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武同学，给你添麻烦了，抱歉。”
见路知遥情绪稳定下来，尚武松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路知遥被吓出什么毛病呢！
“什么麻烦不麻烦的，都是同学，你还帮我写过作业呢！我顺手帮你又有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怎么办？”
路知遥看着涌向校门的人群，不由得出声问道。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我们目前的状况应该不是用常识可以解释的。”
尚武现在已经认识到这不是在拍电影，很多常识无法解释的东西出现在了学院内，这些情况他生平可以说得上是闻所未闻。
“怎么说呢？你们知道那些将虚拟与现实结合在一起的游戏吧！我们现在大概就是处在那样一个……嗯？”
走在前面试图用自己的方式进行解释的周南突然停下脚步，他神情有些困惑，尚武本想出言询问，但一切言语都被路边的公示板吸引了……
任务名称：第一滴血
任务目标：杀死学院内的五十名非人（✓）
任务人数：全体
任务奖励1：解锁主角光环
任务奖励2：学分500点
任务总结：这只是你在不归之路上迈出的第一步。
血红色的文字迅速占据尚武的视野，他虽然不理解这到底是什么，但却认识到自己根本改变不了正在发生的一切。
几乎是与此同时，微弱的红光自尚武周围升起，尚武急忙低头环顾，只见一道血红色的光环将他的身体包围，圆环四周升起一道道奇怪的血红光影，就和之前的任务文字一样，都是他没见过却能理解的文字。
通讯……属性……技能……专精……职阶……称号……背包……团队……
除了通讯和属性两个界面较为明亮，其他界面均是稍暗一些。
“这是什么？你看到了吗？”
尚武拍了拍前面周南的肩膀，扫视四周发现异常的学生，他发现其他人身上并没有圆环。
“你的身上也围绕着一个圆环，上面有许多操作界面，对吧！”
周南饶有兴趣的点了点头，虚点着面前的空气。
“是的。”
尚武点点头，周南微微一笑。
“点开看看啊！”
“没问题吗？”
“不会有事的，大不了一死嘛！”
周南这话如果放在平时，尚武也无非一笑而过，然而放在此刻却一点都不好笑，他打量着周南，虽然对方个头比自己还要矮上一些，实际年龄也比自己小几个月，但此刻却格外冷静从容，这令尚武非常佩服，他平时完全没看出来周南会是这样一个临危不惧的人。
他迟疑片刻，最终看路知遥也伸手虚点，心想路知遥都不怕，自己还怕什么！
他点开了属性界面，一行又一行的文字映入眼帘。
力量：5 体质：5
敏捷：4 灵巧：3
智慧：4 精神：4
感知：3 耐力：3
魅力：2 运势：1
未分配点数：16
这是啥？
尚武完全懵了，他能理解如今似乎是卷入了什么游戏，但这些属性是什么意思？和游戏的属性完全一致吗？
“小南，这属性……”
“我正要和你说这个，我们似乎可以把这些界面主动展示给别人看，来！分享给你。”
周南虚空一点，尚武只看到通讯界面一闪，他点开后居然发现自己能看到周南的属性界面。
力量：3 体质：3
敏捷：4 灵巧：5
智慧：5 精神：4
感知：4 耐力：3
魅力：2 运势：1
未分配点数：16
“你和我的属性不一样。”
尚武看了半天，最后只挤出这么一句话。
“我们不一样～”
周南一愣，不由得唱了起来。
“不一样不是很正常吗？你总属性是多少？也是50点吗？”
“是啊！加上未分配的刚好50点。”
“看板娘呢？”
周南见路知遥不太明白，便用语言指点她如何把属性界面分享给别人。
力量：3 体质：3
敏捷：4 灵巧：4
智慧：6 精神：4
感知：4 耐力：3
魅力：6 运势：1
未分配点数：12
尚武留意到路知遥的魅力属性比他和周南加起来还要高，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看来我们每个人已分配的点数和未分配的点数加起来完全一致。”
“这能说明什么？”
尚武困惑不解。
“说明起点相同。”
周南会心一笑，似乎认定了什么事情。
“我们边走边说吧！”
周南迈开脚步，尚武伸手打算拉起路知遥的袖子跟上周南，但他刚伸出手便将手收了回来，即便如此，路知遥仍是招牌般的笑了笑，跟在他的身后——她的笑容比之前自然了很多。
尚武收手时并没有什么别的想法，他只是觉得自己和路知遥、和这个世界上的每一个人仿佛都生活在不同的世界——自己本来就和他们没有任何的交集。
自己只是一个生活在自己节奏内的孤独者，自己和别人走得太近，无论是对自己还是对别人都是没什么好处的。
“尚武、看板娘，你们看看通讯界面。”
在周南的提醒下，尚武点开了通讯界面，海量的信息将他瞬间淹没，他刚才点开周南分享的属性界面时可没弹出这么多内容。
【这个属性具体有什么用啊！】
【哎哎哎！你的智慧有9点啊！不愧是学霸啊！怎么做到的啊！】
〈快看！乔寻真的敏捷有13点啊！〉
【我的力量怎么只有2点？是不运动的关系吗？】
【嗯？8点！厉害！】
尚武看着通讯界面里奇奇怪怪的文字，这些文字就和那些任务文字一样，他看不懂却能知道是什么意思……
这是聊天软件吗？
没有键盘要怎么输入？用语音吗？
他正在这么想的时候，看到最下方浮现出一行文字，正是他心中所想……
他脸色一变，没想到这东西可以感知人的想法……
“怎么撤回？”
“心里想着撤回就行了。”
尚武试了试，发现果然如此，不由的侧目看向周南。
“你怎么知道我说的‘撤回’指的是这个？”
“要猜出你的想法可太容易了……”
尚武沉默不语，他有时候也意识到自己的想法很容易被人猜到，但他对此也没什么感触，想的越少烦恼越少。
他看着通讯界面的各种信息，其中不乏某人发出来的属性图，看着上面的数值，尚武只觉得缺乏实感。
他斜眼看向路知遥，发现路知遥正在聚精会神的看着空气，估计也是在看通讯界面。
她在看什么……看的这么认真……
“其实这个通讯界面也可以手写文字发出去的，随便在空气里写就可以反馈在上面，而且这些界面也可以不需要刻意去点，只要用脑袋想一想就会自动按照个人的想法打开。”
周南若有所思的冲尚武指了指漆黑的天空。
“我们现在就像是处在一个游戏世界里，有一个类似于‘系统’的东西发布任务给我们，而且只要我们完成任务，这个‘系统’就可以给我们奖励。”
“这能说明什么？”
尚武不明白周南想要说什么，游戏宅的世界他不懂，而一旁的路知遥则是十分认真的听着周南说的每一句话，她的理解能力应该比尚武强得多，点点头露出招牌的微笑。
“付出就有回报？”
“至少目前看是这样，只要完成系统的任务就可以获得系统的奖励。”
“那么想要活着就必须不断完成那个系统的任务？我们连自己面对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我们怎么知道那个类似于神的系统会不会害我们？”尚武对此并不认同，将自己的命运交付一个看不见摸不着的‘神’实在是鲁莽的行为。
“也许系统只是一个程序，按部就班完成自己的工作，发放任务，然后根据任务完成情况发放奖励，就像那些寻常游戏的系统一样维持这个游戏的运作。”
周南对于这个游戏起初还有着紧张与害怕，但现在他几乎要适应这个游戏的环境了。
他觉得尚武刚才的形容词很对，这个游戏的运作者几乎与神无异。
虽然网游小说总是宣称主角参与的游戏真实度与现实无异，但那终究只是小说，想要让一个游戏在真实度上完全等同于现实需要对‘世界的本质’达到相当高的理解，周南不是科学家，但他也知道现如今的人类对世界的理解绝对达不到眼前所见的这种程度……
虽然难以置信，但周南相信随着时间推移，那些基于世界本质构筑的东西将会被这个所谓的系统越来越多的显示出来……
虽然与怪物的搏杀可能让人感到不适，但从属性、技能这些界面来看，在这个游戏里只要变得更强，这些怪物早晚也会有无法对自身构成威胁的一天——就和他玩过的游戏一样，玩家从来不惧怕任何怪物。
怪物，只是游戏的陪衬。
玩家，才是游戏的主角。
“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我们现在生死都控制在那个什么系统手里，完全是任他摆布！”
尚武有些窝火，他冲着周南喊叫，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冲周南喊，他只是觉得这样完全按照什么劳什子系统的任务进行下去非常不妥，但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妥，难道系统要求去杀人放火也要照做吗？
但他喊出来之后，突然冷静了下来，他知道自己的胡思乱想是毫无意义的……冲周南喊也没有意义……
他在别人眼中像是一个只能活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所事事的懒惰者，这样的人是毫无未来的——尚武自己也这样认为。
但他对此总是无动于衷，他不明白自己的存在有何意义……
从一出生开始，他所接受的便是别人告诉他该怎么做，而不是他自己选择能怎么做。
为什么……明明自己只要听别人的话就行了……自己也早已放弃了思考……只要照系统说的去做就可以了……周南说的是对的……既然如此……自己为什么还要否定他……
想不通……
“能理解，毕竟要玩命去战斗，谁都会抵触。”
周南一本正经的拍着尚武肩膀，整个人比之前从容多了……就像平时玩游戏进入状态那样——冷静而又专注。
“你应该看到那些死去的同学了吧！如果我们不去战斗，就会变成和他们一样的尸体，在生死之间，我们得做出选择。”
尚武看着周南的眼睛，拍落了对方搭在肩上的手，无奈的低头。
“抱歉……”
“喊出来就好了，都是这样的。”
周南笑了笑，带头融入了人潮。
尚武只能跟了上去，虽然不甘心受什么系统的操控，但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走了大概十分钟便来到了校门口， 一路上几乎所有的公示板以及可以张贴公告乃至于写东西的地方都被血红色的文字覆盖了，内容都和他们之前看到的如出一撤。
也有人试图去教务楼找老师，但这所学校内仿佛真的一个人也没有了，教务楼被天空降下的红色丝线环绕，就好像一条条锁链锁住了一个箱子，红色丝线在门口汇聚，上面有一个被黑色包裹的血红大字——‘禁’。
就和此刻的校门是一个模样……
看着校门上触目惊心的‘禁’字，许多学生冲上去敲打那扇铁门，但根本无济于事。
也有人搬来梯子试图翻越校墙，但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拦了下来——如果用尚武知道的一个词来形容，那就是修真小说中提到的‘禁制’，而周南则是将这形容为游戏中的‘空气墙’。
“根本过不去啊！”
站在梯子上的男生用手按着那‘无形墙壁’，发现这根本就不是自己可以推动的，这墙壁仿佛可以一直通到天上，人力在这墙壁面前显得异常渺小。
“潘岩，看看能不能向外求救！”
潘岩听到下面人的声音，立刻探头朝墙外看去，他的头顶在墙壁上，脸色渐渐冷了下来。
“恐怕不行，因为外面的一切都被黑雾遮住了，不要说人，就连一只鸟都没有。”
潘岩的话让许多人不禁倒吸一口寒气，城市里的人究竟都去哪里了？难道鸑鷟学院的学生是这异变中仅剩的幸存者吗？
依旧有人选择打电话求救，但根本没有任何信号——人类开发的最便捷通讯手段在此时反而无法发挥任何作用。
有人试图将石头扔过校墙，但石头刚碰到‘无形墙壁’便被瞬间弹了回来，差一点伤到投掷者。
“白羽，你的信鸽呢？”
在众人焦急的声音中，人群中的一个女孩毫不迟疑的将手中的信鸽放飞天空，那信筒里装着她一路上快速写好的纸条，此刻带着所有人的希望冲向‘无形墙壁’。
然而信鸽刚刚触碰到‘无形墙壁’便一头栽倒在地——眼见是活不成了。
女孩看着坠落在地的信鸽，快步上前将其捧起，微微摇了摇头。
“宇神！你不是会做炸药吗？炸门吧！”
“我去看看门卫室的窗户！”
“不用去了！我已经看过了，门卫室也有‘禁’字！”
“我要回家……我不要待在这里。”
“这里有怪物啊！快放我回家！”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竟然把我们关在这里，你们眼里还有法律吗？”
“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穿越吗？”
焦急、无奈、恐惧、愤怒、悲伤……
人的各种情绪在这校门前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但这一切都对现实无济于事——这扇门不会因为你情绪丰富就为你打开。
鸑鷟学院在此时就像是一座监狱，任凭你如何在铁门后呼叫呐喊，也不会有任何人对你施以拯救。
因为这座城市里……已经没有人（NPC）了。
公示板上的内容在每个人心里烙上了深深地印记，仅仅是单纯的文字出现就让每个人感到心惊肉跳，因为他们不知道这书写文字的人是谁，更不知道文字中会有怎样的内容。
难道还是要面对怪物吗？
在每个人心里，早已将这些血红的文字与不详划上了等号。
看着公示板上的内容，尚武不由得攥紧了拳头，但拳头很快又松开了。
他看着眼前各显神通试图脱困的同学，只想尽快远离这里，去他自己该去的地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