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可爱啊。”凉诺感叹了一句。
“可惜了,是我自己,如果不是的话我就要把她哄骗到我手里了。”
一名女仆从外面走了进来,手中端着个纯金圆盘,圆盘内放着一套衣服,黑白相间的。凉诺眯了眯眼睛,终于看清了,那是一套女仆的衣裙。
凉诺对此倒是没什么怨言。
有衣服穿就已经很不错了,算芙蕾雅心软,一开始她都觉得这家伙会想要羞辱她,让她果着穿过走廊去她房间。这么一看,自己好像确实比芙蕾雅恶毒的多啊……!
腰被勒的死死,勾勒出完美的弧度。凉诺看了一眼镜子,发现自己的皮肤苍白,配上遮住了一只眼睛的银发,倒有些像一只易碎的精品陶瓷娃娃了。
“走吧。”
身旁,一名女仆轻轻推了推凉诺的肩膀。
凉诺跟在了几名女仆身后,穿过无边的走廊。走廊内铺设着松软的地毯,踩上去很舒服。
周围的墙壁上,挂着几幅画像。
凉诺抬头看去,恰好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芙蕾雅。
画中的黑发少女正襟危坐,身着华服。她那双漂亮的紫色瞳孔有些许空洞,脸上没有任何笑容。
不开心么?
凉诺收回了视线。
呵呵,不开心好啊,不开心才好呢……那么羞辱她,她过的不开心她才高兴。凉诺恨恨咬牙。
芙蕾雅的画像之后,是一张年轻男子的画像。凉诺淡淡瞥了一眼,总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
画中的白发少年模样清秀,长相柔美,蓝色眼眸如同宝石般璀璨,但神情坚毅,没有丝毫柔弱感。他身着正装,戴着白手套,右手握着一把锋利的剑,看久了,倒觉得十分英俊帅气。
这不禁让凉诺想到了自己还是男性的时候,她那张脸,也是这样貌美,但……所有人见了她,不是毕恭毕敬,就是害怕躲远。不管是受人尊敬,还是恶名远扬,凉诺都觉得无所谓,她从来都是随心所欲,亦正亦邪的恶役小少爷。
不过现在嘛……
往事随风,凉诺自嘲一笑。
下一张画像,是芙蕾雅和那白发少年的双人画。明明是夫妻,但两个人之前没有任何暧昧氛围,只是肩并肩,直挺挺的坐着,双眼空洞的目视前方,没有一点儿眼神和肢体上的交流。凉诺甚至怀疑,二人靠的很近这一点,就已经是画师费尽心思加工过暧昧气氛的画面了。
果然是没有任何感情的商业联姻啊……哈哈~芙蕾雅最终还是走上了这条道路,令人唏嘘。凉诺垂下头去。
“要是我当时履行婚约,把她娶了就好了。”
后悔……?当然后悔了。
“如果我当时把她娶了,她现在会落个和我一样被丢去奴隶市场卖掉的下场吧……?真后悔啊,就这么放过她了,还给了她羞辱我的机会。”
“人善被人欺啊……”
没错,是这个后悔。
我还真是个大善人啊。凉诺在心中感叹。
房间门口,女仆毕恭毕敬的敲门。
“进来。”
芙蕾雅的声音懒洋洋的传来,被门阻隔,显得憋闷。
“咔哒~”
门开了,映入眼帘的奢华陈设让凉诺不禁恍惚了一瞬,以为她回到了自己家中。
然而下一秒就被打回了现实。
开门的女仆冲着凉诺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呼~”
凉诺深吸一口气,迈步,踏进了未知的深渊。
房间内。
凉诺刚一只脚踏进房间,就看到了侧躺在床上的芙蕾雅。她用手撑着头,身上穿着白色薄纱睡衣,两条修长的大腿时隐时现,上半身倒是保守,纱衣略显厚实,没有那种时隐时现的隐秘感。
如果凉诺是什么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看到眼前这一幕,估计会血管膨胀,感觉鼻子之中火热热,有什么东西往外涌……但是,她可是久经沙场的老手子了,以前在家都能看到完全剥了皮着的,像这种纱衣,顶多能算得上个情趣,多看两眼,也就没什么了。
但是吧……
“你穿成这样是为了等我?”凉诺轻笑一声,“如果你当时穿这身来求我不退婚的话,我或许真的会考虑一下的。”
芙蕾雅脸上掌局者的笑凝滞住了,她的嘴角一点一点耷拉了下去,大概也想不明白,明明已经成为他人笼中雀的凉诺为什么还要如此硬碰硬。
“呵呵,嘴硬。”
她撑着身子,坐了起来。
“都是个奴隶了,还要和主人顶嘴,你真不怕我生气杀了你?”
凉诺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膀,盘腿,坐在了铺着柔软地毯的地上。
“那你就杀吧,”她冲着俯视自己的女人挑衅一笑,“你帮我买回来也不是为了杀我,而是为了折磨我的,你就这么把我杀了……也不错啊,愿望落空,大小姐……哦不,现在应该称呼你为夫人了……”
她说这话虽然有挑衅意味,但也诚恳,芙蕾雅确实不会真把她杀了,不然就失去了把她带回家清洗干净的意义。
“你说的对,我就是为了折磨你的。”芙蕾雅重复了一遍对方的话。
“咕咕咕~”
凉诺的肚子叫了起来。
她微微向后倒,两只戴着镣铐的手撑住了地面。
“喂,我饿了,就算要折磨我,也要让我吃饱了再送我上路吧?”
而芙蕾雅在听到这话之后沉思了两秒,随后,露出了一个恶劣的笑容。
“啊……你饿了呀~”
她的语调有些古怪。
一旁的桌子上,有看起来香甜可口的草莓蛋糕。芙蕾雅伸手,抓起了盘子里的草莓蛋糕,却并不是要往凉诺嘴里塞的,而是将那已经被自己抓烂了的蛋糕放到了自己的脚背上,按压的实实在在,确保不会掉落,随后又把指尖蹭上的白色奶油全部都抹到了脚尖。
她抬腿,将脚往前递了递,凑近了凉诺的脸。
“饿了?”
“那就吃这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