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一个格外寒冷的冬天。
在诺里尔斯克,格外寒冷的意思是远比普通冬天零下15度的寒冷冷的多。
倚着墙角抽完兜里了最后一支被有些变形的烟,波波夫决定要做这件事,今天就做!
“很简单的事情。”他再一次这样说服自己。
“进去,掏出枪,拿过钱,走人。我不会多拿,只要1000卢布左右就好了。正好够买上一张前往黑海的火车票。
在那里气温没这么糟糕,想我这种参加过第二次车臣(1999年)的老兵应该很容易找到一份体力工作。
不用太多钱,够买张车票就行,食物我会在车上想办法坚持过那几天的。
毕竟,这个家,也就剩下我一个人了...”
想到这里,波波夫再次捏了捏口袋中的钱包,那里面早已经没有一个戈比(100戈比=1卢布),但还小心保留着那张他和叶莲娜的照片。
照片中的两个年轻人笑的非常开心,那时候两人刚刚结婚,国家的经济也没有这么糟糕,波波夫凭借着复员后被安排在制靴厂的工作还能每周带回二百个卢比。
在那个年代,这二百卢布已经足够他和心爱的叶莲娜生活的非常简单而幸福,甚至还能不止一次的憧憬有一天去黑海畔度一次假。
在他俩的床头,叶娃(叶莲娜的昵称)贴上了一张不知从那里找来的旅游海报,里面的黑海海岸是温暖而富有活力气息的。不像巴库,永远冰冷而萧条,就像目前波波夫眼中的那条街,以及那个画着可恶蓝色标志的超市。
20几年前的巴库是没有超市这种东西的,而随着那个伟大的国家烟消云散,可恶的商人将这些西方国家的东西带了进来,波波夫的制靴厂也想其他无数类似的当地工厂一样很快被关闭了。
之后他曾尝试找到新工作,但他们只愿意雇佣更加便宜的女人和老人,从哪以后他和叶莲娜的生活直线而下,有时全靠耶娃一个人的微博收入。直到两年前,在一个没钱生火的寒冬,叶莲娜因为肺炎也离开了他,从那天起,他就已经无可畏惧了。
回忆道这里,波波夫紧了紧破旧的风衣,再次摸了下大衣中的那把马克洛夫。
1961年出厂的老家伙,被父亲交到他手中后又经历了2次战争以及快40年的岁月洗礼,依然坚硬而可靠————像苏联出产的其他任何东西一样。如今已经是他仅存没有卖掉换酒的东西。或许因为自己每次看到它就想起了自己那个同它一样可靠而硬朗的父亲。
揉了揉鼻子,波波夫决定不再胡思乱想,向着对面那个可恶的夺取他人生的超市走了过去。
“是时候做个结束了”,他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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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发生的是那么快,中间曾经有几秒,波波夫以为自己差点就按下了扳机,他知道手中的老伙计不会让他失望。
“只要一个人倒下,其他人就会被震慑住,拿上钱,几个小时之后我就已经在前往黑海的列车上了。”好几个瞬间波波夫这么想过。
但直到最后人推搡着被赶出超市,他依然将手中的抢捏的很紧,手指也没有靠近过扳机。
波波夫所在的镇子不大,达娜和玛利亚大婶是看着他长大的,他知道她们不能将钱匣交给他,因为这会让她们失去工作,达娜的丈夫也失业好几年了,而玛利亚大婶的小孙子刚出生,她们需要这份工作。
他也无法说服自己扣下扳机,因为他发现自己并不是之前想的那样什么都不在乎。
波波夫跪在超市外面冰冷的地板上,无声哭泣的像个孩子,他知道他永远不能带叶莲娜一起去那个温暖的海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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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臣战争[em:sfgirl:002]等等,我不是来看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