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的大殿上很昏暗。

除了正对着王座的出口照射进来些许的光之外。

四周都是死气沉沉的模样。

因为这诡异的氛围，温度也似乎低上了许多。

更别说皇宫大殿本来就相当空旷。

让这个一点都不好的环境，平添上超凡的静默。

而就是这样的地方，站着一个孤零零的人影。

这个人的身影那样优雅，让人尽是看到就感觉到心中砰然一动。

不由得陶醉在其中。

但是这是陶醉不得的身影——

九头高高地仰起，下手摸着胸脯。

“无聊啊...这次戏剧。”

九的声音很淡。

充斥着失落。

“为什么会那么无聊！”

九这句话仿佛是唱出来一般。

悲哀中，有那么动听。

“你说对吧...萨斯桑。”

九那双好看的眼睛斜斜地看向了入口。

“既然无聊，那么就赶紧结束吧。”

我声音冰冷，对于这个万恶的家伙，我实在没有什么好心情。

“哎哎哎，真是过分的人呐。”

“难道你就不会问我，为什么无聊吗？”

九眨着好看的眼睛，一副吃惊的样子。

“没兴趣。”

我面无表情，虽然对于九的模样，我确实心动了一下，但是我很快就压制了。

“啊啊啊，萨斯桑，你内心在波动啊。”

九手指抵着下唇，歪着头说。

“...”

我沉默了。

“【所见一切皆为真实】么...”

我突然想到伊卡洛德说过的，九的两个天赋。

被读心的感觉，实在不好受。

“住口吧。”

我轻喝着。

“整个皇宫已经被围起来了，你这一次无论如何都逃不掉了。”

五千的人马已经将皇宫围了个里三层外三层。

这次谁来都不好使。

“逃？为什么要逃呢。”

九的话让我很意外。

“...事到如今，你还想做什么。”

我直视着九那副姣好的面容。

“已经没什么好做的了啊。”

九幽怨地说着。

“我之前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为神奉献一场美妙的戏剧。”

“但是，好失望好失望。”

“为什么,为什么？”

“那些壮烈，那些高贵，那些不屈都没有出现啊。”

“人类的最光辉的时刻怎么就没有呢？？”

“不合格，不合格。”

“我准备了那么久，这戏剧完全不合格啊。”

九在大殿的中心，旁若无人地舞蹈着。

述说着自己的心中话。

“你说的那些都伴随着牺牲。”

“但是，人类不是在哪一刻才是最高贵——抑或是最丑陋的么？”

“...”

这句话我竟然无法反驳。

或者说，我不想反驳。

因为我认同这一句话。

我眼皮低垂下去。

“萨斯桑哟，你知道吗。”

“我早就知道，我会在这里遇到你。”

“所以我一直在等啊，等啊。”

九双手抚摸着自己完美的脸蛋。

眼神锁在我身上。

让我不由得鸡皮疙瘩。

但是九的话让我很在意。

“你早就知道？”

“对哦，这是命运使然。”

“命运...这种东西我可不会相信。”

我撇了撇嘴。

“哈哈哈，明明被命运所束缚的萨斯桑，明明相信着命运的萨斯桑，竟然否认了。”

“不要违背内心哦。”

九轻笑着。

“不要违背你那颗复杂无比的心。”

“...”

我愣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神了。

即使内心宛如风雨中的小舟一样飘荡不安。

但是我看起来，依旧很冷静。

“你真的是好棒好棒好棒啊~”

“这庸俗而有高贵无比的灵魂。”

“让人着迷。”

九看着我，眼神中尽是迷离。

“这种话够了。”

我吼了一声。

“我之所以到现在都没有杀你，是因为——”

“是因为想要我告诉你怎么解救那些被我启示过的可怜羊羔么？”

九在我没有说完之前，就打断我的话了。

“...真是烦人的天赋。”

仿佛全身上下都被看透了。

我眉头紧紧拧起来。

从一开始，九就没有担心过自己的生命安全。

因为他知道眼前这个男人需要自己。

“虽然我不想承认你想做的是解救他们。”

“不过如果你要让他们的本我再次深藏的话——”

“即使，没有我，现在的你也可以做到哦。”

九的笑容就像百合花绽放一般。

“我？”

我脸上终究是露出了惊疑不定的表情。

“是哟。”

“【我本无能】就可以了。”

“...”

突然，我懂了九的意思了。

现在的我，只要开启了【我本无能】，就可以获取九的所有天赋。

而到时候我就自然明白该怎么做了。

但是我沉默了，内心也沉下去了。

我并不想开启【我本无能】。

“啊，犹豫了。”

九的笑声很刺耳。

“萨斯桑，惧怕死亡呢。”

“...”

我喉咙有些干涩，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确实在害怕。

我眼皮垂下得更加厉害了。

久久不能抬起来。

“但是呢，害怕死亡并非是什么坏事哦。”

“因为，萨斯桑也是人啊。”

九慢慢走到了我身前，纤细的小手抚摸着我的脸。

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

一种让人放松到极点的感觉。

“萨斯桑哟...告诉我，你到底在想什么。”

九贴着我的耳际，轻声呢喃着。

就像恶魔的蜜语。

一样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