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的,当初数值没调这么离谱啊……”谭月喃喃自语。

回过神时,军营早已乱作一锅粥,士兵们或是癫狂,或是抽泣,或是寻仇,哭喊声与兵刃碰撞声交织。

她趁乱想溜出营门,一声震彻天地的铜锣响却骤然响起,如冰水浇头,让躁动的人群瞬间噤声。

“各队什长!带人归队,违者立斩!三息未弃械者,斩!半柱香未归队者,斩!有不听令者,斩!!”

“亲兵!取我兵符,启阵!”

“督战队!封锁要道,协助布阵!”

“另拨一队,全城宵禁!凡夜不归宿者,格杀勿论!”

清朗却带着铁血威严的声音穿透乱局,谭月抬眼望去,只见一名身着华袍的青年手提铜锣而立,衣袍上还沾着几分酒气与脂粉香,像是刚从风月场所归来,此刻却目光锐利如刀。

话音刚落军营四方升起淡金色光幕,阵法瞬间启动,隔绝内外。

点点白华从光幕中飘落,落在每名士兵头顶,化作一枚枚莹白标记。

谭月抬手一摸,自己头顶空空如也,顿时心头一沉:糟了!

这要是被逮住,今晚的事便是黄泥掉进裤兜——不是屎也得是屎了!

她原本缩在阴影里,可阵法光芒将营地照得如同白昼,身形再也藏不住。

“你是何人?”

一名士兵厉声喝问,谭月拔腿就跑,虽暂时甩开对方,却也惊动了更多巡逻兵。

“有贼子潜入!快来人!”

手持长戈的士兵四处搜捕,谭月慌不择路,钻进一个无人的小营帐,脑子飞速运转思考接下来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身后阴影中突然探出一只手,猛地将她拽了进去!

谭月下意识挣扎,却被人死死按在怀中,一只温热的手同时捂住了她的口鼻。

“谭兄。”耳边传来熟悉的低唤。

谭月一愣,挣扎骤停,仰头望去,借着营帐缝隙透进的微光,看清来人,正是宁不源。

她刚想开口问“你怎么在这”,嘴便被再次捂住,宁不源比了个嘘声的手势,又往帐外撒了一把黑色飞虫。

飞虫在空中炸开,化作一团浓稠阴影,将两人身形彻底遮蔽。

不过几秒,营帐门帘被掀开,一名持火把的士兵探头扫视片刻,回头喊道:“什长,这里没人!”

“继续排查下一个!”

“是!”

脚步声远去,帐内的阴影才缓缓散去。

外界脚步声渐远,宁不源才缓缓松开手。

谭月刚喘过气,便急声发问:“你怎么会在这?”

“这话该我问谭兄才是。”

宁不源眸色沉沉,指尖还残留着阵法白华的微光,“夜半难眠,本想寻你一叙,到了你的住处却空无一人。一路寻来,刚入军营就见青华星辰显现于天,漫天白华落得晃眼,转头就撞见你慌慌张张的模样。”

说到此处,他目光陡然锐利,直直锁住谭月:“谭兄,不妨如实告知——这军营大乱,可是你弄出来的?”

喵的!谭月心里咯噔一下,宁不源这话听着,倒像是她成了这场大乱的幕后黑手!

她急忙摇头,语气急切:“不是我!我半夜不睡觉,就是好奇军营山寨里的秘境,想来探探,谁料会出现这个东西。”

说着便闭眼举手,赌咒发誓,“你信我!如果真是我弄出来的,就让我永远保持这副模样,再也变不回去!!”

“我信了。”

谭月猛地睁眼,满脸惊愕:“这就信了?”

“先前谭兄中了阴阳颠倒邪术,那般在意男儿身,神色激动难掩,怎会拿此事开玩笑。”

宁不源眸中带着一丝淡笑,语气笃定,“我自然信你。”

他转头望向营帐外,阵法白华依旧明亮,远处隐约传来士兵的呼喝声,便又道:“既然如此,我带你出去吧,看这情形,今晚是消停不下来了。”

“阵法隔绝内外,你有办法带我出去?”

“我所修功法,专司御虫之道,世间奇虫万万,哪怕我收录不及万一,但这点小事还难不倒我。”

谭月起初还有些疑虑,但很快她就信了。

宁不源如同哆啦a梦,只不过哆啦a梦拿出的是高科技道具,而他是拿出了各种各样的虫子。

遮蔽身影的无面虫,收敛气息的敛息虫,破除阵法的破法虫,诸多虫子,各不相同,竟真让他们逃出军营。

宁不源携着谭月纵身跃起,正要翻窗返回客栈,忽闻一声惊雷般的断喝:“何方小贼!敢违宵禁,定是那营中贼人!”

话音未落,一杆长戈裹挟着凌厉气浪破空飞来。

宁不源侧身险避,谭月却被气劲扫中,只听“撕拉”一声脆响,她的道袍下摆被划开一道大口子,雪白的小腿几乎露在外面。

宁不源见状,反手将她拦腰抱住,足尖一点便落回客栈上房,顺手掩上了窗户。

谭月刚松了口气,还没来得及整理衣袍,房门便被“砰”地推开。

“谭兄!那酸腐道人不见了,还有刚刚军营中那青华星辰显世,你看见没,当真是……”

白莫纨手持红缨枪闯了进来,话音却在看清屋内情形时戛然而止,一双杏眼瞪得溜圆。

屋内烛光昏蒙,床榻边两人姿态暧昧——宁不源身着整洁道袍,一手还搭在谭月腰上;而谭月衣衫不整,道袍下摆撕裂开来,露出一截白花花的大腿,模样瞧着楚楚可怜,偏生两人靠得极近,瞧着竟像是道人正要对少女行不轨之事。

“你、你们……”白莫纨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舌头都打了结,“谭、谭兄!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你们继续!!”

话音未落,她便猛地反手带上房门,几乎是落荒而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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