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白衣少年静静躺在地上，双手束缚于殿前寒冰柱。
制伏了夏秋二位长老，重新打造一条拘灵锁不算什么难事。
趁冬灵长老没出关，林雾安心趴了回去，作为猎人极有耐心。
苦等数日，耳边终于传来脚步声。
掌教仙子的冰晶高跟于冰封石板清脆交鸣。
再次返回宗门，沐冰心身心俱疲，灵息虚浮。
祖师的需求越来越大，再这样下去我也会像先代宗主一样沦为血祭，必须想办法突破炼虚！
沐冰心正要返回洞府调理，忽然瞥见一旁的囚徒，神识扫过已是气若游丝。
“嗯！？”
沐冰心玉颜动容，两指轻挑。
咔嚓！
冰霜锁链应声碎裂。
一道精纯灵气隔空输送林雾背心。
白雾笼罩，氤氲蒸腾。
林雾闷哼一声，悠悠醒转。
少年脸上惨无血色，眉发尽皆染上一层白霜。
有一半是装的，还有一半是真的累。
半月以来，连续浇灌两位元婴吃女为血奴，还要供养小白莲炼丹，就算大蜜丸拌饭吃也顶不住。
效果拔群，代价也极大。
顺便一提，萝莉长老人小鬼大，跟头木竹似的，是真踏马海量！
“为何不饮血！”
沐冰心恼怒质问，一眼便看出林雾没有好好修行雪颜经。
从她收养这只宠物起，林雾的命就不再属于自己。
是生是死，都轮不到他做主。
林雾扯了扯嘴角，一反常态死盯着沐冰心，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我就是死，也不会碰一口你们这些妖女的脏东西！”
沐冰心神情惊悚，好似撞了鬼。
“你...你说什么！？”
似曾相识的画面，刻骨铭心的憎恶。
这一幕太过熟悉，不知在多少个午夜回荡识海，叩问道心。
更重要的是，这次沐冰心还没有传音播报“台词”，也完全没力气陪影子做游戏。
然而，这个虚有其表的傀儡复读机口中却说出了一模一样的话语，惟妙惟肖。
沐冰心胸口一抽，如坠寒渊，意识仿佛瞬间被拖回了三年前的阴森冰牢。
林雾冷笑道：“我说你是脏东西，妖女耳朵聋吗！”
“放肆！”
沐冰心娇斥一声，捏紧了双拳，十指嵌入掌心，胸前两座傲人雪峰剧烈颤抖，蔚为壮观。
还有更放肆的呢。
林雾缓缓起身，一瘸一拐走向那道高挑魅影，双眸空洞无神。
“你知道这些天，我都是怎么过来的？她们就像阴曹地府的恶鬼，撕扯我的皮肤，吞噬我的鲜血，嘿，好一个昆仑正道雪莲宗，好一群道貌岸然的仙子！”
区区一个筑基修士，却把化神巅峰吓得花容失色，不断后退。
他怎么会知道？
他怎么可能知道的！
“我让你住口，本座.....现在没心情跟你开玩笑，立刻停止这场闹剧！”
见火候差不多，林雾停下了脚步，揉了揉脸，变回吊儿郎当的模样。
“哦，仙子，您终于回来啦？这些时日，弟子为了沉浸式体验那人当时的感受，绝食断血，将自身逼入绝境，这才有感而发。”
林雾躬身一拜，微笑道：“刚才就是一不小心陷进去了，您觉得这场即兴表演如何？”
“你！”
沐冰心羞恼莫名，方寸大乱，一颗冰封道心也被挑衅得七上八下。
即兴表演？
还跟我装疯卖傻！
但是.....这怎么可能。
数千年以来，活着逃出寒渊的人屈指可数。
大乘修士进去也是九死一生，更别说苍吾当时垂死之躯。
林雾伸了个懒腰，指着背后洞府悬挂画像，说：“这位应当就是苍吾前辈吧，果然与我很像。”
“是又怎样！”
沐冰心愤然拂袖，激起大片霜雾，不敢相信心中所想，却又忍不住抱着一丝期待。
“咦，不是说好洗练道心么，仙子怎么真生气了？”
林雾惶恐低头，声音却不再谦卑。
“不对，私底下我应该称呼你为...妖！女！”
“够了！”
不够，远远不够，这才刚开始。
沐冰心脸色一阵青一阵红，胸膛起伏不定，又气又急。
“谁允许你自作主张，方才那些话又是何人告诉你的，从实招来，否则我就...”
“杀了我？”
林雾笑容讽刺，见沐冰心纤细五指寒气积聚，丝毫不带怕的。
“对你来说的确很容易，动动手指头的事情，就像当时杀了他一样。”
闻听此话，沐冰心精致冻颜愈发苍白，掌心霜雪渐渐褪去。
神识威压依然没能奏效，换做寻常筑基修士早就言听计从。
“我从来.....没想过要他死。”
这次，飘忽冰瞳没有游离，是看着林雾双眼说的。
沐冰心久违感受到胸腔内心脏狂跳，迫切想要从中找到确切答案。
“是么？早听说寒渊乃是昆仑禁地，与本门冰牢不过相隔一道悬崖，啧啧啧，到底是多嫌弃你才会想不开？”
补完最后一刀，少年伸了个懒腰，大摇大摆往殿外走去。
“哦，对了，如果不想弟子的精彩遗书传遍宗门，甚至是整个修仙界，毁了仙子一世清名，以后麻烦态度放尊重点。”
“你......”
沐冰心脸色数变，冰瞳忽明忽暗，犹豫再三，还是放下了手。
强留又能怎样，也不是没见过那人骨头有多硬。
浮世虚名微不足道，比起可笑威胁，她更想听林雾亲口承认。
“真的...是你么？”
幽幽低语回荡寒宫，无人回应，仙子失魂落魄。
沐冰心曾无数次幻想过两人重逢的画面，甚至以遗孀身份自居，明知不可能，每次有人冒名顶替却还是会忍不住看上一眼。
可幻梦成真之时，她又不敢相信了。
尤其是刚用人家慰藉完，最丢脸的样子都被看光。
回想起自己的所作所为，仙子脸上倏地一红，夹紧了修长玉腿。
......
见识过沐冰心的超绝占有欲之后，林雾更是无所畏惧，直接骑脸。
三年前就想把我当成狗拴在身边，现在她一定浑身发痒，就是不知道羞耻更多还是愤怒更多。
饶是如此，林雾还是捏了把冷汗。
“师尊，您确定这条胖尾巴护得住我，万一她突然犯病，给我按地上先碱后吸咋办？”
“那不正好，一步到胃，省得到处投毒这么麻烦。”
？
林雾摇摇头。
主动还是被动很重要，决定了到底谁才是肉灵芝。
“金莲祖师道法高深，食量必然也极大，过去近半月，沐冰心现在正是最虚弱的时候，优势在我！”
“唔呣，趁她病，要她命。”
狐狸团子眯眼坏笑，提笔绘卷。
白月光可望而不可即，可如果有一天它真的奔你而来，那就不叫月亮咯，而是跋山涉水来取你道心的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