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镜子..."快波娘握紧铜铃,声音有些发颤,"它们在映照我们内心最深处的情绪。"
绿坝娘点头,净光镜在她手中微微发光:"镜婆说过,心镜之城最危险的地方不是外在的敌人,而是内心的恐惧。我们必须保持心志坚定。"
快波娘突然停下脚步,铜铃剧烈震动:"我看到了...下方有东西在等待我们。不是影母,是...更古老的存在。"
"不管是什么,我们都要找到慈悲之心。"绿坝娘坚定地说,"晓晓和新科娘在塔顶等我们。三心合一,才能救出师父。"
与此同时,塔顶。
苏晓晓扶着墙壁,脸色苍白如纸。新科娘担忧地看着她:"你还好吗?赤子之心消耗了你太多力量。"
"我没事..."苏晓晓勉强笑了笑,"只是...心魔种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它在躁动,像是害怕,又像是兴奋。"
新科娘拨动琴弦,清越的琴音在塔顶回荡:"有我在,它伤不了你。无畏之心就在前面。"
塔顶中央,悬浮着一颗如火焰般跳动的心形晶体,周围环绕着无数利剑虚影,每一把剑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锐气。那是无畏之心,它映照着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只有真正无畏者才能触碰。
"我来。"新科娘举起桃木剑,剑身泛起淡淡金光,"我的剑能辟邪驱魔,或许能抵挡那些剑影。"
就在她准备上前时,一道青色身影突然从镜中走出,挡在无畏之心前。那是个身着汉代宫装的女子,怀抱古琴,面容清丽绝伦,眼中却有着千年沉淀的沧桑。
"止步。"女子声音如清泉流淌,"无畏之心不归怯懦者所有。"
新科娘警惕地握紧桃木剑:"你是谁?"
"我名王嫱,字昭君。"女子轻抚琴弦,"三百年前,我与西施共守心镜之城。如今西施被困,心镜失衡,影渊之力即将破封。"
苏晓晓惊讶道:"王昭君?历史上那位出塞和亲的...等等,你也是巫女?"
王昭君微微一笑:"世人只知我和亲匈奴,却不知那场和亲背后,是我以巫女之力平息了一场即将蔓延天下的怨气之灾。匈奴王庭中,有一面来自上古的怨镜,能将人心中的仇恨无限放大。我以琴音净化那面镜子,代价是永远守护心镜之城的平衡。"
新科娘皱眉:"既然你与西施师父是旧识,为何不救她?"
"我不能离开镜城。"王昭君叹息,"我是心镜的第三道封印。若我离开,影渊将提前开启。但你们的到来,或许是命运的安排。"她看向苏晓晓,"尤其是你,心魔种的宿主。你体内的东西,源自影渊最深处的黑暗。"
苏晓晓脸色更白:"我...我不想伤害任何人。"
"我知道。"王昭君走到她面前,轻轻抚摸她的额头,"正因如此,你才能与赤子之心共鸣。但仅仅依靠赤子之心不够,你还需要真正理解无畏与慈悲。"
她转身看向无畏之心:"这颗心,映照的是面对恐惧时的勇气。但真正的无畏,不是没有恐惧,而是即使恐惧,依然选择前行。新科娘,你最大的恐惧是什么?"
新科娘沉默片刻:"我害怕...辜负家族的期望,害怕无法保护重要的人。"
"而你,"王昭君看向苏晓晓,"害怕自己终将成为影母的傀儡。"
苏晓晓含泪点头。
"恐惧本身并不可怕,"王昭君说,"可怕的是被恐惧支配。现在,面对它。"
无畏之心突然光芒大盛,塔顶空间扭曲,新科娘和苏晓晓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荒原上,远处是熊熊燃烧的城池,天空中血月当空。
"这是...血月祭的预演?"新科娘握紧桃木剑。
"不,"苏晓晓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血色,"这是影母制造的幻境,她想让我们看到最坏的结局。"
荒原上,无数黑影向她们扑来,每个黑影都是她们认识的人——龙虎山的道士、茅山的同门,甚至还有绿坝娘和快波娘的幻影,但他们都面目狰狞,眼中充满怨恨。
"小心!"新科娘挥剑斩向扑来的"绿坝娘",却在剑锋即将触及的瞬间停住,"不...她们是被控制的,不是敌人。"
苏晓晓体内的红光闪烁:"让我来...我体内有心魔种,对这种幻术有抵抗力。"她举起安魂玉碎片,口中念诵古老咒语,"以心制幻,以真破妄!"
安魂玉迸发出耀眼白光,荒原景象开始崩溃。黑影在白光中扭曲,最终显露出真实面目——它们是影母派来的影奴,专门守护无畏之心。
"破!"新科娘的桃木剑划出一道金光,斩断最后几个影奴。幻境彻底消散,她们回到塔顶,无畏之心的光芒变得柔和。
王昭君满意地点头:"你们通过了第一重考验。但无畏之心还有第二重——面对真实的自己。"
无畏之心突然分裂成两半,一半飞向新科娘,一半融入苏晓晓体内。新科娘感到一股暖流涌入身体,桃木剑的光芒更加明亮;苏晓晓体内的红光则被白光压制,脸色恢复了几分血色。
"现在,"王昭君说,"我们去帮你的朋友们。塔底的慈悲之心,比你们想象的更危险。"
镜塔底部,阴冷刺骨。
绿坝娘和快波娘已经下到最底层,这里没有楼梯,只有一片黑暗的水域,水面如镜,倒映着上方的塔身。慈悲之心悬浮在水中央,散发着柔和的蓝色光芒,像是一颗跳动的心脏。
"这片水..."快波娘蹲下身,铜铃在水面轻轻一触,"不是普通的水,是'忘川之水'。传说中,饮下它能忘却前尘往事。"
绿坝娘皱眉:"慈悲之心为何会在忘川水中?"
"因为真正的慈悲,需要放下执念。"一个苍老的声音从水中传来。水面泛起涟漪,一个老妪的身影缓缓升起。她身着白色长袍,手持拐杖,眼中却有着不属于老者的锐利光芒。
"你是谁?"绿坝娘举起净光镜,警惕地问。
"我是忘川婆婆,慈悲之心的守护者。"老妪微笑,"三百年来,无数人想取走慈悲之心,但他们都不理解真正的慈悲。他们以为慈悲是软弱,是怜悯,却不知慈悲是放下,是解脱。"
快波娘的铜铃突然剧烈震动:"小心!她不是人...是怨灵聚合体!"
忘川婆婆哈哈大笑,身形开始扭曲,白袍撕裂,露出下面狰狞的黑色躯体,无数怨魂在她体内哀嚎:"聪明的孩子。没错,我是影母三百年前封印在此的'执念之灵',专门考验那些妄想取走慈悲之心的人。"
她挥动拐杖,忘川之水突然沸腾,无数水鬼从水中爬出,扑向绿坝娘和快波娘。
"净光普照!"绿坝娘高举镜子,金光笼罩两人,水鬼在光芒中嘶吼后退。
快波娘则咬破指尖,在铜铃上画出血符:"以血为引,预见真形!"铜铃光芒大盛,照出忘川婆婆的真身——一个由无数怨魂缠绕的黑影,核心处有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
"她的弱点在心脏!"快波娘喊道。
绿坝娘点头,净光镜转向忘川婆婆的心脏位置。但就在此时,水鬼们突然凝聚成一道水墙,挡住镜光。忘川婆婆大笑:"没用的!慈悲之心需要真正的慈悲才能取得。你们这些自以为是的巫女,只知道用力量镇压,何曾真正理解慈悲?"
绿坝娘被水墙击退,撞在塔壁上,净光镜脱手飞出。快波娘想去捡,却被更多的水鬼缠住。忘川婆婆的拐杖直指绿坝娘的心脏:"让我看看,你内心最深的执念是什么!"
杖尖触碰绿坝娘的瞬间,她眼前景象变换——
她回到了童年,站在医院走廊。母亲躺在病床上,脸色苍白,手中握着那面小小的镜子。"小绿,"母亲虚弱地说,"这面镜子能净化一切邪恶,但记住,真正的净化不是驱除,而是理解和接纳..."
母亲的手突然冰凉,心电图变成直线。小小的绿坝娘握着镜子,泪水模糊了视线。"如果我早点学会使用镜子的力量,如果我能净化她的病痛..."
幻象中,一个声音低语:"你救不了她,就像你救不了西施。力量再强大,也无法挽回失去的人。"
绿坝娘跪倒在地,泪水滑落:"不...这不是真的。母亲的去世不是我的错。"
但在幻象中,她看到更多画面——西施被影母囚禁,痛苦呻吟;新科娘被黑蛇咬伤,奄奄一息;快波娘因预知反噬,精神崩溃;苏晓晓完全被心魔种控制,成为影母的傀儡...
"这些都是可能的未来,"幻象中的声音说,"你救不了任何人。放弃吧,把慈悲之心交给影母,或许能换回西施的自由。"
绿坝娘浑身颤抖,几乎要相信这个声音。但就在此时,快波娘的声音穿透幻象:"绿坝!记住西施师父的话——真正的守护不仅是牺牲,更是让被守护者学会自己站立!"
绿坝娘猛然抬头,眼中泪光闪烁,却有坚定的光芒:"你说得对...我不能因为恐惧失去,就放弃守护。真正的慈悲不是软弱的怜悯,也不是盲目的牺牲,而是给他人选择的机会,相信他们能战胜自己的黑暗。"
她擦干眼泪,站起身,捡起掉落的净光镜:"我明白了。慈悲之心不是给予怜悯,而是给予希望。"
净光镜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光芒,不是金色,而是温暖的白色,照耀整个塔底。水鬼在白光中安静下来,化作清澈的水滴落回忘川。忘川婆婆的黑影开始消散,露出一个苍老但慈祥的真正面容。
"终于..."老妪微笑,"三百年来,终于有人明白了慈悲的真谛。我不是怨灵,而是上一代守护慈悲之心的巫女。影母扭曲了我的记忆,让我以为自己是执念之灵。"
她指向慈悲之心:"拿去吧,孩子。真正的慈悲,需要勇敢的心去承载。"
慈悲之心缓缓飘向绿坝娘,融入她手中的净光镜。镜子表面出现一道蓝色纹路,与原有的金色纹路交织成美丽的图案。
就在此时,塔顶传来震动。王昭君带着苏晓晓和新科娘出现在塔底,她怀中的古琴自动鸣响,音波在塔内回荡。
"影母察觉了你们的进展,"王昭君神情凝重,"她唤醒了沉睡在镜城地底的古老存在——饕餮之影。那是上古时期被心镜封印的凶兽,比影母更古老,更危险。"
快波娘脸色发白:"我的预知显示...如果让饕餮之影完全苏醒,整个镜城都会崩溃,现实世界也将被吞噬。"
"我们必须阻止它!"绿坝娘握紧获得慈悲之力的净光镜。
王昭君点头:"但单靠你们的力量不够。我需要传授你们'三心归一阵法',将赤子之心、无畏之心和慈悲之心的力量融合,才能对抗饕餮之影。"
她盘腿坐下,古琴横放膝上:"首先,苏晓晓,赤子之心在你体内,它代表纯真与信任。不要抗拒它,让它与你共存。"
苏晓晓闭上眼睛,感受体内的温暖光芒。赤子之心的白光与心魔种的红光交织,却不再互相排斥,而是形成一种微妙的平衡。
"新科娘,无畏之心赋予你面对恐惧的勇气。记住,真正的勇气不是没有恐惧,而是带着恐惧依然前行。"
新科娘握紧桃木剑,剑身上的金色纹路延伸到她的手臂,与她身上的血脉相连。她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不是来自剑,而是来自内心。
"绿坝娘,慈悲之心教会你放下执念。不是忘记,而是选择释怀。以慈悲待人,也以慈悲待己。"
绿坝娘感到净光镜中的力量涌遍全身,不是净化外在的邪恶,而是抚平内心的创伤。她看到母亲的幻影在眼前微笑,然后缓缓消散,留下的是温暖的祝福,而非痛苦的遗憾。
"快波娘,"王昭君最后看向她,"你的预知能力是钥匙。用它引导三心之力,找到饕餮之影的弱点。"
快波娘咬破指尖,在铜铃上画出复杂的符文。她的双眼开始发光,不是预知未来的画面,而是看到当前空间的能量流动。
"我看到了..."她声音颤抖,"镜城地底,有一个巨大的黑影正在苏醒。它有四个头,八只眼睛,全身覆盖着镜子碎片,每一片镜子都映照着一个被吞噬的世界。"
"那是饕餮之影的本相。"王昭君拨动琴弦,四个音符在空中凝结成光点,"三百年来,我用琴音压制它的力量,但现在影母破坏了心镜平衡,我的力量不足以继续封印它。"
她将四个光点分别点在四人额头:"这是我三百年的修为,暂时借给你们。记住,三心归一,不是三颗心简单相加,而是它们共鸣产生的新力量。现在,随我去地底。"
王昭君琴声再起,塔底地面裂开,露出向下的阶梯。阶梯尽头,是一片巨大的地下空间,中央有一座祭坛,祭坛上悬浮着一面巨大的古镜,镜面布满裂纹,从中渗出黑色雾气。
黑雾凝聚成形,变成一个四头八眼的怪物,身体由无数镜子碎片组成,每一片镜子中都有不同的恐怖景象——燃烧的城市、沉没的大陆、干涸的海洋...
"人类...巫女..."四个头同时开口,声音重叠,"你们封印我三百年的时光,今天,我要吞噬这个城市,连同你们的灵魂!"
王昭君面色不变,古琴横抱:"饕餮,三百年前你被心镜封印,不是因为我们比你强大,而是因为我们懂得团结。今天,历史将重演。"
她转向四人:"准备三心归一阵法。苏晓晓居东,持赤子之心;新科娘居南,持无畏之心;绿坝娘居西,持慈悲之心;快波娘居北,以预知之力引导。我居中央,以琴音调和。"
四人迅速站位,各自释放体内的力量:
苏晓晓双手合十,赤子之心的白光从她体内涌出,纯净如初雪;
新科娘桃木剑指天,无畏之心的红光环绕剑身,锐利如朝霞;
绿坝娘高举净光镜,慈悲之心的蓝光扩散,温暖如海洋;
快波娘摇动铜铃,预知之力的金光照亮阵法,明亮如星辰。
王昭君的琴声在四种光芒中穿梭,将它们编织在一起,形成一道彩虹般的光柱,直冲向饕餮之影。
"嚎——!"饕餮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叫,身体膨胀,四张巨口张开,吞噬着光柱的能量。它竟然在吸收三心之力!
"不可能..."王昭君脸色一变,"它怎么会...除非..."
快波娘突然喊道:"我明白了!它的镜子碎片不只是装饰,每一片都曾是心镜的一部分!影母找到了心镜的碎片,融入了饕餮体内!"
苏晓晓体内的红光突然大盛,她痛苦地跪倒在地:"心魔种...它在呼应那些碎片...影母在用我的血唤醒它们!"
绿坝娘大惊:"晓晓!"
"不,让我去。"苏晓晓挣扎着站起来,眼中红白光芒交织,"我的心魔种与心镜碎片有联系。或许...或许我能进入它的内部,从内部破坏连接。"
"太危险了!"新科娘反对,"你可能会被完全吞噬!"
苏晓晓看向她们,露出一个虚弱但坚定的笑容:"记得赤子之心考验时,那个红衣小女孩说的话吗?'真正的友谊,是在最危险时,依然选择相信彼此'。我相信你们会救我出来。"
她转向王昭君:"请借我一缕琴音,作为回归的引路。"
王昭君深深看了她一眼,拨动一根琴弦,一道青色音波缠绕在苏晓晓手腕上:"记住,无论看到什么,保持本心。我等你回来。"
苏晓晓深吸一口气,冲向饕餮之影。在接触的瞬间,她的身体化作一道白光,穿透怪物的身体,消失在镜片之中。
外界,饕餮之影开始狂暴,四头八眼疯狂转动:"小虫子...敢进入我的领域...我要让你永远迷失在镜中世界!"
王昭君琴声急促:"我们必须加强阵法,为晓晓争取时间!三心归一,合!"
三道光芒更加明亮,与王昭君的琴音结合,形成一个巨大的光茧,将饕餮之影包裹其中。怪物在光茧中挣扎,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
与此同时,苏晓晓发现自己站在一个无尽的镜廊中。每面镜子都映照着不同的世界,有些是她熟悉的现实世界,有些是完全陌生的异域,还有一些...是她内心最深处的记忆。
"欢迎来到镜之迷宫,小巫女。"影母的身影从一面镜子中走出,她不再是之前的老妇人形象,而是恢复了真实面目——一个身着黑袍,眼中闪烁红光的美丽女子。
"影母..."苏晓晓握紧安魂玉碎片,"你利用饕餮之影,想要彻底破坏心镜平衡。"
"聪明的孩子。"影母微笑,"但你知道为什么选择你吗?不是因为你是西施的弟子,而是因为你的血。你的祖先,是上古时期守护心镜的第一代巫女。你的血能唤醒心镜最原始的力量。"
苏晓晓摇头:"我不会让你得逞。心镜是用来守护,不是用来毁灭。"
"守护?"影母大笑,"看看你体内的心魔种!那正是心镜黑暗面的体现。你以为自己在对抗它,却不知你越挣扎,它越强大。接受它吧,和我一起统治新世界。"
影母挥手,周围的镜子突然变化,映照出苏晓晓最恐惧的画面——她站在血月下,手中握着染血的剑,脚下是绿坝娘、新科娘和快波娘的尸体。她的眼睛完全血红,脸上带着残忍的微笑。
"这是你真正的未来。"影母低语,"你无法逃脱命运。你体内的黑暗终将吞噬你。"
苏晓晓感到心魔种在体内躁动,安魂玉的光芒开始减弱。但就在此时,她手腕上的青色音波轻轻震动,王昭君的琴音穿透镜之迷宫,带来一丝清明。
"不..."苏晓晓闭上眼睛,"这不是我的命运。心魔种是我的一部分,但不是全部。我是苏晓晓,是西施师父的弟子,是三合板的一员。我的血或许来自上古巫女,但我的心属于我自己。"
她高举安魂玉碎片,体内的赤子之心与之共鸣:"以影制影,以心照心,破!"
白光爆发,镜廊震动。影母的幻象开始崩溃,露出背后的真实——无数心镜碎片被黑色丝线连接,形成一个复杂的网络,而网络的核心,正是一颗跳动的黑色心脏。
"找到了..."苏晓晓冲向核心,"这就是连接饕餮和心镜碎片的枢纽!"
她将安魂玉插向黑色心脏。在接触的瞬间,整个镜廊剧烈震动,影母发出愤怒的尖叫:"不!我的计划!"
外界,光茧中的饕餮之影突然发出痛苦的嚎叫,身体开始崩解,镜子碎片一片片掉落。王昭君的琴声更加激昂:"晓晓成功了!全力一击!"
"三心归一!"三人同时大喊,光芒汇聚成一道巨大的光柱,贯穿饕餮之影的身体。
"嚎——!"最后一声咆哮,饕餮之影彻底崩溃,化作无数光点消散。地面震动停止,巨大的古镜恢复平静,裂纹开始自行修复。
一道白光从镜中射出,苏晓晓跌落在地,脸色苍白,但眼中清澈,没有一丝红光。
"晓晓!"绿坝娘冲过去扶起她。
苏晓晓虚弱地微笑:"心魔种...暂时被压制了。但影母逃走了,她最后说...血月即将圆满,影渊之门很快会开启。"
王昭君收起古琴,神情凝重:"她说得对。虽然我们击败了饕餮之影,但心镜本体尚未完全苏醒。没有三心合一的力量,无法打开记忆之渊救出西施。"
她看向四人:"你们愿意拜我为师,学习最后的阵法吗?那是唤醒心镜本体的唯一方法,但代价是...需要一人献出最珍贵的记忆。"
四人对视一眼,同时点头:"我们愿意。"
王昭君眼中闪过一丝欣慰:"那么,随我来。真正的试炼,才刚刚开始。"
她带领四人离开地底,来到镜城中央的镜湖。湖水如镜,倒映着天空中的两轮月亮——一轮银白,一轮血红。
"看到那轮血月了吗?"王昭君指着天空,"那是影渊的投影。当它与真实血月重合,影渊之门将完全开启。我们还有七天时间。"
她席地而坐,古琴横放膝上:"七天之内,我将传授你们'明心见性'之法。这不是战斗技巧,而是直面内心最深处的光明与黑暗。只有完全接纳自己的人,才能唤醒心镜本体。"
第一天,王昭君教她们静心。
"闭上眼睛,不要抵抗任何念头。"她的琴音轻柔,"巫女最大的敌人,往往不是外界的邪魔,而是内心的恐惧。"
苏晓晓最先感受到变化。她看到自己站在童年的院子里,奶奶坐在摇椅上,手中把玩着一块玉佩。
"奶奶..."苏晓晓走近,"您为什么从未告诉我真相?关于巫女,关于心魔种..."
奶奶微笑,眼中有着超越年龄的智慧:"有些真相,需要自己去发现。我留给你的安魂玉,不是为了让你逃避命运,而是为了在你准备好时,给予你力量。晓晓,你最大的力量不是来自血统,而是来自你选择成为什么样的人。"
场景变换,苏晓晓看到十五年前的雨夜,西施抱着婴儿时期的她,在血月下奔跑。影母的身影在后方追逐,西施不断回头,眼中充满不舍。
"对不起,小晓..."西施轻声说,"我必须把你交给普通人抚养,才能保护你。希望有一天,你能理解我的选择。"
苏晓晓泪水滑落:"我理解,师父。我一直都理解。"
第二天,王昭君教她们释放。
"很多人以为巫女的力量来自控制,"她拨动琴弦,音波在湖面荡起涟漪,"但真正的力量来自释放。释放被压抑的情感,释放对过去的执念,释放对他人的期待。"
新科娘盘腿坐在湖边,手中桃木剑轻轻颤抖。她看到自己站在家族祠堂,面对历代祖先的牌位。一个严厉的声音指责她不够优秀,不配继承家族力量。
但这次,新科娘没有低头。她举起桃木剑,剑尖直指声音来源:"我选择成为巫女,不是为了满足你们的期望,而是为了保护我想保护的人。我的价值不由你们定义!"
牌位在她的话语中崩塌,露出背后的阳光。新科娘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轻松,桃木剑上的纹路变得更加清晰。
第三天,绿坝娘面对自己的过去。
她看到母亲躺在病床上,手中握着那面小小的镜子。不再是悲伤的离别,而是充满希望的传承。
"小绿,"母亲微笑,"这面镜子能净化一切邪恶,但记住,最大的邪恶往往藏在人心深处。不要害怕黑暗,因为光明永远在你心中。"
绿坝娘握紧净光镜,泪水滑落,但不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释怀的泪水:"妈妈,我明白了。我不会为救不了你而自责,但我会用这面镜子,守护更多的人。"
第四天,快波娘学会控制预知能力。
她看到无数未来的碎片在眼前闪现——灾难、死亡、痛苦。但王昭君的琴音如一根线,将这些碎片串联起来。
"预知不是诅咒,"王昭君说,"而是指引。你看到的不是必然的未来,而是可能性的分支。真正的力量,是选择走向哪个分支。"
快波娘闭上眼睛,铜铃自动摇响。她不再恐惧看到的未来,而是学会从中寻找希望的线索。
第五天,四人共同修行。
王昭君教她们如何将各自的力量融合:"三心归一不是简单相加,而是产生新的力量。就像水与火相遇,不是一方消灭另一方,而是产生蒸汽,推动船只前行。"
她们在镜湖上练习,四人的力量交织成光网,湖水开始发光,映照出天空中的星辰。
第六天,王昭君讲述真相。
"三百年前,西施和我是最后一代上古巫女。"她望着湖面,"影渊并非一直是邪恶之地,它曾是人类情感的源泉。但人心中的黑暗不断积累,影渊逐渐被污染。上古巫女们创造心镜,将影渊封印,代价是每一代巫女必须牺牲自己最珍贵的记忆。"
她抚摸古琴:"我牺牲了对家乡的记忆,西施牺牲了对爱情的记忆。你们知道为什么选择你们吗?因为你们已经经历过牺牲——绿坝娘失去母亲,新科娘背负家族期望,快波娘承受预知反噬,苏晓晓体内有心魔种。你们比任何人都明白牺牲的意义。"
第七天,最终试炼。
王昭君站在镜湖中央,古琴悬浮在身前:"最后的阵法,需要一人献出最珍贵的记忆。不是为了封印,而是为了唤醒。心镜本体需要纯粹的情感作为燃料。"
四人毫不犹豫地站出来:"我愿意。"
王昭君微笑:"不,不是你们选择,而是心镜选择。闭上眼睛,敞开心扉。"
湖水突然上升,形成一个巨大的水球,将五人包裹其中。水球内部,星光闪烁,如同置身银河。
"心镜本体即将苏醒,"王昭君的声音在星光中回荡,"它会映照你们最真实的自我。不要抵抗,接受一切。"
星光明亮,四人感到自己的记忆如画卷般展开。但最亮的光点,却集中在苏晓晓身上。
"是她..."王昭君轻声说,"心镜选择了她。不是因为她是西施的弟子,而是因为她体内同时拥有光明与黑暗,是完美的平衡。"
苏晓晓睁开眼睛,眼中星辰流转:"我明白了。需要牺牲的不是记忆,而是对自我的执念。真正的唤醒,需要放下'我'的概念,融入更大的整体。"
她走向水球中心,安魂玉碎片自动飞出,与赤子之心共鸣。新科娘的桃木剑、绿坝娘的净光镜、快波娘的铜铃同时发光,四道光芒汇入苏晓晓体内。
"三心归一,心镜苏醒!"五人同时喊道。
水球爆裂,光芒冲天而起,直射血月。血月在光芒中颤抖,裂开一道缝隙,从中透出纯净的银光。
镜城震动,所有镜子同时发光。中央塔顶,一面巨大的古镜缓缓升起,镜面清澈如水,映照出整个城市。
"心镜本体..."王昭君眼中含泪,"三百年了,你终于苏醒了。"
古镜中,一个模糊的身影逐渐清晰——那是西施,被困在记忆之渊的影像。
"师父!"四人同时喊道。
西施的影像微笑:"你们做得很好...但影渊之门即将开启,血月祭不可阻挡。唯一的希望是找到上古封印,重新封印影渊。"
"上古封印在哪里?"绿坝娘问。
"在...时间的尽头..."西施的影像开始模糊,"寻找七位上古巫女的传承者...王昭君是其中之一...还有貂蝉、杨玉环、虞姬..."
影像消失前,西施最后说:"记住,真正的力量不是来自圣器,而是来自人心。心若光明,影自消散。"
心镜本体缓缓降下,落在王昭君手中,化作一面巴掌大的小镜。
"她被转移了,"王昭君说,"不是在记忆之渊,而是在时间的夹缝中。要救她,我们需要找到所有上古巫女的传承者,集齐七心之力,才能打开时间之门。"
她看向四人:"我愿意成为你们的师父,教导你们上古巫女的秘法。但前路艰险,你们将面对的不仅是影母,还有时间守护者的考验。"
绿坝娘握紧净光镜:"我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不会放弃。"
新科娘点头:"西施师父教导我们,巫女的使命是守护,不是消灭。"
快波娘摇动铜铃:"我预见到的未来,需要我们五人同行。"
苏晓晓微笑,眼中清澈如水:"我是苏晓晓,是西施师父的弟子,是三合板的一员。无论前方有什么,我们一起面对。"
王昭君满意地点头,古琴在她膝上自动鸣响:"那么,从今日起,你们是我的弟子。第一课:明心见性,不忘初心。"
她的琴音在镜城回荡,湖水泛起涟漪,映照出五人坚定的身影。远处,血月依然高悬,但银光已在其中闪烁,如同黑暗中的希望。
真正的旅程,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