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办公室之后的袁清月强压着自己那翻腾的恶心感，强迫自己什么情绪都没有，面容带笑，言语之中带着轻松惬意。

她难以接受自己的小星被人玷污，无法容纳自己心目中那个腼腆的男孩被墨淑倩那样的人吃掉，甚至“他”对对方产生生理反应。

哪怕……其实面前的这个根本不是她的小星，只是一个座位替代品的小幸。

“没什么啊，就是聊了一下关于军训的事情而已。”

林语幸伸了个懒腰，阳光打在她的脸上让她有些慵懒，之前看到的那股活泼劲到了现在已经荡然无存，她打了个哈欠，揉了揉自己已经有了些惺忪睡意的眼睛，又轻笑着，看向了袁清月，“倒是没有想到，清月你也会过来办公室。”

墨老师那副慵懒的神色显然不适合和其他人细说，她作为班主任必须要在其他人面前保持应有的威严才行，特别是面对袁清月这样的班干部。

林语幸只是当做自己不小心看到了老师的窘状，却没有深思对方可能对她产生的不轨念头。她在家里的时候有一个比墨淑倩更加随性更加慵懒，也更加喜欢和她发生肢体接触的女生。

墨淑倩那副知性的样貌和私底下那副慵懒涩琪的模样足以勾起大部分人的欲望，忍不住对墨淑倩产生一些糟糕的念头，但这对于林语幸来说却是个例外。

她不止一次被陆雪妍强迫着换衣服，也不止一次被她叫去帮忙换衣服，两人之间的肢体接触已经足以让林语幸对墨淑倩那样的身体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更何况她根本没有意识到其实对方是在勾引自己。

“这样么……可是，我看到老师似乎对你做了些什么？”

袁清月的目光看向了林语幸的小腿，在出办公室的时候林语幸就已经把自己的袜子重新整理了一遍，此刻已经变回了最开始的整齐模样，看不出刚刚被撩拨时候的样子。

注意到袁清月的目光，林语幸也意识到或许袁清月发现了什么，解释了一句：“嗯？啊，老师不小心弄到我的腿了而已。你别和其他人说哦，老师其实没有在课室里看着的那么知性，在私底下的时候其实挺懒散的。也还好我是女生，要是男生，估计都要想歪了。”

她摆摆手，对此并无在意，反倒是袁清月听到这句话之后忽然停下了脚步，她眼中的高光在这一瞬间消失不见，重复着林语幸刚刚的话语：“要是男生，估计就要想歪了。”

袁清月好像被浇了一盆冷水一样，耳朵产生了一阵耳鸣，整个世界都处于一种过曝的模样，大脑只是重复着林语幸刚刚那样的话语。

袁清月本就有意地带着林语幸去到了没有人的角落里，这个时候两人已经远离了喧嚣，走到了无人问津的地理角里。

这个本来是给学生们更直观看到地理模型的地方因为多媒体机器的发展而逐渐被遗弃，现在会拜访这里的只剩下了吵闹个不停的小鸟和驱赶不散的虫子。

她毫无征兆地扯动了林语幸的手，在对方疼痛地皱起眉的同时，将对方摁倒在了地上。

自上而下的俯视还有那灼热的目光让林语幸觉得有几分熟悉，似乎陆雪妍就很喜欢露出相似的表情做着相似的事情。

她的手被袁清月紧紧压住，两人的双腿交缠在一起，柔软细腻的触感充斥在她大片的大腿肌肤上，随着袁清月的大腿不停上移……

“不要闹啦，我衣服都脏了”

林语幸的眼眸还带着那种未被玷污的纯真，一切都和袁清月所猜测的那样，这个女孩对这些事情根本没有一个正确的认识，早就已经被那个叫做陆雪妍的女生所扭曲，成为了一个绝佳的玩偶。

“我没带换衣服，等下又要去买还挺麻烦的啊。”

林语幸似乎还想要挣扎一下，但她的身体比她还要老实，被人这样压着之后她就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嘴上还说着抱怨的话语，但脸上却已经布上了一层不明显的绯红，看上去更加诱人。

和此刻的林语幸相比，袁清月觉得墨淑倩就是一个只会发情的碧池，根本只懂得用那肮脏的肉体和身为成年人的优势去诱惑那些心智尚未发展的学生，完全比不上此刻的林语幸一分一毫。

她看着此刻的林语幸，脑海里浮现地是曾经的林晓星。她在林晓星失踪之后不止一次臆想过这样的场景，想象着如果自己把那个害羞的小男孩推倒会是一个怎么样的场景，可最后带来的空虚感让她只能够用一种更加空虚的方式用来发泄心中积累的欲望和情愫，最后一天天地失眠，一次次地变得更加暴躁，直到她被自己父母送去心理辅导室。

但此刻不同！

她能够碰得到，摸得着，她能够看到“小星”此刻害羞的样子，能够感受到对方因为紧张而逐渐僵硬的身体，也能够嗅到“他”身上带着的淡淡熟悉清香。

这是真实存在的，是她能够真正做出些什么的，而不是只存在于脑海里的臆想，也不是只能够呼唤对方的名字最后陷入孤寂。

她也自动忽视了，女孩那明显的柔软，也没有在意对方那细腻的肌肤。她只是将那只空着的手触碰着对方的大腿，逐渐往上，直到……

袁清月就这样僵在了原地。

更大也更加难以接受的空虚感让她在这一瞬间近乎死了一遍，内心之中挤压依旧的痛苦在这个时候已经变成了疯狂。

暴躁也随之而来。

她想要一口咬在这个娇嫩的女孩身上，想要把她弄得破烂不堪，但是……

她却在最后的时刻停了下来。

两人已经抱在了一起，停在了袁清月就要在对方的脖子上咬上一口的时候。

本来的暴戾被她压下，她忽然就抱着林语幸打起了滚，将两人的衣服弄得凌乱又充满脏污，又在之后松开林语幸，让两人变成了躺在地上看天空的样子。

“对不起啊，刚刚看着你的时候又想起来我那个朋友了。我们还在一起的时候就经常这样打滚，一不小心就陪你做了出来了。”

林语幸还是没有一点怀疑，只是“哦”了一声，说道：“这样啊。”

她侧着脸，看着面前的袁清月，看着对方那张俏丽的脸蛋，看着对方双眼失神地看着天空，就好像是一个走失了的孩子。

林语幸看着，不由得有些心疼。她不知道袁清月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她知道当一个人走丢了之后的感觉，那种孤立无援的、好像被整个世界抛弃的痛苦。

她伸出了手，轻轻触摸着袁清月的脸颊，瘙痒的感觉让袁清月转过了头，正好对上了她那双心疼的目光。

林语幸看到，袁清月的小脸忽然怔住，恍惚着，刚刚的空虚消失不见，变成了另一种截然不同的景象。

对方似乎在回味着什么，主动地朝着自己伸出了手，触碰起了自己的脸颊，触碰着自己的唇，身体缓缓起了身，头发上的枯叶从她脑袋上落下，褪去了那一层污垢，露出她秀丽的黑发。

这一瞬间的袁清月，看上去真的和普通的小女生没有什么区别。

两人又一次靠得很近，林语幸忽然露出了个笑容，温柔的、像是能够包容万事万物的笑容。

没有任何预兆的情况下她把这个女孩抱在了怀里，将她靠在自己的胸前，帮她拂去发间剩下的那一点灰尘，轻柔的抚摸让这个走神的女孩心中的那些污垢都重新沉了底，只想着此刻的安宁。

林语幸其实并不会安慰人，从有记忆以来她就一直是被人安慰的那一个，没有了记忆的她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带着浓烈的不安，唯有陆雪妍一直在无微不至地照顾她，每一次自己哭泣的时候都能够帮自己擦去眼泪。

因此，当她真的打算去安慰人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没有这样的经验。

好在，她被人安慰的这种经验，也可以帮助别人。

她模仿着陆雪妍的样子，轻轻捧着了袁清月的脸颊，在对方逐渐放大的瞳孔之中，吻住了对方的额头。

袁清月瞳孔又一次涣散。

她好像真的回到了很久之前，在她还是个只会哭闹的小女孩时，那个男孩对她所做的那些。

所有的阴霾都已经褪去，她就这样依偎在林语幸的怀里，紧紧把她抱住，下意识地说出了一个称呼；“星哥哥。”

甜腻腻的声音，像是撒娇一样的拥抱，袁清月已经成了一只小猫，正缠着自己的主人想要对方抚摸自己。

她忽然就想要时间停在这一瞬了，让她能够忘记一切，只依恋在面前的这个女孩身上。

林语幸也没有否认，她知道对方已经把自己当成了那个要找的人，便只是继续刚刚的动作，感受着怀里女孩的柔软和打在脖子上的吐息。

时间过去了多久呢？

一分钟？十分钟？又或者是更久？

不知道，只是林语幸终于是松开了袁清月的身体，重新起了身。

她不能一直陪着袁清月的，她和妍姐约定过，放学之后要和妍姐一起吃饭，现在已经超时很久了。

而且，她也听到了那熟悉的脚步声。

她帮袁清月轻轻拂去身上的灰尘，然后就对着陆雪妍招了招手，“妍姐。”

林语幸就这样离开了袁清月，让袁清月短暂的美梦破碎，接下来拥抱她的，是比每天的夜更加难以接受的空虚。

袁清月就这样看着林语幸跑到了陆雪妍身边，对着她露出了比对待自己时还要热情的笑容，语气也因此上扬了几度：“妍姐，你怎么来了。我和你说，我交到新朋友了哦……”

林语幸指着已经起了身的袁清月，向陆雪妍介绍了她。

“是吗。”

陆雪妍看着林语幸的眼神中充满了宠溺，微弯的眼角只有林语幸一人，从来没有在意过这边的袁清月。

直到林语幸介绍完毕，她才看向了袁清月。

“你好，我叫陆雪妍，是林语幸‘最重要’的姐姐。”

如果强调自己的地位一样，陆雪妍故意加重了“最重要”这三个字，同时，看着袁清月的时候也是微微扬起了脑袋，以一种近乎施舍的眼神看着她。

陆雪妍在用这样的方式诉说着一件事。

林语幸是自己的，她对你的照顾，不过是我对你的一次施舍。

在我眼中，你就是一条落魄的狗而已。

她扯动着嘴角，丝毫不把袁清月放在眼里。

“我们走吧，我还有一些事情要处理，你和清月是同学，以后你们还有很多时间相处的。”

真的会有么？

陆雪妍觉得……

大概是没有了。

袁清月过线了。

她不该对林语幸做出这样事情的。

该赶走苍蝇了。

就在她们即将离开的时候，在陆雪妍以为袁清月会和其他无数个接触林语幸的人一样被自己赶走的时候，对方却忽然向前一步，在陆雪妍的面前，一把拉住了林语幸的手，将她拉到了自己面前，随后……

咬住了对方的脖子，留下一道齿痕。

袁清月笑了，笑得格外开心，带着十足的挑衅意味。

“我重新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袁清月，是林语幸未来三年，甚至更久的同桌。”

袁清月一直知道的，自己可不是那些柔柔弱弱的小女生，即便曾经是，也因为小星被带走这件事而死去了。

她知道现在的小幸只是一个替代品，但她就是需要这样的替代品，她不可能让陆雪妍直接把小幸带走的。

小幸是她的，从她看到对方的那一刻，从对方表现得和小星几乎一样的时候，就已经是她的了。

谁也不能把小幸带走，哪怕你是小幸“最重要的姐姐”。

“哦，这样么，那你可以放开小幸么？你这条……”疯狗。

她很想爆粗，很想直接咒骂袁清月，甚至如果不是林语幸在这里，她还会直接拧起对方的领子，把她丢在地上。

但不行……

在林语幸面前，她是可靠的姐姐。

谁也不能抢走小幸。

无论是袁清月，又或者是陆雪妍的眼中都流露着这样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