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主人刚吃完晚饭，白昕正站在厨房内刷洗今天所用碗筷，林曦月则是坐在沙发上，前面二十四寸的电视播放着她喜欢的番剧——《Dio的奇妙冒险》
窗外，城市依旧喧嚣，却仿佛被这高度隔绝成了遥远的背景音。车流如光河，在脚下蜿蜒流淌；人声、喇叭声、地铁的轰鸣，都被风稀释，化作一种朦胧的底噪，如同海浪轻拍礁石。这里，是喧嚣之上的寂静，是尘世之中的孤岛。
虽大楼内不时传来声响，比不上夜晚乡村田野中不停歇的蛙鸣声那样小，却是多几分热闹气氛。
可谓是仙人走遭凡间路，只恨自己修无情。
“小月，你要去洗澡吗？”白昕用厨房里的干毛巾擦手，走出来问：
“晚上有些凉，有热水洗澡，你会用吗？”
“会吧？和家里的热水器区别不大吧？”林曦月按下电视的暂停键，站起来，伸一下懒腰说。
“嗯，区别不大。”白昕记得农村家里的热水器换了不久，林曦月应该也会用，就没有说使用方法，而是说道：“你的衣服和内衣，我放洗衣机里面洗了，今晚穿不了，你去最里面那个房间，从我衣柜里拿件衣服将就穿一下，明天再换。”
“好，姐姐，你休息一下吧。”
「小月……」白昕心里甜甜的，虽然生活很累，但是有个懂事的妹妹温暖自己的心，别提有多幸福。
「这就是家的感觉吗？」
早年失去至亲之人的白昕，她认为，只要林曦月在，就永远有家的味道。
林曦月说完就准备去洗澡，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一件内衣，进入白昕的房间，她的房间干净整洁，正对窗户，放几本书的书桌靠在窗户旁，上面还有台电脑，进门左边就是衣柜，一张双人床对着衣柜门口。
“吱！”年久的木质门板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林曦月打开了衣柜，里面整整齐齐地挂有不下于二十件衣服，抽屉的上面还码放有五六套裙子。
「姐姐的衣服还挺多。」林曦月将头埋进衣柜里，尽量寻找白昕没穿过几次的新衣服。
“就这件吧！”林曦月从抽屉上方抽出一件白色衬衫，她认为这件很新，白昕应该没穿几次就被遗弃在衣柜里。
殊不知，这件衣服白昕经常在家里穿，看起来新的缘故是因为吃完饭，洗完澡后就穿这一件躺在床上，当成睡衣，几乎没有弄脏过这衬衫，清洗也是隔一个月一次，这还是九九成混杂白昕体香和沐浴露芳香的衬衫，当然衣柜里有樟脑丸的干扰，林曦月闻不出，就算闻得出那也觉得是洗衣液的香味。
林曦月拿着白昕的衣服走出房间，迎面碰上刚走出浴室的白昕。
“拿好了？”白昕看了一眼林曦月手上的衣服问，不过总觉得有点熟悉。
“嗯，姐，我拿你一条衬衫，没事吧？”
“嗨，没事……”白昕才想到，自己好像就一条，还是当成睡衣穿的衬衫，依稀记得……两个星期没洗……
“这个……”白昕不好意思地说：“你能不能换一件？”
“是有什么问题吗，我不能穿吗？”
“不是……只是这件有点味。”
“我不嫌弃。”
林曦月怕白昕以为她矫情，不喜欢樟脑丸的味道。
“？”白昕震惊地合不拢嘴。
「不嫌弃？难道是喜欢我身上的味道？」
“没事的话，我先去洗澡咯，你明天还要上班吧？”林曦月打开浴室门问。
“嗯……”白昕思索一下，睁开眼认真道：“不上班，明天陪你玩一天。”
白昕说完，手指轻轻撩开遮住眼眸的长发，看着她的脸，有些着迷。
「小月，好美啊！不再是小丑鸭了……」
“你……姐姐……”林曦月感受到白昕细长的手指在耳后根游动，脸瞬间发红，额头烫得如月光下悄然燃烧的烛芯，静谧中藏着一缕隐秘的热意。
“怎……怎么了？姐姐……”林曦月轻拽白昕的衣服，扭捏地问。
白昕回过神，收回自己大不敬的手，撇过头道：“没事，你头发太长了，明天带你去剪一下。”
“嗯，那行吧……”林曦月也不知道该如何聊下去，见面的次数少了，什么都说不出口。
“咔擦。”
林曦月关上浴室门，靠在门后，热腾腾的气息从头顶冒出。
「我……这是……」林曦月摸摸自己发烫的脸颊，回想刚才白昕意义不明的撩头发。
「这……这种感觉是……」她不明白心脏为何快速地跳动，感到羞怯却温暖。
「明天……带我去理发吗？」林曦月心中多了些许期待，是多年之后第一次两人一起逛街。
浴室不算大，简简单单的一个马桶，热水器和洗手池，马桶与热水器由一层薄薄的透明玻璃隔开，贴在墙壁上的镜子倒影半边脸红的林曦月。
“小月，你的浴巾在架子上，记得擦干头发再出来。”白昕的声音隔着浴室门传到林曦月的耳朵里。
“知道了。”收拾好情绪的林曦月将衣服放到衣架子上，走进隔间，脱光衣服，随手挂在一边。
林曦月抬头看去就是一条管，上面安装有花洒，她懵了，和家里的热水器不一样啊？可是刚在白昕面前信心满满地说会了，到现在不会用，岂不是很尴尬？
「如果没猜错的话……」林曦月一把拉开淋浴头的把手，一股清凉至极的水从花洒里喷出，数十道细小的水柱打在林曦月的身体表面，冷得她直哆嗦。
「怎么是冷水，不管了，先洗完再说。」
林曦月硬着头皮洗完澡，裹着浴巾，双腿动作僵硬地走出浴室，她口中还不断小声说：
“斯，好冷……”
估摸时间差不多而一直看向浴室这边的白昕见全身发抖，头发湿得能滴出水，前额的发丝附着上水珠，压了下来，将面部几乎遮挡，白昕关心且略带疑惑地问：“你怎么了，在那发抖的。”
“你这……热水器是不是坏了，怎么开的是冷水？”
“？”白昕记得这是昨天才检查过的，不可能就坏了吧？于是她抱着疑问带上林曦月走进浴室一看，全都明白了。
“这个呀，你要把下面开关拧到左边才出热水。”白昕笑道：“我的错，我还以为你会呢。”
“……”林曦月顿时觉得不冷了，甚至有些热。
“再洗一次，不要感冒了，还有头发要擦干再出去，如果你想啊，我擦也可以。”白昕努力地忍住不笑，摸摸林曦月湿漉漉的头发后走出浴室，关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