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后来的读者,这本书的结构,与作者的后几篇是大不相同的。我们可以说,这本书是一个冒险闯关的单机游戏,会根据你路线里获得的线索不同,拥有好几个结局。第一条便是主线正文的圆满结婚白头偕老的结局,第二条则是后记最后一章的虚假意识结局,第三条则是番外和外传中现实世界求而不得的真结局。其实糖很多,很让人满足,对于我来说,只需要相信线索最少、最直接完美的主线结局,便是极好的了。又何苦去追寻其他让人心痛甚至心碎的结局呢?
那么在评判真结局章节之前,不妨先看看主线结局都留下了哪些线索吧。第一个便是银娘自己指出的,女主角银铃太完美了,仿佛是世间美的化身,是无论什么事情都会替叶羽着想、陪他面对的完美人格,她就是属于青春期孩子的美梦,只为了一个人而存在。而主线故事实际上是叶羽逐渐了解银铃、逐渐成为银铃的过程,最终沉溺于幻想当中无法自拔。为什么银铃会面临着被带走的风险,就是他随时都会在外界现实的压力之下,离开幻想世界,再也不会相信银铃的存在。而中间十年的等待,则是他麻痹自己,让自己尽可能在现实当中功成名就的借口。第二,是秋易在其中的客串。虽然我们有理由说,秋易也是一个有主角命格的人物,所以在新世界当中,另一个主角银铃不能为他提供他的叶雯。但转念一想,秋易只有成为叶雯这一条道路,能让叶雯出现,何尝不是只有叶羽成为了银铃,这世界上才会有银铃?因为这两个女主角根本不存在,所以他们才永远找不到。秋易变成了叶雯,代表了叶羽残留的理智,在警告他事情的真相。第三,混乱的时间线和被打破的次元壁。仅就主线来说,叶羽都已经经历了三次轮回,度过了三次高中,还是在两个不同的年代进行的。这已经能说明一部分经历是基于另一份经历幻想出来的,又或者说,它们都是故事的一部分,都是一份现实的美化结果。与之相对应的,还有每段时间身体都不同的叶羽。后记里有几段银娘对作品的自黑,实际上也是在说明,作为作者的叶羽对现实生活不满,对自己的作品不满意,银铃只是他笔下的幻想。后记里还有银铃捉弄叶羽让他去写情书,最后叶羽还是没能写出来,这是因为这里的叶羽,只是笔下的青涩少年叶羽,而非一个真实存在的人。那个真实存在的叶羽,早就躲进了银铃这副躯体当中了。
那么整个外传就很明了了。为什么叶羽是一个扑街作者的形象,为什么他会做梦梦到自己变成人偶,被另一个自己唤作银铃。再参考第四卷痛苦的成为银铃的过程,便能发现叶羽内心对于爱的渴求和期待。整个故事既是一场喜剧,也是一部默剧,是一个无声的悲剧。正如另一位读者林眠所评论的,无论是宅男还是**,他们都渴望美丽、自信、爱还有被爱。所以到了最后,真结局的叶羽究竟是把自己打扮成了银铃,还是买到了一个银铃,实际上也已经不重要了。
在阅读这最后高潮部分的时候,我可以说前半段的文章是忘却的一干二净,我前半段的长评也与整个故事主题毫不相干。我一直都在怀疑哪份故事才是真实的,思索哪个才是作者和现实生活想要告诉我们的。可当我忘却了所有的真实与虚幻,把它重新看作是一本小说,而非两个故事,我才意识到,它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它的道理是平直的。我本想把它说的很伟大,但或许,一个年轻人在彷徨之际的自我思索追求、一个经验丰富的兄长给予后辈的鼓励,或许更适合这本书。它是长夜的火炉,是支撑到天明的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