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她都订好了班机了,最后又给折腾的退了。
白汐和安祈凝重地坐在一起,身体不自觉地向彼此倾斜,正对着悠然自得的唐悦,也是轻笑着,望着抱团的两人。
昨天的阻拦成功了。苏云梨早有预料。
回去的时候出了点意外,游乐花灯,不想浪费的泡得昏昏欲睡的江庭,没忍住早早睡着了。
那根紧绷的弦一下子断了,他睡得很安稳,在稳当当的车上,不断嘀咕着“唐悦”二字。
走时安祈一度想把唐悦丢下,“你不是晕车吗?”
“可是他在叫我。”唐悦哪壶不开提哪壶道。
当时白汐和安祈就快气炸了。白汐娇小却透着一股狠劲,差点和唐悦干仗。
阳光穿入玻璃门,折射一道道耀眼而柔和的光芒,将客厅切割成明暗交织的棋盘格。
暖气有些闷,苏云梨推开的缝隙,正源源不断放入冬日冷风,又清冽刺骨。
她仿佛置身事外,斜倚着门框看戏。
目光轻飘飘地扫过沙发上两人,定格在——唐悦,独自走到,两人旁的沙发坐下,姿态松弛地翘着腿,脚尖轻轻晃悠,悠然浅笑。
“秋之兰结束了,还死咬着不放?”安祈的声音冷冰冰,带着明显的火药味。
“他想和我在一起。”
唐悦一句话,安祈彻底没绷住,猛地攥紧了拳头,指节发白,但凡她是照着自己话,反驳或者是扯些理由,
白汐则看向苏云梨,她还是看不透苏云梨,完全就和看戏的一样。
或许她真的不在乎,可是……她又太难缠了。
她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现场沉默之际,电梯突然间响了,江庭顶着黑眼圈,径直走向了厨房,接了一杯饮用水灌入了肚子里。
他喝到一半,注意到后方,好似暴风雨前那般平静的可怕。
转过头,第一眼,就看见白汐坐在沙发上,小小的身子挺得笔直,小手紧握着放在膝盖上,眼神复杂地,落在他身上。
安祈脸色抱着双臂,绷着小脸,眼神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射向——唐悦。
晨光勾勒着唐悦的侧脸,几缕发丝垂在颊边,与白汐和安祈不同,神情是一种近乎餍足的平静。
她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江庭,那目光却比任何言语都更具占有性。
江庭的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想挪开视线,却仿佛被无形的蛛网缠住。
他眼角的余光艰难地扫向房间更远处。
苏云梨相对平常了一些。
他凑了上去,谈论起昨晚的噩梦——
大致上,是个细思极恐的诡异梦境。
梦境和苏云梨谈及很合适。
两人都是山里出来的,梦中的地方,比之他们那还要深山。
“那里有个镇子,居住在山洞中,里面住着好几户人家,穿的破烂,房屋也都生着苔藓,那里面潮乎乎的,进入又热又湿,就像是泡在热水池里。”
江庭的事情,苏云梨有所了解,昨天他还真在热水池里睡着了。
“不过这里每一户人家虽然破,但家中却挂满了银钱铜币,好多都用红绳拴着密密麻麻,非常值钱,后来好多人都进了村子争抢钱财,我也去了,遇到了一堆贫苦的母子,屋顶都破了好几个洞,我摸了摸围墙,湿润的奇怪,就像是刚被水泡过一样,以前你大爷不是老提过水鬼吗?你知道的,我最怕那玩意了……之前就被拽入一回。我不打算修了,那母子就说给我钱,我说不要钱想要退出村子,就被一大一小两只手抓住了,吓得我一个劲往山外跑。”
安祈和白汐听着,脸都黑了,白汐怯怯问了句:“你是不是逃跑的时候,喊的是唐悦的名字?”
江庭愣了一下,点点头。
两人脸色更阴郁了。
这说得莫非是她们?
没错了啊。
昨天她们就争抢过,然后江庭脸色越来越难堪,忽然慌张地喊着“唐悦”。
那声音仔细想想,不像是亲密的,有点像是带着点寻求帮助的意思。
两人成了水鬼能高兴吗?
白汐的呼吸骤然急促了一下,但她强行压住了,只是嘴角绷成一条冰冷的直线。
“学长?”安祈声音响起,不高,却像一道冰锥,瞬间冻结了空气。
“我想那些试图通过捷径获取不义之财的,全都丧命了,你就算不要钱,但也沾了因果,被两只水鬼缠上了。”
苏云梨不鸣则已一鸣惊人,一口气把三人都得罪了。
“封建迷信不可信,水鬼我觉得是真的,和钱没什么关系。”唐悦插嘴道。
和苏云梨闲谈完,江庭闻言,就转过了身,就要跑向唐悦,忽然,一只手揪住了他的猫咪连体睡衣的耳朵,把他停了下来。
“对了,这两天,你不是没去上课吗?你的老师也联系不上你,童主任联系我,让我跟你说一声,就是学校要进行分级考试,成绩优异者,可转校区就读。”
“考不上,会不会退学。”江庭慌张问道。
“退学跟我一起打工吧。”苏云梨笑道。
说完,她摇了摇头,补充道:“只是进行分校区的学习,分校区的人要进行为期三个月的补习,针对大一和大二的学生,大二的学生开学后学科会赶一些,几乎没有休息了,转校区后,就没有时间玩乐了,但是进入分校区的人拿到的文凭会比武南美院的高级,毕业后就是武南大学的学生,不会成为,武南大学武南美院学生,因为划分原因,武南大学武南美院学生的文凭目前认可率在其他行业还不算高。”
她说了这么多,并不是给江庭听得,江庭自然是考不上的,就算不考也没关系,文凭对他而言没什么用。
他已经有了事业了,就是和她一起工作,两人会成为最耀眼的搭档。
武南美院和武南大学,这个惊天大局,显然是给“大小姐”设立的。
有权者,真是无法无天,把下层人当傻子糊弄。
就是为了个无聊的第一文凭,硬生生搞了个大动作,当然这种只能算是小的,像是美国那边,有几个大资本家为了方便武器出口还有毒品交易,最后搞得乌烟瘴气,最后让黑帮反而成了子弹飞。
正规军都在吸,土匪却在打压,那边全乱套了,政府迟早要完。
说白了,就是权利的小小任性。
就算唐悦是那孙大圣,在五指山下,仍旧蹦跶不了。
这些话就是说给她听的。
唐悦无论考不考,那都是会加入武南大学校区的,时间一忙,两人自然就没了发展。
她out了。
白汐光是听到一半,便扬起了嘴角,她明白了苏云梨想说什么。
安祈则听得云里雾里,觉得是废话……
隔了许久,也恍然大悟,贼笑着看向唐悦。
“这身睡衣很适合你的。”唐悦起身拉着江庭,到了自己跟前,对着那件可爱的睡衣笑嘻嘻的。
她貌似不在意周围人的看法。
难不成这种死局,她也有解?
无论如何,其背后势力,就算是学院,她只要躺着,都有人把她往高处送。
这就是权利,权利不是钱,一个当权者,只要他想,梦都能成为现实。
权利和阶层息息相关,在阶级固化的今日,这不是一人可以打破的。