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出这么大乱子还想回去休息？做梦！你们两个现在就跟我过来处理这堆烂摊子！”
蓝兰非常霸气的带着两个“问题儿童”离开了办公室。
林墨微还好，顾云禧就比较尴尬了，她还穿着那身破破烂烂的兔子睡衣呢。
走出办公大楼，夜晚微凉的空气让林羽精神一振。
霓虹灯将街道染成一片片模糊的色彩。
夜灵很自然的以为林羽会和她一起回去。
“走吧，我先去你房间拿小姨的衣服，一会儿还得给她送过去，她总不能一直穿着那身睡衣。”
说完她便朝前走了几步，却发现身后没有跟上的脚步声。
夜灵停下，疑惑地转过身，“怎么了？”
林羽没有看她，而是把目光投向街道对面闪烁的招牌，“我就不去你们那边了。”
这话让夜灵愣了一下，眉头微微蹙起。
她有点没明白。
说起来她一直都没来得及问为什么林羽会在她们隔壁房间，也不知道小姨到底为什么会把他带回来。
刚才发生的这一连串事情，让她完全忘了这个细节。
不过现在看来，这些好像也不是那么重要。
“那、那好吧。”夜灵点了点头，心里莫名空了一下，“那你住哪里？我送你过去，这么晚了，你自己走也不安全。”
两人满打满算认识还不超过二十四小时，但夜灵却总感觉和眼前这个男孩相处时，有种仿佛已经认识了很久的感觉。
加上那些萦绕不去的梦境碎片，让她对林羽产生了一种自己也说不清楚的好奇和......想要靠近的念头。
林羽看向她清澈的眼睛，脸上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容摇了摇头，“没关系，我住的地方离这里不远。你还要来回跑太麻烦了，不用送。”
“不......”不麻烦的......
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她抿了抿嘴唇，最终还是没有把这句话说出口。
就像她想的那样，他们算朋友了吗？她也不知道。
这种程度的关心，会不会显得过于冒昧？
“那......我走了。”她垂下眼睫，声音很轻，“你注意安全。”
“嗯。”林羽冲她摆了摆手。
夜灵转过身朝着来时的方向走去，纤瘦的背影逐渐融入流动的霓虹光影，最后消失在街道转角。
林羽站在原地看了几秒，轻轻呼出一口气，也打算转身离开。
这个时候，一个慵懒中带着明显不满的嗓音，贴着他的耳朵响了起来。
“看什么呢？这么入神？”
“......”他都忘了，姐姐是被摆平了，但这儿还有个更狠、更无法无天的。
他转过头，脸上瞬间挂起一个非常标准礼貌的微笑，“秦姨，没什么就是看看夜景。那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
说，他就想迈步离开这里。
只是脚还没跨出去一步，后衣领就被人从后面揪住。
“额......”林羽不得不再次扭回头，“秦姨，你还有事要吩咐？”
秦无月眯起妩媚双眸，脸色有些阴沉。
她盯着林羽看了几秒，忽然没头没尾地蹦出来一句话，“小羽，你喜欢那个女孩儿吗？”
林羽的瞳孔收缩了一下，“啊？秦姨你为什么这么问？我和夜灵才认识不到一天，哪有这么快的？”
秦无月没有理会他的反问，而是稍稍低下头，离他更近了一些。
眸子直直望进林羽的眼睛深处，一字一句的说：
“那为什么......你在面对她时露出的笑容，和现在对我露出的笑容，完全不一样？”
这话让林羽的心脏猛跳一下，脸上礼貌的笑容也不自觉收敛许多。
秦无月继续压过来，两人的鼻尖差点碰到一起，她身上淡淡的香气和压迫感同时笼罩下来。
“我说的不对吗？现在仔细想起来，你这段时间在面对我的时候，好像一直都是这种假笑吧？”
这么说着，秦无月感到心里有点发酸。
倒不是她对林羽有什么想法，更多的是一种下意识感到不公平的情绪在翻涌。
这孩子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小时候跟在她屁股后面“秦姨秦姨”叫得可亲了。
以前还好，但自从前段时间开始，两人之间像是竖起了一堵看不见的高墙。
这无关乎身体的距离，而是精神的隔阂。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就像一件习以为常、理所当然属于自己的事物，突然之间变得陌生，变得疏远，变得让她感到不自在。
这种脱离掌控感觉，她非常、非常不喜欢。
“有、有吗？”林羽被迫与她对视，甚至能看到她瞳孔里映出的，自己略显无措的脸。
“有吗？”秦无月嘴角勾起一个没有温度的冷笑，“那你现在笑一个给我看看？就像刚才你对那个女孩儿那样。”
林羽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扯动嘴角想露出一个笑容。
但一想到她刚才的话，却怎么也笑不出来。
“看吧。”秦无月的目光黯了黯，“就算你想对我露出那样的笑容，你也做不到，不是吗？”
说完她反倒自己先笑了，可那笑容里没有暖意，只有凄然和失落。
就像心爱的玩具被人抢走，而自己却根本没有办法抢回来，只能呆愣的站在原地，十分的可笑。
她松开手，站直身体，目光淡淡的转向另一边，侧脸在光影下显得有些黯然。
“你走吧。”她的声音恢复了往常的语气，却好像少了点什么，“路上小心点。”
林羽忍不住看向她的脸。
理智告诉他应该立刻离开，不要再有更多纠缠。
可是，看到秦无月此刻的样子，那个一向张扬肆意、仿佛什么都握在手中的秦无月，露出这种脆弱的神情。
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被触动，泛起一丝心疼。
不过这点情绪很快被他压了下去。
他低下头，避开她的视线，“那我走了。”
“嗯。”
林羽转过身，沿着人行道向宾馆走去。
他强迫自己不要回头，脚步也加快了许多。
只是他忘了，或者说，他抱着一丝侥幸心理忽略了，如果秦无月是那种能轻易被情绪击垮的人，她也就不叫秦无月了。
走出大概十几米远，命运的后衣领再一次被人从后面牢牢拽住。
“？”
林羽还没来得及反应，秦无月气急败坏、满是不讲理的声音劈头盖脸的砸了过来。
“我想了一下，不行！就这么让你糊弄过去我今晚肯定睡不着！”
“？？”
“你个小混蛋必须给我说清楚！那个叫夜灵的女孩儿到底跟你是什么关系？你们怎么认识的？你小子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
林羽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不是，你有病吧！那你刚才是演谁呢？
他的抗议和挣扎在绝对的实力差面前毫无意义。
“走！跟我回去！不说清楚今晚你也别想睡了！”
完全反抗不了的林羽，被秦无月用胳膊夹住，强制体验了一把高来高去过山车一般的体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