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心小院。

细雨打在屋檐上,发出沙沙声,像是春蚕吞食着桑叶。

黑夜中,小院显得更加的幽静。

突然,

一个娇小的身影在夜色中出现。

她穿过亭廊,走到江尘的房门前。

动作熟练轻盈,没有发出丝毫声息。

稍一用力,房门就被推开了一道缝。

接着,她手指一点,一个光球被高高抛起,悬在屋梁上,房内亮起微光。

慕绾卿从门缝中探出半个脑袋,快速的向屋子里扫了一眼。

待看到江尘正躺在床上,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这才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并把房门轻轻关上。

她走到床前,借着微光,看着熟睡的江尘。

眼神逐渐的痴迷。

她轻轻的走向前。

躺下,依偎在江尘的怀里。

“师兄,只有在这个时候,我才是最快乐的。”

她伸出手,温柔的抚摸着江尘的脸。

“师兄,我多么的希望,你永远失去修为,这样就可以陪在我身边,只属于我一个人。”

“可是......我怕..怕有一天,有人将你抢走......”

慕绾卿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忽然翻过身,把腿缠在江尘的腰上,手臂死死箍在他的胸口。

在他耳边呵气如兰:“师兄,就算你死了也是我的鬼。”

然后在江尘脖子上狠狠咬下,直到血渗了出来。

她的力气越来越大。

良久,慕绾卿才抬起头,深深吸了一口气,满足的说道:

“师兄,你好香啊。”

沉醉片刻,慕绾卿才擦掉江尘脖子上的血迹,并把染红的布帕小心收起来,再用凝水术把江尘脖子上的齿痕清理干净。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熟练的让人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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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正在后堂查看任务记录的李沉舟,身形猛地一晃。

他感受到本体那里有人靠近。

这么晚了,怎么会有人潜入静心小院?

师妹已经睡下。

来的会是谁?

来不及多想,意识瞬间回归本体。

下一刻,躺在床上的他汗毛倒竖。

危险,致命的危险。

他的腰被一双修长的腿紧紧缠住,动弹不得。

胸口更是被紧紧箍着,让他几乎喘不过气。

更致命的是,他的脖颈处,正被什么东西死死咬住。

他甚至能感觉到血液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江尘丝毫不敢动弹,这是他穿越到这个世界以来,距离死亡最近的一次。

他暗骂自己,以为在静心小院,外有阵法,内有师妹,自己的安全不会出问题。

大意了。

等等,师妹?

这个气息,是慕绾卿。

江尘还没来得及弄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听到慕绾卿陶醉的声音:“师兄,你好香啊。”

这一瞬间,江尘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接着脖子上感到一阵清凉,疼痛的感觉消失了大半。

江尘还没回过神。

就感到慕绾卿呼出的热气离自己的脸越来越近。

接着唇上传来一片柔软和温热。

以及少女身上独有的,充满活力的味道。

师妹.......

她到底要做什么?

江尘的大脑一片空白,但他不敢睁眼,更不敢有任何的动作。

不能动。

绝对不能动。

对方是筑基修士,不是现在的自己能对付的。

他努力保持着呼吸的均匀,继续扮演一个陷入沉睡的角色。

慕绾卿的吻,青涩而笨拙,只是轻轻地一触,便离开了。

江尘心中有种莫名的失落。

“师兄,我本想带你离开太玄宗的,哪怕去做一个散修。”

“这样你就永远的留在我身边。”

“我再也不用患得患失,你知道吗?你受伤之后,其实有不少长辈同门都想来看你,连掌门也过问了。但我拒绝了他们。”

“我告诉他们,你需要静养,不能被任何人打扰。”

“只有在你沉睡的时候,在你谁也见不到的时候,你才真正的,完完整整的,属于我一个人。”

慕绾卿趴在江尘耳边,喃喃自语。

江尘心中五味杂陈。

原来如此。

他一直奇怪,自己受伤后,怎么会连一个前来探望的同门故旧都没有。

原来,不是他们人情凉薄,而是全被师妹挡在了门外。

江尘不知道自己是该感动,还是该害怕......。

那个跟在他身后,甜甜地叫着“师兄”的小姑娘,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慕绾卿似乎倾诉够了,她从江尘的身上爬起来,轻柔地为他盖好被子。

然后,蹑手蹑脚地推开房门,悄无声息地消失在门外。

房间里,再次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雨水敲打屋檐的沙沙声。

许久。

躺在床上的江尘,才缓缓地,睁开了眼睛。

刚刚发生的一切,就像是在做梦。

但是空气中残留的少女的体香又告诉他真实不虚。

“唉,怎么办?”

江尘捏了捏眉心,这些天,他已经习惯了师妹无微不至的照顾。

开口拒绝?还是沉默接受?

不管拒绝还是接受,他都无法想象师妹会做出什么事来。

想不明白索性不再去想。

修仙界一切以实力说话,修为到了,一切都不是问题。

江尘的意识再次切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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雨还在下。

黑暗中,李沉舟站在一棵树下,黑色的劲装与夜色融为一体。

他目光冰冷的盯着不远处缓缓走来的中年男人。

来人正是外事堂的执事,刘铭。

“不知阁下以玄铁剑令深夜相邀所谓何事?”刘铭走近,上下打量着李沉舟,语气颇为不善。

别人害怕执法堂,他可不怕。

如果不是对方拿着玄铁剑令,他可不会从温柔乡里爬出来,顶着冷雨,去见一个区区执法堂的弟子。

哪怕这个人是李沉舟。

对方的名声他当然听说过,用他的话讲,此人就死茅坑的石头又臭又硬,一根筋,死钻牛角尖。

得罪的人无数,迟早连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看着李沉舟面沉如水,一言不发,刘铭冷然相对。

他有这个底气。

论修为,他同样是筑基后期。

论背景,天权峰不比代罚峰差多少,天权峰掌管外事堂,代罚峰掌管执法堂。

两者并没高下之分。

论人脉,他掌管外事堂多年,不知道多少长老的后辈子侄受过他的“关照”,欠着他的人情。

随便拎出来一个,都能压死李沉舟。

论资历,他成为外事堂执事的时候,太玄宗还没有李沉舟这个人。

区区一个毛头小子,也敢在我面前甩脸色?

刘铭心中冷哼,面色不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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