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服了许多，玖奈绪这样觉得，被太阳照到眼睛后方才起身。
进到厨房，拿下鸡蛋。
“从今天起，我自由啦，我免费啦！省着点花，这些钱撑一年肯定没问题。就算花完了又怕啥？大不了去偷去抢吧。”
玖奈绪一边盘算着，一边“咔”地敲开鸡蛋扔进热油锅里。
油花“滋啦”一声爆开，蛋液在锅里滋滋作响，香味瞬间钻满了整个屋子。
然后，就是非常突兀的警笛出现，在街巷里边来回传递。
玖奈绪站在窗边，眯眼望向远处闪烁的红蓝光。
他自己估计是有人发现了昨天那堆“意外身亡”的家伙。
“嗯，去当警察？既可以光明正大接近一线魔法少女套个近乎。又能拿身份当盾牌，省掉一堆麻烦事。”
玖奈绪顿了顿，又补一句，“反正下城区警察一直都是稀缺生物。”
话音落下，屋里只有油锅余温的微响。
这是他的老习惯了。
哪怕独处，也总像在直播。
玩游戏时对着空气解说操作，走路时自问自答编剧情，就好像他身边总有个人。
不过就现在情况来看，玖奈绪大概率是觉得邪神很闲，一直待在他身边，所以就这样觉着一边向他解释自己计划一边行动。
————
“玖奈绪，性别男，年龄十六岁，初中毕业，无犯罪记录，父母双亡，母亲才过世不久。”
上金河下城区警察局的人事部，一位经验丰富的青年老警察随意地念了一遍眼前这位黑发黑瞳年轻人的履历。
下城区在上金河可谓是名声显赫，也可以说是臭名昭著。
是普通人也是穷人的聚集地，更是各种黑道势力的聚集地。
原因不多，一就是大多数异能者们懒得管，他们都直接离开下城区了。
二就是，市政府也不给下城区拨钱扩大警力，甚至传出来自费当警察的事情。
三就是，你要是干得好就会被调离下城区，导致这根本没什么好警察，都是群老油子。
群众也对他们没指望，大多数都直接跟黑帮谈，直接交保护费，就当是交物业了。
毕竟黑帮里可有一些在上城区混不下去的异能者，到下城区这基本全是普通人的地界作威作福。
就这样，玖奈绪面前这位老警察盯着他的眼睛，有些疑惑的开口：“小伙子，我问你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来当警察？”
玖奈绪正襟危坐，表现得规规矩矩：“嗯先生，我想我可以改变这里，如你所见我的成绩很高，但是因为各种原因我没办法成为异能者。而我想着，我能不能为社会做出其他一些贡献，比如说。”
玖奈绪说到这顿了下，接着用古井不波的语气继续说：“治理下城区的黑帮，改变这里。我不希望下城区一直都是这样，例如大家为了当个异能者什么脸面都不要了。”
老警察笑了笑，这样的人不言而喻。
一个经历过几次社会毒打，却依然心存幻想，心里存着很多正义，没有变成心理扭曲的变态的小伙子已经浮出水面。
“小子，下城区自打第一批异能者出现的几百年前就变成这样了，我劝你不要抱着类似改变社会这一类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过老警察发现，眼前这个小伙子，至少心地善良，倒有了让他继续问下去的心情。
“先生，我并不是这样心存幻想。你看，这个世界上不是有很多魔法少女吗，她们和那些邪恶的坏蛋战斗时的场面是有多么美丽帅气呀。
我把其中的……呃，总之我把她们都当做偶像！”
玖奈绪用诚恳的眼神看向老警察，老警察却有些憋不住笑，他再一次打量一下眼前的少年。
“孩子，你知道昨天发生啥了吗？”
玖奈绪皱住眉头，做出思考动作：“是有人被谋杀了？”
“不不不，昨天啊，大概就是在晚上。东区就发生了一起关于异能者的案子，我们推测是某个黑帮的人和另一个黑帮的人起了冲突。”
老警察说着，掏出手机放在桌子上：“你看，整整十七，十七条人命呀。一个人就算五十万，那可是整整八百五十万呀，我一辈子都挣不了这么多的钱。”
而玖奈绪探头过去，看向手机上的内容。
是新流新闻，标题是：《震惊！下城区十七人惨遭杀异能者害，凶手至今下落不明！》
其中内容玖奈绪觉得很简单，大概是说有想去酒吧的顾客发现尸体，然后在尸体调查中发现有存在异能者成分。
“你看起来很震惊嘛，我告诉你在下城区这种事情其实很常见。我们都是睁一只眼睛，闭一只眼睛，我们该管的事情基本没有，就像我们的工资一样。”
老警察又瞥了眼玖奈绪，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复杂：“咱下城区的黑帮可谓是群雄逐鹿，有几十个，几百个，我都数不清。而且关系错综复杂，上金河还是个国际化的大都市，来自美国的黑帮都有！”
玖奈绪皱了皱眉头：“所以，我们就不查了？”
“对啊，我们就是给黑帮去收拾收拾尸体，然后发个通告，啥也不管。你认为的警察都是上城区的，魔法少女也都是在上城区，我们下城区的普通人在异能者眼睛里边和畜牲没区别。”
“所以真就不查了？”
“我们不查，而且就算我们警察查到最后找到人，该怎么办？黑帮咱都惹不起，更何况那还是个异能者犯案，咱警察都是普通人。”
“我不怕，我都来当警察了怎么还怕死呢。”玖奈绪平静道。
“好了小伙子，你通过了。接下来你随便填填这些资料，明天正式来警局上班，不过我建议你找份兼职，我们警局从不按时发工资。”
老警察说：“对了，我姓张，你叫我老张就行，虽然我今年其实才二十七，不过我是十五岁来当警察的，也就是十二年前工作制度刚改革那会，把最低工作年龄改到了十二岁。”
“嗯，老张。”玖奈绪点了点头，打、明天起他可就是个正式警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