读此文而不下泪者,此人必不为人。
不知多少年前,某位文人评司马迁《报任安书》的时候,写下的句子。
好像,用在这里,正合适呢。
读到凌晨四点多,尝试闭了闭眼睛。实在忍不住。从床上猛地坐起来,对着空气无力地挥舞拳头。上一本让我这样失态的书,好像还是小学三年级读的《钢铁是怎样炼成的》。
“所谓悲剧,就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撕碎给你看。”
我闭上眼。
两位风烛残年的古人耳边喃喃低语,低语不知何时变成了不甘、不解、不平的嘶吼。
一位是司马迁。
"天道无亲,常与善人。若伯夷、叔齐,可谓善人者非邪?积仁絜行如此而饿死!且七十子之徒,仲尼独荐颜渊为好学。然回也屡空,糟糠不厌,而卒蚤夭。天之报施善人,其何如哉?盗蹠日杀不辜,肝人之肉,暴戾恣睢,聚党数千人,横行天下,竟以寿终。是遵何德哉?
一位是他的知己,屈原。
“固时俗之工巧兮,偭规矩而改错。
背绳墨以追曲兮,竞周容以为度。
忳郁邑余侘傺兮,吾独穷困乎此时也。
宁溘死以流亡兮,余不忍为此态也。
鸷鸟之不群兮,自前世而固然。
何方圜之能周兮,夫孰异道而相安?
屈心而抑志兮,忍尤而攘诟。
伏清白以死直兮,固前圣之所厚!”
我想,或许这便是悲剧的意义吧。用美好的破灭,来劝导人珍视和创造美好。
《晋书·阮籍传》里,“兵家女有才色,未嫁而死。籍不识其父兄,径往哭之,尽哀而还。其外坦荡而内淳至,皆此类也。”如今我的心痛,便是如此。无关任何仁义道德、高尚卑鄙、天地人魔之类所谓高深伟大之物。我痛,单纯地痛,发自灵魂地痛,痛一个美好生命的消逝,痛一段美好时光的无疾而终,痛一生无法忘怀的思念。我作为一个人而痛。
龙离花,龙离花……如果说对人物的名字进行文学性打分,我敢说这个名字可以称得上是完美。和故事联系紧密,运用谐音,一语双关,散发着月光里的凄美:龙,是西方龙,也是东方龙,更影射着来自东方的她。离花,是她最爱的梨花,也是她十五岁雕刻给恶龙的木雕上的梨花,更是那龙注定要离开她这朵花的悲惨宿命。这样的一个名字,足以和红楼梦里的“元迎探惜”媲美。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就在我写下这条评论的同时,在现代社会某个无人问津的角落,又一条龙离开了他的花。她因何而死?因为剥削?因为压迫?因为贫穷?还是因为礼法?因为宗教?因为理念?抑或是因为刻在人性里的自私、冷漠、嫉恨?没人知道,好像也没人想知道。总之,那句话说得对,“一切都在无可挽回地走向庸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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