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拿我的父亲威胁我?”

“不,我只是想,如果,您的父亲要是知道了您出去的时候还在干丢人现眼的事儿,恐怕,会非常不悦吧。”

“所以,请您自重身份。”

“不要再对那几个外人动手了。”

弗洛眼睛眯了起来。

契科夫严肃以对,他知道自己这样会得罪这个高傲的贵族,但是现在这个贵族把柄抓在自己手上,要是不想让本来对他不感冒的贵族老爷对他更不感冒,那是乖乖的,低下头比较好。

毕竟,契科夫仅仅只是要他别再干那些有辱门风的事儿,从任何方面上讲,契科夫都没有错。

“我本来以为,契科夫大人在大陆游历了这么久,眼光独到,思维敏锐,可是,我想,我错了。”

开始谩骂了吗?

契科夫不怒反笑,甚至还微微颔首。

“嗯,我们不比贵族,我也只是走路走的多了,对路熟悉一些罢了,说是聪明,实在是及不上的。”

“弗洛少爷,您看的很对。”

这一句话把弗洛激将法的想法给憋了回去,他似乎了解到对面这个老头活了这么久,什么样子的撒泼打滚没见过,什么样子的陷阱阴谋没看过,自己的小手段恐怕起不了任何的作用。

“契科夫大人,你就没发现那些新来的人有什么不对吗?”

“有…..”

“那你……”

“可那关我什么事儿?”

契科夫感觉到好笑。

“有什么古怪,那是客人的事儿,我们是商人,您是贵族,大家都不是那种对于别人的隐私感兴趣的无聊小人。既然客人不想说,我们也不想问,就算是他们说了,我们也不一定愿意去帮助。”

“既然我们提供不了帮助,与其关心那些有的没的,还不如关心一下我还还有多久才能走到新的城镇。”

“您说是吗?弗洛少爷。”

弗洛憋得说不出话来。

契科夫的意思很明白,偷偷摸摸的打听别人的隐私的都是小人,要是自己承认了自己在偷偷了解别人的隐私,那不就把自己小人的位置给坐实了?

弗洛毕竟是个小年轻,根本不懂怎么和老油条说话,只是一番话语,契科夫就能让弗洛完完全全的处在下风,连怎么夺回胜利都无法想象。

话已至此,契科夫也差不多把自己想说的完完整整的说了一遍。

“那么,我先走了,弗洛少爷,希望,您不会让您的姓氏蒙羞。”

契科夫与弗洛的老爹交好,拥有与弗洛的父亲对话的权力,如果,这个老人在弗洛的父亲面前说几句委婉的坏话,就有可能令原本就不喜欢弗洛的父亲更加讨厌弗洛这个人。

这句话,已经算是确切的威胁了。

待契科夫走后,弗洛狠狠的将自己手上的洗漱用品丢到了地上,怨毒的视线紧紧的盯着契科夫的后背。

他知道自己是贵族,是声名显赫,让无数平民敬仰的贵族,可是,在现在,不过一个行脚商人,连地位,封号,领地都没有下等平民,居然敢在这位傲慢的大少爷面前说出这种不恭敬的话。

这可比奇耻大辱还要令人难以忍受。

他应该愤怒的,甚至应该抽出剑,砍下契科夫的手臂,让他倒在血泊里忏悔自己威胁贵族的错误。

只是,弗洛不能这么做……

他一直知道,自己,并没有多少权力。

没有,足以令他肆意妄为的权力。

原本,他还需要在自己父亲的脚下摇尾乞怜,希望父亲还念着他是他的儿子,给予他一些安定平和的生活条件。

但是到了现在,弗洛看到了其他的契机,很多,很多,很多的契机。

足以令他不在自己的父亲脚下颤抖,不必在自己那几个兄弟面前畏首畏尾……

是生是死,都在这一次了。

马车继续向前,周树看着面前休息的魔王,一夜的训练令他疲惫不堪,但长久的锦衣玉食造就了魔王娇生惯养的性子,颠簸的马车根本无法让魔王入眠,于是,这个疲惫了一夜,全身乏力的小孩翻来覆去的滚,经过了三个小时从想睡到无法入睡,再从失眠到难以放松,魔王殿下愤怒的等着周树,周树第一次没有与魔王对视,他抚摸着手上的剑,魔王见过周树使用过这把剑,当这把剑刺入约瑟夫的身体,将约瑟夫最后,也最强大的保命手段逼出来之后,魔王就思考着,这把剑一定有个传奇的故事,名动大陆的史诗。

圣剑,圣剑,魔剑的名字在魔王的脑海之中一一流逝,但当魔王用手掌接触到这把剑之后才发觉,原来,这把剑,并没有开刃。

周树,一直是用这种剑与魔族亲王对战的?

面前勇者的实力,已经凌驾于魔族亲王那么多了吗?

“不要误会……”

“到了我这个地步,武器锋锐不锋锐并不重要。”

周树指尖抚摸着剑刃,这并没有开刃的武器连切肉都嫌累,魔王用这把武器砍过树,那一次次的痕迹,代表着他无比深刻的绝望。

“我用过托尔亲王的剑,他的剑,只凭锋锐,就能将重装铠甲斩裂成两半,世间的一切,几乎都无法在那把武器面前保持自己原来的形状。”

周树指了指自己。

“是把不错的剑,但是,它杀不了我。”

“那,那怎么能一样。”

魔王不屑的看着周树手中的暗陨,周树安抚着暗陨的剑身。

“其实,世界上的认知都错了,剑刃,不必追求无坚不摧的锋锐,也不必追求身心合一的境界。”

“我要的,仅仅是一把不会被打碎的剑,一把,完全可以承载我的斗气的剑。”

灵格之力渗入了暗陨,浓烈的黑气从剑身散开,接触到黑气的物品全部化为最初的尘埃,点滴不存。

“暗陨,你想喝血了?”

魔王立刻离开了周树,周树的表情,令他恐惧。

周树始终没把剑对着魔王,他把剑收入了剑鞘,黑暗的躁动,停止了。

“你现在的基础虽然还很差,但是,我们可以进行下一阶段的练习了。”

“下一阶段的练习?”

“嗯,晚点我会给你安排好的,你只需静静接受便可。”

“是什么样子的练习。”

“……”

“至少,不会死吧?”

“不会……”

“你把头转过去干什么,喂喂喂,真的只是练习吧,你不会让我干什么有生命危险的事儿吧。”

周树拍拍魔王的肩膀。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磨砺磨砺性子,你怎么可能成长到足以和我作对的水准。”

“咕……”

周树抛出了杀手锏。

“你怕了?”

“谁,谁怕了……”

魔王外强中干的拍着自己的胸口。

“那好,咱们,开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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