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晚饭后，苏云裳便一直在院子里复习过往的剑法。
毕竟新的身体，要重新熟悉。
直到现在，她才擦了擦额头的汗，走回沈芳与的卧室前。
……
有个门缝。
苏云裳站在门外顺着门缝悄悄地望向里面，一只桃花眼露在门缝里，随后感觉好像被什么东西凑近吹了口气。
眼睛一酸，立刻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揉了揉眼睛。
“喔，宿主你居然还会被沙子迷眼，一些没步入练气的武夫都可以规避这种招数了呢。”
系统这两天没被骂，似乎是心情好了，又一次跳出来对着苏云裳阴阳起来。
“是芳与她告诉我她还没睡，让我把门给她关严。”
苏云裳伸手去关门，忽地想到了什么，右手悬置在空中。
“怎么了？”系统有些不明白，感觉是她又抽风了。
“如果是苏云裳在这，她会明白这个暗示，但如果是朵儿在这，她肯定不会明白这个。”
“你的意思是，这开着的门缝是个圈套？但据我所知，沈芳与此人并不多疑。”
系统似乎是看了眼什么图鉴似的物件，言之凿凿的对着苏云裳讲着。
“可她的安全感很薄弱，一旦她觉得有人在骗她，会不相信那人所有的话，直到那人死掉。”
系统将信将疑，苏云裳没去继续理会她，只是伸手捋着自己垂下的发梢，想着对策。
毕竟这件事，她可是很清楚的。
从那以后，师妹就再也没相信过她了。
苏云裳微不可察的叹了口气，伸手推开那扇门，算不算蹑手蹑脚，只是放轻脚步走了进去。
看了眼那透着月光的窗子，她伸出有些瘦弱的手合上窗，拉上窗帘，落在皮肤上的月光也暗淡了下去。
“这月光正合我意，你把它挡上做什么？”
清冷的女声带着些困倦。
苏云裳回过头，只见沈芳与穿着一身宽大睡衣，米白色的绸布松散的落在身上，两截白皙的脚踝依旧裸露在外。
但这次好些，脚上踩着两只淡绿色的棉布袜。
她的脚本就柔弱无骨而且小巧可爱，这两只小袜到是很贴合，让她显得不像那个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像是灵剑阁那年最小的师妹。
穿了袜子，这样就不会着凉了。
苏云裳在心里想着，感觉师妹是有把自己以前的话听进去的。
所以她可以微笑着去一本正经的讲话。
“回师尊的话，云儿怕夜风寒冷扰了您的清梦。”
沈芳与低头看了眼自己脚上的袜子。
嗯……
白天没穿袜子，晚上穿了，确实是一副怕夜风的样子。
“你怎么也喜欢做这些没啥用的事。”沈芳与撇了撇嘴，苏云裳见状没有反驳什么，只是点点头，起身便往外走。
“那云儿先告辞了。”
苏云裳走到门前，右手伸出去，却是发现怎么也摸不到门把手。
扭头却是看见沈芳与正攥着自己的手腕，她的手很凉，没有一丝一毫的温热，虚握的也很轻，若不是扭头看去，这感觉就像是袖口的绑带被系的紧了。
她手好凉。
苏云裳下意识的握住了沈芳与伸出的那只手。
随后一个暴栗落在头顶，沈芳与抽回了她的手，这里只剩下一个揉着自己脑袋的苏云裳。
手凉或许只是魔道功法灵气阴冷所致。
敲人脑袋手劲很大。
不似气血虚浮。
“你又犯什么神经，你师尊教你的，就是整天握她的手吗？”
沈芳与坐在椅子上盘着腿，脚踝上没有金铃乱响，很是安静，像是无语的猫。
表情也很无语，憋了一阵，最后只是吐出一句威胁小孩的话。
“想再去关一天禁闭吗？”
苏云裳摇摇头，反而是凑过来，“关禁闭得是抱一下师尊，现在只是握握手。”
？
沈芳与噗的笑了下。
不是心情愉悦，只是单纯的被气笑了。
苏云裳可从来没有这么愚蠢，这小东西怎么一说话就像那个江南絮。
……
不对。
如果是这个身体的话，她确实和江南絮待的挺久。
“你以后远离江南絮，要是让我看到你们俩在碰面，我就把她扔进后山的峡谷里去喂妖兽。”
！
“云儿知错。”
“知错便好。”沈芳与点点头，略显欣慰。
起码孩子就是笨点，但苏云裳本质里的乖巧温和还是在的。
“明日你莫要起太晚，做些早饭。”
“嗯！”
苏云裳到是蛮喜欢做些吃食投喂师妹，这是好差事，答应的也很愉快。
“用完早饭，我指点下你的修行，有什么问题你今晚先想好，明日来问我。”
刚说完，沈芳与正托着腮，想摆出一副懒洋洋的样子，来让自己显得没那么吓人。
再说些什么自己也不想，只是你现在负责做饭，指点修行只是交换什么的。
还有什么既然是师徒，多少也要教你一些这样的话，来让对方放心。
结果看着苏云裳蹦蹦哒哒的说了声谢师尊，便跑没影了。
？
“还挺开心，罢了，你这样的家伙能开心是好事。”
沈芳与叹了口气，望着自己刚才被握住的右手，似乎还有一些那人身上的暖意残留在那。
把手放在胸前捂了捂，似乎连同着那颗冰冷的心也被温暖了。
重新起身坐到床上，那被窗帘挡住的月光落在身上，朦朦胧胧的，就像是那年初遇师姐时那朦胧的感情。
若是那年，她便这样握住自己的手，或许一切都不会是现在这样。
但……记忆里苏云裳的脸，和刚才被握住手时，那人傻兮兮的笑，慢慢的重合在一起。
沈芳与回想起以前的一些细节，在心里做下判断。
或许师姐她那时也是想触碰我的。
沈芳与从储物空间里取出一件长衫，不是什么很新的衣物，反而是被水洗过很多次，皱巴巴的。
皱巴巴的长衫被她拥入怀中，上面淡淡的，似乎已经消散很久的气息让沈芳与的心宁静下来。
“师姐，要是我坦诚些，结局会不会就不是这样了？”
沈芳与叹了口气，但当她扭头看向自己放在床头的一本功法，却是在眼里燃起了一些希望。
“但结局或许快能改写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