪·卢克,他可是一个老油条,他才是重要的突破点。

亚特兰追了出去,看着安迪的背影,看他的步伐,很明显,是要去一个已经确定了的地方。于是,他跑向一个理他最近的宪兵。

“您有什么事吗?我尊贵的…”

“别出声,悄悄地跟着他!”亚特兰指着安迪渐行渐远的背影,“他肯定知道杰森在哪里。”

“多找几个人!快点!”

宪兵的眼睛有些发亮,他抿了抿嘴唇,他可不希望别人也和他争夺赏金,如果不是驻守命令,他现在也在搜寻队中,寻找着尊贵美国先生的百万英镑。

但是这样就算违背驻守令了,管他的,反正也没有人胆子大到入侵宪兵队,况且教场里还有十多个人在看守,少他一个无所谓。

钱才最重要!

“宪兵队必须要留一些人,您不能让那么多人去。”于是他回答,“我一个人就能搞定。”

说完,这个宪兵就大步流星地追向安迪。

亚特兰没办法大声呼喊这个倒霉的宪兵,因为安迪也在他前面,只能狠狠地锤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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