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她怎么问，她亲爱的茜茜总会用另一套说辞给她顶回去，总之，克洛依一时半会问不出幕后黑手是谁了。
克洛依倒想用血魅，但是血魅对精神力强的人基本无效，元老普遍精神力高的吓人，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活太久了。
如果说精神力是以人生阅历为正比的，那克洛依自己的精神力应该都不高，毕竟她满打满算才活了二十多年，即使算上穿越之后也才过了一年。
不对！经历了这么多事情才过了一年？
算了，现在不是纠结这个的时候。
“茜茜，我这次来并不是想伤害谁。”
“我知道，你只是想和我谈谈。”
知道的话你倒是把幕后黑手告诉我呀！
外面淅淅沥沥地突然开始下起雨来，雨水打在青石台阶上，奏出轻快的乐章。
这里只是贫民窟的一处茅草屋，自然不防水，有些雨水顺着缝隙漏了进来，打湿了床单，克洛依这才发现，床单已经发霉了。
发霉的床单，破旧的茅草屋，以及脏污的环境，很难想象这些能和掌握世界权力的元老联系在一起。
“你为什么还呆在这里？”
“为什么？这是我的家。”
言罢，那个给克洛依开门的小女孩就走进门，对着克洛依露出一口大黄牙。
“姐姐是我捡回来的哦。”
她非常自豪地说出这件事，就好像捡到什么宝藏一样……
她确实是宝藏，因为她是个元老，放在以前，那就是捡了一个富二代，不对，应该是权贵回家，简直就是小说剧情。
不，她在元老之前，她先是个人。
至少，小女孩的眼神没有流露出任何贪婪的表情，那眼神就跟小时候妹妹在沙滩上捡到贝壳一样。
看来是她想多了，这个世界不是每个人都会以利益为优先考虑问题的，尤其是小孩子。
不过，为什么茜茜会被捡回来。
克洛依像是找到了突破口，便略微蹲下身子，笑着问小女孩道：“你能告诉姐姐，你是怎么捡到床上的姐姐的吗？”
“姐姐有名字，叫茜茜！我也有名字，叫小鹿！”
小女孩嘟起嘴来。
“好啦好啦，小鹿小鹿。”
克洛依揉了揉小鹿的头发，这才发现她的头发原来是纯黑色，只不过因为营养不良的原因，黑发间混了点棕发。
黑发在这个世界很少见，据说只有纯正的古帝国贵族才是黑发黑眸——要么就是北方的乌古人。
小鹿这个名字也像乌古人，再加上她那有些奇怪的口音……嗯……
汐奈是乌古人的公主，而她是乌古人的万民之汗，想到这点，她就对小鹿的好感度多了些。
不是出于对孩子的好感，而是出于对子民的好感，当她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小鹿已经开始对她微笑了。
“姐姐，你好漂亮。”
“小鹿没见过我吗？”
克洛依歪了歪脑袋，从她那褪色的衣服来看，她身上穿的衣服不像乌古人的样式，当然，还有种可能——她扒了死人的衣服，从她身上隐隐约约传来的臭味克洛依就能感觉到了。
“没见过，如果见到这么漂亮的姐姐，小鹿肯定会印象深刻的。”
小鹿握紧双拳，似乎在说一件很重要的事。
“小鹿，你今年几岁了，你家人呢？”
说到这，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提醒声。克洛依知道这是茜茜觉得她问的太露骨了。
“都死了。”
“抱歉，要姐姐给你买吃的吗？”
“要！”
小鹿的眼中没有失落，只有对食物的渴望，克洛依见过很多种这种眼神，乌古难民的眼中比比皆是。
“那就先回答姐姐的任务。”
克洛依绯红眼眸紧紧注视着小鹿的脸，小鹿没有害怕，而是笑着捂住嘴。
“唔噗噗，姐姐的眼睛好红。”
“天生的。”
克洛依戳了戳自己的脸颊，像是被她逗乐一样，小鹿也戳了戳自己的脸颊，随后噗得一声笑了出来。
小孩子就是好哄，看来这张脸不仅对男人有很大的杀伤力，对小孩子也是。
“告诉姐姐一件事，姐姐就带你吃大餐。”
克洛依刻意注意了下还躺在床上的茜茜，她如今正在闭目养神，似乎并不在意克洛依从小鹿那获取情报。
又或者她知道，他从小鹿那获得的情报已经没什么意义了。
“好呀好呀，小鹿想吃面包。”
只是面包而已嘛……
克洛依还以为小鹿会提出更多要求，比如红烧肉之类的。
汐奈曾经提过，乌古汗国的牧民比南方的农民生活还差，毕竟牧民的每一头牲畜都是领主的，不能自己宰来吃，还得小心伺候着，毕竟南方农奴或者雇农的地不会跑，但是牧民少一个牲畜就得挨一顿打，平时也只能吃一些奶制品度日。
小鹿身上若隐若现的鞭子痕迹就是明证，克洛依心一软，于是继续说道：“我请你吃大羊腿。”
“哇，大羊腿，大羊腿不能吃。”
小鹿摇了摇头。
“不要杀羊，羊是伯克的。”
“伯克是什么？”
“乌古汗国的小领主，类似你们的伯爵。”
茜茜适时地提了一嘴。
“你的伯克可能早就死了。”
“为什么会死？我们又没打仗。”
小鹿好奇地歪起头。
好吧，看来这姑娘可能没见过那惨绝人寰的大屠杀。
她有听说过，在羽鸽开始行动之前，已经有一些部落事先迁移进南方了，他们可比羽鸽姿态放得更低，送了当地领主许多金银财宝才取得了通行权和暂住权。
不过，没想到小鹿会流落到这么远的地方，一般北方边境的乌古人比较多，越往南越少见，毕竟人类是个群居动物，看到老乡在哪里扎根，其他人也会跟进，根据特莉丝的情报，北方，也就是卡西塔尼亚那边已经诞生了几个乌古帮派，专门为被欺负的乌古人出头。
乌古人共享着被屠杀的记忆，来到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更加天然有聚团倾向，再加上能跑进来的人大多数都是女人小孩，所以当地一般不是很重视，意识过来的时候那些帮派已经成规模，尾大不掉了。
不过和小鹿说再多她也不一定能听懂，于是克洛依打算另辟蹊径。
“走，姐姐带你吃好吃的去，茜茜，你也来吧。”
无论如何，美食是全人类共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