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在一篇文章中看到,“一个好的科幻作者更需要的是对于‘上’与‘下’的认识。‘上’即是对于现象的哲学理解,‘下’则是对于细节毫无破绽的把握。”
我认为这的确是对于科幻小说的一个极好的概括了。那么铅笔的这篇小说到底该从何说起呢?让我苦恼的原因很明显,因为作为科幻小说,这实在是太萌了啊!但是反复读着,我似乎还是找到了那个铅笔隐藏在字里行间的问题。下面就是我不负责任的推测。
这是一篇关于机器人的、对话式的小说。图灵测试,一提到人工智能我几乎瞬间就想到了这个词。显然,施加在机器人上的每个问题都是在考验人类自己,考验他们那个内心深处的答案:如果机器人能够伪装为人类,那么人类又以何来区分于其他生灵?简言之,是一句简短而纯粹的发问:人何以为人?
我在此不再赘述人的情感的复杂性,只谈谈我的理解。
举一个简单的小例子吧。我之所以引用第一段话作为我书评的注脚,是因为那天下午她问我的一个问题:“你觉得我的小说有内核吗?”我当时愣了半天。我在想,那么她问我这句话,是想得到怎样的回答呢?是否有人向她提及关于此事的问题,还是她自身的追求,还是除此以外的千千万万种可能?她发问的时候是有些烦恼、或是愤怒、或是冷静?我给出何种的回答才能算是正确的?之后又会怎么样呢?
即使我侥幸猜中一两道,而相同的问题却可以是无穷无尽的。那么,你要怎么样才能称为了解这个人?你可以了解他的过去——知道他诞生于哪一场爱情,知道是什么改变了他的人生,甚至知道昨天是来自哪个大洲的微风使他染上疾病。你可以列出图表、表格和函数图像,系统地分析他的一切轨迹——但是一个人不是会被这些限制的。不是这些东西描述了一个人,不是这个庞然巨物来过并留下的足迹充实和造就了他,罗网捉不住他。诚如D-73轻易地就能获得兰玲小姐的一切信息,但是这一切都不能称之为了解。
一个人可以成为另一个人一个时期的仇敌,但他不可能成为一片湖和一座山的仇敌。一个完整的人和一片湖一座山并无异处。在小径分岔的花园纷乱繁忙的小道与喷泉的交错中,一切的印记都在消逝,正如新秋脱下叶子的高不可及的行道树。一个人可以了解另一个人的某一个时期,但是他却不可能完完全全地理解在所有时间、所有花园分岔的小径中迷路的那个,只在现下存在的那个完全的血肉之子,那个完全的人。
兰玲小姐为何感到生气?也许这个问题对于D-73而言很难理解,但是我明白,人的欲求不在于真的被了解(那也是不可能的),而是在对方了解自己的努力中感受到善意罢了,犹如植物向光,人类畏惧黑暗。D-73不明白他的存储功能为何被称为“记忆”,因为他不明白何为遗忘,而遗忘正是一种感性。
兰玲小姐提到了孤独。有句话可以使我一吐为快。“拉上岸来还是鱼筐/孤独不可言说”。孤独是泉水中睡着的鹿王,孤独是明月高悬草原映照千年岁月。如果有足够的善意,在昌平老家写下这些诗句的那位诗人的母亲,也许不会那么早失去她的儿子吧?现在,我有些期待这条小径会把我们带到花园的哪一边。
“对于这个世界
你相当地古怪
对于我
你一点也不奇怪
对于这个世界
你是一个麻烦
对于我
你就是整个世界”
——左小祖咒《忧伤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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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泽学家8040: 在下装逼天王甘拜下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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