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小说的码字区的格局,是和别处不同的:都是当街一个曲尺形的大柜台,柜里面预备着键盘,可以随时码字。写书的人,每每花一两个小时,写一章更新,靠柜外站着,匆匆的码完字休息;倘肯多花些时间,便可以码些番外了,如果花十几个小时,那就能写好几章,但这些顾客,多是兼职写作,时间大抵没有这样阔绰。只有不用上班的,才踱进店面隔壁的房子里,要键盘要草稿,慢慢地坐写。
我从十二岁起,便在镇口的菠萝包轻小说里当伙计,掌柜说,我样子太傻,怕侍候不了专业写手,就在外面做点事罢。外面的兼职作者,虽然容易说话,但唠唠叨叨缠夹不清的也很不少。他们往往要亲眼看着键盘从柜子里拿出,看过键盘底里有粘连没有,又亲看将键盘插在自己电脑上,然后放心:在这严重监督下,乱插也很为难。所以过了几天,掌柜又说我干不了这事。幸亏荐头的情面大,辞退不得,便改为专管取键盘的一种无聊职务了。
我从此便整天的站在柜台里,专管我的职务。虽然没有什么失职,但总觉得有些单调,有些无聊。掌柜是一副凶脸孔,作者们也没有好声气,教人活泼不得;只有公子鸽到店,才可以笑几声,所以至今还记得。
公子鸽是站着码字而不用上班的唯一的人。他身材很娇小;乳白粉嫩的脸色,菊间时常夹些伤痕,据说是交易的时候弄得;一头银白笔直柔顺的头发。虽然不用上班,可是又懒又惰,似乎十多年没有睡醒。他对人说话,总是满口咕咕者也,叫人半懂不懂的。因为他姓公,别人便从评论区上的“公子鸽咕咕咕”这半懂不懂的话里,替他取下一个绰号,叫作公子鸽。公子鸽一到店,所有码字的人便都看着他笑,有的叫道,“公子鸽,你菊上又添上新伤疤了!”他不回答,对柜里说,“备两个键盘,要一张草稿纸。”他们又故意的高声嚷道,“你一定又欠了人家的更新了!”公子鸽睁大眼睛说,“你怎么这样凭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前天亲眼见你欠了何家的更新,吊着不可告人。”公子鸽便涨红了脸,额上的青筋条条绽出,争辩道,“欠更不能算欠……欠更!……鸽鸽人的事,能算欠么?”接连便是难懂的话,什么“君子固鸽”,什么“咕咕”之类,引得众人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公子鸽喝过半碗酒,涨红的脸色渐渐复了原,旁人便又问道,“公子鸽,你当真认真码字么?”公子鸽看着问他的人,显出不屑置辩的神气。他们便接着说道,“你怎的连半个全勤也捞不到呢?”公子鸽立刻显出颓唐不安模样,脸上笼上了一层灰色,嘴里说些话;这回可是全是咕咕者也之类,一些不懂了。在这时候,众人也都哄笑起来:店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鲁迅先生又在敲棺材板了
@公子卿叶 快去更新[em:sfgirl:003]
服了
666
_(:з」∠)_
秀啊,老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