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阳光如熔金般洒在露希芬恩宫殿的白色大理石上,空气中弥漫着夏日特有的慵懒与宁静。

埃莉诺在庭院中与赛琳嬉戏了半日,此刻已枕着女仆姐姐的腿沉入梦乡。

赛琳轻轻抚平公主额前被汗水沾湿的银发,正欲抱她回房,一阵极不和谐的能量波动却如冰水般瞬间浸透了这片祥和。

宫殿正门外,空间微微扭曲,三道身影悄然显现。为首的是一位身着玄色深渊长老袍服的老者,正是霍尔·阿比瑟拉斯。他身后跟着两名核心弟子,神情肃杀。

霍尔并未强行闯入,而是以一种近乎刻板的礼节,沉声通报,声音却清晰穿透厚重的宫门,回荡在走廊间:

“深渊长老,霍尔·阿比瑟拉斯,前来拜访龙皇奥里恩殿下。”

守卫宫门的两位龙族侍卫交换了一个凝重的眼神。年轻些的侍卫压低声音:

“是深渊的‘世行者’霍尔……听说他的实力已臻化境,对标我们的魔法圣阶。”

年长的侍卫紧握长戟,低声道:“深渊七境——觉醒、践行、构筑、升华、法使、世行、救世……他离那‘救世主’之位,也只差一步了。快去禀报陛下!”

年轻侍卫不敢怠慢,转身疾步冲向正殿。留下的侍卫则打起十二分精神,对着门外不卑不亢道:

“已派人通传,请阁下稍候。”

霍尔脸上看不出喜怒,只是微微颔首:“有劳。”然而,在他低垂的眼睑下,一丝难以察觉的幽光掠过。奥里恩……看你这次如何应对。

很快,通传的侍卫带回龙皇的许可。霍尔带着两名弟子,迈步踏入这座光辉璀璨的宫殿。每一步都感觉踏在无形的排斥力场之上,圣洁的气息与他们的深渊本质格格不入。

正殿之上,奥里恩端坐于龙椅,埃莉诺已被他巧妙地护在宽大龙椅的阴影之后,并用自身温和而强大的气息完全包裹,隔绝了外界的一切探知。

“爸爸,他们……”埃莉诺的小手紧张地抓住奥里恩的衣角,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奥里恩宽厚的手掌轻轻覆上女儿的手背,传递着令人安心的力量与温暖:

“别怕,有父皇在。或许是来谈关于那位‘坏叔叔’的事情。无论如何,父皇都会为你讨回公道。”

这时,霍尔已行至殿中。他停下脚步,依照礼节,抱拳行礼,姿态甚至算得上恭敬:“拜见龙皇奥里恩殿下。”

奥里恩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下方:

“霍尔长老亲临,不知有何要事?”

霍尔抬起头,脸上挤出一丝公式化的笑意:

“听闻埃莉诺殿下安然回归龙殿,此乃天大喜事,我主特命在下前来道贺。殿下您不仅前线大捷,更能父女团聚,实乃双喜临门。”

他话锋微妙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

“只是……不知殿下在迎接埃莉诺公主回宫时,可否……见过我深渊的皇子,希洛尔殿下?”

奥里恩眼神一凝,语气淡然:

“霍尔长老此话何意?贵邦皇子行踪,何以向我露希芬恩询问?”

霍尔脸上的笑容不变,话语却如绵里藏针:

“龙皇陛下明鉴。我族皇子失踪一事,于深渊而言关系重大。阿比瑟拉斯大人爱子心切,曾言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寻回。若陛下有任何线索,还望告知,让我家皇子得以早日归‘家’。”

他将“家”字咬得极重。

奥里恩冷哼一声,龙威微露,整个大殿的气氛骤然紧绷:

“若我告诉你,他绝无可能在我古龙帝国境内呢?”

刹那间,一股森寒刺骨的杀意如潮水般从霍尔身上涌出,虽只泄露一瞬便被他强行压下,却已让殿内温度骤降。

他身后的两名弟子更是下意识地做出了戒备姿态。霍尔的声音也冷了下来:

“若真如此……或许是我深渊搜寻不够仔细。看来,有必要加派人手,在这大陆之上再‘仔细’地搜寻一番了,以免皇子殿下流落在外,受了委屈。”

“加派人手?”

奥里恩怒极反笑,霍然起身,磅礴的龙威如同实质般向霍尔三人压去。

“你们那位‘救世主’领主,此刻正被外侵种主力缠在深渊裂谷脱身不得吧?莫非还想指望那位陨落近两千年的阿比瑟拉斯古神复活显灵?霍尔,朕劝你深渊,趁早收起这些不切实际的妄想,悬崖勒马!”

隐藏在龙椅后的埃莉诺,被父皇这突如其来的震怒吓得一颤。在她残缺的记忆里,奥里恩永远是慈爱温和的,从未展现过如此威严凛冽的一面。

霍尔面对这排山倒海般的龙威,身形晃了晃,勉强站稳,脸上伪装的恭敬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疯狂的执拗:

“哈哈……奥里恩,你这就迫不及待要撕破脸皮了吗?我深渊既定的目标,从无半途而废之理。我们的底牌……可远比你想象的要多!”

“尽管来吧!”奥里恩声如雷霆,在整个大殿回荡。

“我古龙帝国屹立千年,历经风雨,什么阵仗没见过?莫非你以为,单凭几句虚张声势的恐吓,就能撼动朕的江山?”

“好!很好!”

霍尔心知今日已无法达成目的,狞笑着从怀中取出一张刻画着复杂深渊符文的传送卷轴。

“奥里恩,那就请你拭目以待!我们……一个月后见分晓!”

话音未落,卷轴被瞬间激发,幽暗的光芒将霍尔与两名弟子包裹。空间再次扭曲,三人的身影随即消失在大殿之中,只留下一丝若有若无的深渊气息。

奥里恩凝视着三人消失的地方,胸膛微微起伏,良久,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

“……不达目的,誓不罢休……这就是深渊的做派。”

埃莉诺这才小心翼翼地从龙椅后探出身来,仰头望着父亲紧绷的侧脸。记忆中,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父皇发如此大的火。

那股怒意并非单纯的情绪宣泄,更带着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沉重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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