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安雅,那个绑架过李时的疯女人,她唐突闯入李时的生活,以一种危险的姿态挑拨着他以及周围的人们。

在李时遇到的众多过客中,她绝对是最危险的那一个,平时行事作风给人一种无法捉摸的混沌感。

这是一个把世界当做游戏的纯粹的疯子。

而接下来她的动作也病态十足,只见她笑意不减走上前并伸出双手拥抱了李时,那是一种十分亲昵的拥抱,就像家中的妻子终于等到战争结束等回了自己的丈夫,于是用尽所有的爱去拥抱了对方。

前提是这位妻子没背着一把狙击步枪,李时看着近在眼前还散发出火药味的枪口,他立刻应激一般将对方推开。

“许安雅?你怎么会在这里?!”

李时望着许安雅,她如今染了一头金发,月牙般的眼角永远挂着淡淡的笑意,配上她暴露出来晒成古铜色的肌肤,现在的她给人一种强烈魅惑气质。

“我现在不叫许安雅了,你可以叫我的新名字,伊芙琳。”她双手放在胸口,郑重其事说出自己的新名字。

或许她从来都不叫许安雅,现在这个名字也是捏造出来的,假的名字,假的发色,这个女人拥有任何真实的锚点吗?

“我不管你叫什么……”李时望向她身后的狙击步枪,“刚才是你开枪打的我?”

“怎么样?吓一跳吧?”伊芙琳眼巴巴看着他,像是做了好事等待夸奖的孩子。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难道当初在巴黎也是她打的自己?

伊芙琳上前摇晃李时的手臂,一副撒娇求饶的媚态,“就是想试试嘛~你当初还不是说捅自己喉咙就捅了,反正也死不了。”

“如果我死了呢?”

“唉~那我会伤心死的。”

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涌上李时大脑,他伸出双手握住伊芙琳的脖颈,并缓缓增加手掌的力度,过程中她先是温柔的抚摸李时的小臂,脸色浮现异常的潮红,最后当大脑缺氧她不受控制的翻起白眼,但双手仍然搭在李时小臂上抚摸着。

李时还是做不到,明明只要在这杀了她就能彻底阻止这颗炸弹波及到身边的人,但他还是心软了。

重新恢复呼吸的伊芙琳倒在李时身上,她挽着他腰喘着气喃喃自语,“果然,我们是天生一对。”

在这个动荡的异邦国度,伊芙琳似乎在刻意扮演一个逆来顺受的羊羔,想要激起李时的施虐欲。

李时一把推开她,认真问道,“到底怎么回事,你现在是个……杀手?”

“猜对了,而且是个性感火辣的美女杀手。”

说完伊芙琳抱起手臂将胸部往上挤,柔软的胸衣立刻被挤压出一个宏伟的弧度。

这世界究竟何其荒谬,一个生长于中国的女性,成了游荡在中东的杀手,她这一路经历的坎坷程度绝对和李时不相上下。

“那在巴黎的时候也是你?”

“当然不是,那人已经挂掉了,我也是从那时候起知道你居然这么受欢迎。”

听她所说,似乎有一个庞大的赏金组织,能让这群杀手像玩游戏一样完成任务获取报酬。

“你杀过人吗?”李时问。

伊芙琳露出一种似笑非笑的表情,像是在路上看到一个人滑倒把脖子摔断的滑稽场面想要大笑出声,于是不得不回忆自己幼年时因为玩火而把一家人全部烧死的糗事来抵消笑意。

或许自己错过了最佳的时期,在那个还有挽回余地的时刻,自己被血族末裔拐到英国的小岛上,任凭她在疯狂的海洋中独自沉浮,直到变成如今这副混沌的模样。

李时伸手去掐住伊芙琳的整张脸,将她扭曲的笑脸覆盖在掌中,随着掌心上湿热的鼻息越来越重,李时才忍住冲动将手收回。

不行,这个女人时刻都在散发一种无害的邀请,就像面对一个完全仿真的人偶,她的每一个部位都和人别无二致,但她却永远欠缺某种关键的特质,催促着你去摆弄破坏她,想看看她是不是真的无知无觉。

李时重新环视周围的戈壁滩,一望无际的黄色沙地零星矗立着几块巨石,头上的烈日散发着与五月不符的暑气,他又低头看了看伊芙琳这身清凉的着装,在经历了刚才的濒死体验后,她身上裸露的皮肤渗出细密的汗珠。

常年在外奔走使得她练就一身匀称健美的肌肉,汗水赋予了这些线条妙曼的质感,尤其是她那纤细又充满力量的腰肢,在汗水的晕染下反射出妖艳的油光,使得腹部皮肤下的静脉十分醒目。

再顺着这些血管往下……不,李时摇摇头,他放弃这个可笑的念头,如果真以这种方式去确证人偶的真伪,那才是着了她的道。

果然抬起头就看到她笑容中夹杂着一股媚意,似乎只要李时愿意她随时可以在这戈壁滩上白日宣淫。

“你到底想要什么?”李时问。

伊芙琳没有回答,她再次走上前拥抱了李时,深情,真挚,拥抱一直比言语难以作伪。

之后李时坐上了那辆黑色吉普,一是在这伊朗也没其他去处,二是在解决和伊芙琳的恩怨之前他没法安心上路。

许安雅,伊芙琳,比起名字的更改,还是她现在这副全新的模样更令李时陌生。

汽车行驶在一望无际的戈壁滩,驾驶座上的伊芙琳随着车载音乐轻轻摆头,那头烫染的金发也随着她的动作摇摆,副驾上的李时也不客气伸出手拨开她的金发,发现发根处还是熟悉的黑色,她真的只是染了个金发。

“好看吧~”伊芙琳的语气像是高中时那种为了男友而打扮的小女生。

“一点不好看。”李时收回手,“所以,你到底是怎么找我的?难道真有一个杀手组织?”

“嗨呀嗨呀,这可是伊朗,你知道全世界最知名的杀手组织是什么吗?”

“山中老人,我当然知道那是一个起源于伊朗的组织,但那已经是快一千年的事了。”李时又说,“不过文化这东西就是会随着时代不停演变,一个孕育了世界知名杀手组织的国度,时过境迁也会产生新的效仿者。”

“你好聪明啊!”伊芙琳对于李时的博学有些小惊讶。

“所以那个组织叫什么名字?”李时直入主题。

“隐秘谷……”

她的声音少了一丝活力,尽管她的情绪都是一种伪装,但那个名字还是悄无声息地夺去了她不存在的一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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